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1 / 1）

凌少呵呵一声，哂道“这不是在计划内吗”

拈花楼和辉月阁，北冥王麾下的两大杀人机器。负责情报，暗杀和某些特殊任务，其实就是影卫，形同彩云间的夜鸟。

至于为什么会有两个，那自然是君王权术。让其分庭抗衡，互相牵制，不怕彼此针对，就怕过分团结。

这是暗里的。

北冥最让人闻风丧胆的，要数百年前的北冥十二部。

十二部的大权自然握在北冥王的手中，那枚传说中的诡军令可号令十二部以及所有影卫，只有在诡军令下，拈花楼与辉月阁有资格同仇敌忾。

可这支庞大的北冥军在那场大战中遭到神兵率领的玄门大军重创，玄门以少胜多，将十二部军力与妖王一起尘封在冰川之下。若想大举往南推进，复苏十二部是相当重要的。

可十二部损失惨重，能复原几成呢届时北冥宫中局势又将如何呢

“即便拈花楼与辉月阁向来不睦，此番也不会做出悖逆大势的行迹。”凌少摩挲这天下第一飒的剑柄，“春暖花开，万物复苏，便是诡咒军大举进攻之时。北冥计划周全，不会有太大的变数。”

您难道不就是最大的变数默然叹息，却被转回身的凌少看个正着。

凌少上下打量一番，平静道“有什么直说好了。”

默然不语，凌少又补了一句“你与我还有何不可言说的”

默然心突突的跳，她抬头迎着凌少淡如静水的目光，将自己的担忧倾囊说出。

她自出生起便隶属辉月阁，辉月阁的老阁主已死，一直以来由凌少代管，而默然是跟着凌少最久的影卫。

化冰之前，与辉月阁对庭相抗的拈花楼正是由凉叔代管。而凉叔手下还有一支隶属十二部的北凉军，如此一看，凌少手中的筹码略显稀疏。这也是默然忧心的，凌少此次身入敌营，北冥境况难免脱离掌控，凉叔雄心勃勃，又与凌少不睦。此次长街救走南尽天的也正是凉叔，他早就知晓凌少在意莫珠子，却对南尽天出手丝毫没有阻止。最后因以此事在妖王面前拿下一功不说，还明夸暗踩的参了凌少一本。只怕

“届时，只怕凉叔煽动诸君皆针对少主，那该如何是好”默然忧心忡忡。

凌少听的仔细还不忘频频点头，却始终眉头舒展“放心好了，主上是不会允许凉叔一家独大的。”

默然“可，莫姑娘终究免不了入局，您之前不是”

“你没看出来，主上是想利用她牵制和试探我吗”凌少打断道，“如今她身在局中，我更可保她无虞。”

保她无虞默然心中惊讶不已“少主您是有了两全之策”

“没有。”一丝阴郁转瞬即逝，凌少平淡无奇的道。

“少主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我们不可能阻止真相的败露，少主切莫顾此失彼啊。”默然脱口而去却又倏地醒悟似的退后一小步郑重一礼，“属下僭越。”

凌少抬了抬她的手肘以示她起身，半晌，终是叹出一口沉重“我无法在当下两全其美，只能在前路寻找答案了。”

如果莫珠子只是普通人，他们或许还有一线可能。

但莫珠子是神兵之一，凌少又是锦川覆灭的始作俑者，不仅如此还一直潜随身侧，是利用还是爱是背叛还是欺骗届时恐怕难以承受

若真相一旦揭露，莫珠子会如何反应她又会如何对凌少

两全何等天方夜谭，得耗费多少承受多少牺牲多少

此事于她于凌少，皆为难以抉择之事，这要如何两全

默然心中生出一个想法，如果长街一事能将计就计不救莫珠子，即便神兵缺失，那北冥大计也不会被影响。若莫珠子没了，此事难度将大大降低。

无牵无挂才能了无牵挂，凌少的身份和任务根本不允许拥有这份牵挂。这莫非就是世人所谓的色令智昏吗

“默然。”凌少冷声，他似乎察觉到什么，目光如炬的看着默然，后者顿生寒意，“收回你的想法，否则”

默然骤然跪下，颤声道“少主，属下不忍心”

“好啦，快起来吧。”凌少突然柔声道。

默然抬头，对上凌少的眼睛，如秋水一般的柔和，如静夜独自思乡的月光一般清亮，他扶起默然，在她手臂上拍了两下，温软的笑了笑。如此脸色，默然再也说不出任何话来。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少主变柔软了许多。冰山变棉球，再直白的进言也难以宣之于口了。

默然叹声叹气，竟然有些委屈起来。

“如今北冥二部复苏，拈花楼必然会回到绿珠夫人手中，那么”凌少摸出一个腰牌，递给默然，“辉月阁就由你暂管罢。”

默然愣愣的看着那剔透的翡翠腰牌，双手接住“多谢少主信任。”

“你一路随我，自然知晓心中所想所要。”凌少看着默然，露出信任的笑。

“少主，想要两全何其艰难，”默然咬咬牙，抬头看着凌少，“若北冥与莫姑娘之间二选一，您如何抉择”

凌少笃定一笑“还未到必须做出抉择的时候。”

说到底，就连凌少自己都不知道，这话是胸有成竹还是刻意回避。

“京中不会太平，敬亭山也会诸事繁多，这些时日烦劳你照看，”凌少看着默然，眼中皆是不可忤逆的光，“她不能有事，这是命令更是私愿。”

默然一愣，神兵集结玄门必然倾巢而动，处处皆是部署，作为听雪剑，凌少必然分身乏术。莫珠子对他何其重要，交予她是命里可更多的是信任。凌少如此言语，岂可不从，无论于主仆关系，碍事私人情谊，她都必须保护莫珠子。

“我定会以大局为重，其他的”凌少似是在安抚她，又好似在承诺什么，而默然去在那笃定的笑意之中看到一抹深深浅浅的黯然。

凌少似是想说什么，却始终没有说出口，最终，一声叹息之后取出传送秘符，看着未央城的印记，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默然收紧的肩膀松了下来，好吧，或许，柳暗花明又一村也说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