38、哼!(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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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归对于赤司征十郎而言是一件相当富有挑战性的事情。

在他做出这项决定之后,先要先给父亲的助理打电话,告知对方自己今天会晚归并阐明原因。

然后再由助理将这个消息转告给赤司征十郎的父亲并不会立刻收到回复,毕竟赤司征臣是个忙到不来家长会和参观日都能被一种理所应当的人。

接受眼前必然会导致赤司征十郎每天行程安排变更的邀请,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一种需要他承担先斩后奏风险的突发状况。

因为这个决定会不可避免地推迟他今天回家之后运筹学的学习,并需要抽出另外的时间补上很难不保证这点变化会对赤司征十郎的生活产生什么样的后续影响,但可以提前预知的是,赤司征臣肯定又会对他说“你还想在这种幼稚的朋友游戏里浪费多少时间”之类的话。

如果告诉他,自己没按时回家是为了跟初次见面十分钟不到的人坐在路边的家庭餐厅吃饭,他会生气吗

这个问题并不是莫名冒出来的。

而是因为有清濑灰二问“赤司君的父母会因为晚归不高兴吗会的话需不需要帮忙解释一下”

“没关系。”这边比较重要。

虽然相当擅自,但他已经把清濑最鹤生当成了半个盟友。

如果能让奇迹世代变回以前的样子,就算让他承认自己是个连与朋友之间的关系都处理不好的废物也不要紧。

办不到的事情就是办不到。

从青峰大辉头也不回地踏出体育馆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软弱与无能。

清濑最鹤生能当着紫原敦的面说出自己本心的想法,这种勇气是赤司征十郎所不具备的。

他只能在与朋友渐渐离散的关系中惶惶不可终日,“不要离开”和“我讨厌你”明明都只是短短的一句话,可无论哪句他都无法直截了当地说出口。

清濑灰二微笑着望了他一会,“那我们开始吧。首先能麻烦你告诉我紫原同学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以及最鹤生在学校里的表现吗”

“你从刚才开始一直歪着脑袋在看什么”

宫侑伸手扯了扯最鹤生的头发,

力度不轻不重。

然而最鹤生就跟望哥石一样任尔东西南北风也无动于衷,紧紧地盯着被隔板与摆放在隔板顶端的绿植所阻挡的,仅露出半个脑袋的灰二所在的位置。

宫侑力气加重了几分,不过依然是不会让人疼痛的程度。

沉迷观察亲哥动向的最鹤生一把将自己的头发揽到胸前,她此时此刻她只想知道灰二在和赤司聊什么,抓心挠肺都想的那种。

在场抓心挠肺的人不止她一个。

同样闹心的还有宫侑。

他倒没有对自己的魅力产生一丝一毫的质疑,就是感觉最鹤生大概被猪油蒙了心,放着他这么大的一个帅哥不看,偏偏要去关注另一个红头发的小矮子

和一放假就会被清濑理惠送到县外的最鹤生不同,灰二虽然离开过宫城数次,但都只是为了比赛或者走访亲戚,在县外停留的时间最多也不过一周,完全没有过最鹤生那种好几个月都被寄养在舅舅仙石要家的经历。

理所当然的,宫侑和宫治没见过清濑灰二,甚至不经提醒,都记不起来她还有个哥哥虽然以最鹤生的性格,她大概率是说过的,可儿时的记忆本就久远,宫侑和宫治对与她本人相关的事情都无法记得一清二楚,更别提灰二这个从未出现过的哥哥了。

看见最鹤生也是带着人来的时候,宫侑与宫治是迷惑的。

这两兄妹长得像,稍微有点眼色的人都能明白他们的关系。可让宫双子感到不解的是跟在他们身后的赤司征十郎。

毕竟要是说哥哥不放心妹妹和两个臭小子一起外出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但带个外人一起来是什么意思啊宫侑本来是想这么问的。

无奈身后北前辈与木兔前辈一大一小的交谈声,迫使宫侑放弃了询问的打算。

他总不能说北前辈是为了管教自己才跟来的吧

就算宫治不要面子,他宫侑还是要的啊

不过无论怎么说,介绍是避不开的一环。

北信介很给面子地没揭宫双子的老底,木兔光太郎也爽朗地介绍了一番自己,被木兔又是抱大腿又是锁喉才拖来的木叶秋纪则显得有些怨念枭谷学园排球部的王牌对孤单寂寞冷的惧怕体现在方方面面,其中也

包括独自和稻荷崎的众人外出吃饭,哪怕这个要求明明一开始是他自己提出来的。

两拨人客客气气地寒暄了一阵,便自动分成了清濑灰二与赤司征十郎、最鹤生宫治宫侑、北信介木兔光太郎木叶秋纪这么三桌。

最鹤生按捺不住的好奇很直观地表现在了她目前如坐针毡的状态上,一直到他们点的套餐被服务生送上来,她才依依不舍地重新安分坐好。

刚才介绍时,赤司征十郎只说了自己的名字。

他穿着帝光的制服,系着黑色的领带,与最鹤生的蝴蝶领结一致的颜色,人不傻都能知道他们是同年级的校友,但这个范围太宽泛了。

于是宫侑问“跟你一起来的那个男生是谁”

“你是说赤司君”

汉堡肉在铁板与木盘组合成的盘子上滋滋地冒着肉汁,她对帮忙把菜推过来的宫治说了声谢谢,“他是我们篮球部的部长。”

篮球部。

这个词宫侑和宫治都很熟悉。

宫治舀起一勺淋了蜂蜜芥末的土豆泥,“昨天那个把你惹哭的大个子也是篮球部的吧”

“难道是讨厌鬼们的头子”

宫侑回想起最鹤生的哭喊,飞快地从她彼时的呜咽里拼凑出一个恃才傲物的少年形象。

宫双子也总是被人们成为天才,这一类的名头多得听到他们耳朵都要起茧。

可假如真的问宫双子喜欢不喜欢这么“威风”的名头,他们大概会一如既往异口同声地说

这种事情怎样都好吧

因为我是天才,所以我的努力就不值得被看见吗

因为我被称为天才,所以我就应该为此感到高兴吗

哎,你看,这些问题的答案都不是一个“是的”就能回答出来的。

更重要的是,无论篮球还是排球,都不是一个人就能拿下整局比赛的运动啊。

“不是啦。”最鹤生单手撑着脸,用吸管搅动着可乐里的冰块,使它们发出喀啦喀啦的响声,“赤司君算是社团里面最好的人了”

这声音听起来有些恍惚。

不再折腾可乐与冰块后,最鹤生拿着叉子戳弄着宫治推到她面前的汉堡肉。被捏成一团的肉糜分成细碎的几块,她吃得很慢,又或者说漫不经心。

垂下的睫毛

在眼下投落一小片阴影,像一扇半敞开的门。

背后藏着某些女孩子特有的纤细与秘密,宫侑望了两眼就移开了视线。

毕竟有时候,有的事情不知情比知情要好上千万分,还方便人在莽夫与谋士之间无缝切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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