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1 / 1）

莫珠子将脸埋在自己的手心里，强撑着什么似的，瓮声瓮气的说“基于挑衅，它应该拿去书院，而不是飞羽楼”

莫珠子顿了顿，似是下面要说的话非常难以启齿。

“为什么为什么北冥对我们的行踪了如指掌，而我们却对他们一无所知”莫珠子抬起脸，眼神因为酒精而变得有些失焦的更显灼热急躁，“夜鸟号称五百部众却为何与北冥的信息差如此大”

“你也说了，号称啊”二姐嘟嘟囔囔，怯怯的瞄了眼对坐的莫珠子和姝婕。

除了红姐没人给他眼神。

“因为夜鸟直属总督调配，大战以后彩云间失去总督，夜鸟进入长期休眠。随着神兵集结，弥天令重启，夜鸟大部分精力放在了敬亭山以及西南边境。京都未央城设乾坤府除了保护以外，监控也是职责所在。”姝婕叹了口气，“但是我相信，包括彩云间在内的玄门众家皆未曾料想事态会发展至此。”

“那么，整个中原大大小小能称得上世家的没有上百也有几十，他们皆豢养影卫皆无一家有所察觉京都有乾坤府，西北有胧月堡，倚北云梦山竟无一家察觉不妥”莫珠子一脸的不可理喻。

“小姑娘，你恐怕有所不知，中原世家之间没你想的那么团结。他们的影卫多数耗费在观察对家之上了。你出自锦川应该很清楚这点。”韩大锤面带微笑，说出来的话却不那么柔和。

显然这句话不光打了彩云间的脸，还勾起了当事者内心最深一层次的痛。莫珠子看着他，灼热之气晕红了眼角。姝婕有些紧张，就连蔚肖肖都洇出一层薄汗，依照莫珠子的脾性，恐怕要发作了。

红姐脸上没了表情，落落和二姐不约而同的停住筷子，目光有意无意的落在桌上所剩无几的菜肴之上，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然而，并没有，什么都没有，没有暴怒，没有反驳，甚至没有被任何戳到痛点的反应。

片刻后，莫珠子握住酒壶的手松了下来，最边居然挂出一抹如释重负的笑“这便是御观组向来不与玄门世家打交道的原因吧。”

此话一出，不光姝婕就连红姐都愕然相望。

“一个个心里都只有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天天高喊仁义道德大局为重，实则丝毫不顾及除己以外的任何人与事。妄论苍生，遑论大义，坐井观天，自私苟且，皆是不折不扣的利己主义。”莫珠子眼角的红晕晕染整个眼眶，“这样的玄门，怎会不给人家可乘之机。皆是漏洞，满目疮痍”

锦川之痛记忆犹新，莫珠子摊开掌心，诸子扣安静的位于指节之上，她本来以为拥有这力量之后便可保护所有，然而她连身边亲近的人都无法看护。李庆下落不明，铃儿意外惨死。

视线有些模糊，莫珠子使劲睁了睁眼睛，因为过于用力想让自己平静下来而微微颤抖着。

“我知道，御观组诸位的立场，将心比心，若我在你们的位置，大可远走南部不问任何。但是，如今北冥作祟，此番恐怕没有那么简单，战书选择在最热闹的时候最热闹的地点，我担心，这恐怕不只是阿庆一人安危而已”莫珠子起身，走向红姐，“我孤身一人，希望诸位能助我助我救出阿庆，保住未央城。”

言毕已然行至红姐跟前，莫珠子挥袖就要一计大礼，却被红姐稳稳接住。

“天下第一飒何其精贵，为玄门，大可不必。”红姐眼里的笑意语焉不详。

“不，我只是为自己”莫珠子眸色深郁却十分笃定，“我不想，也不能再看到锦川灾变重现；我不想梦魇之中再多一座城池，再多更多无辜。若我死了也就罢了，就怕我还活着，还能醒来”

莫珠子哽住了，在场所有人都能看出她是如何隐忍。

“别说了，珠子你别说了”蔚肖肖比酸难耐，起身一把拉住莫珠子。有些责难的看着红姐，满眼的暗示，近乎逼迫。

姝婕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能说什么，彩云间才是你最大的依靠

夜鸟五百部众，究竟分了多少耗在世家之间的龃龉和凡俗之中不用问也知道。正如韩大锤所言，玄门世家以彩云间为首，就只是虚伪的恭敬友爱，实则中空到何种程度，若不是今日之事，恐怕还能在表面上保持着高高在上的威严与体面。

莫珠子不属于彩云间，甚至不属于任何世家门派，她从是泥里破土而出的星芒，冲入九霄之时俯瞰众生自然毫无虚伪之色。她不需要，更不屑不耻。

“其实，此事即便无关御观组也有关飞羽楼莫姑娘且先坐下再行商议，”红姐虽并没有正面回答莫珠子的问题，但其意思已然明确。

果不其然，待莫珠子落座后，红姐继续道“我认为那辉月阁定是有问题的。”

红姐说这话的时候是看着落落的，那显而易见的黑眼圈映得神情更加严肃。

“你别忘了那凶古妖兽的皮草是谁给你的。”红姐食指敲了敲手边的茶杯有些瓮声瓮气。

那是数月以前的事情，落落救了辉月阁的头牌晓先生。晓先生在只是一介戏子的情况下给落落留了一块霹雳惊雷兽的皮草。而且那晓先生的戏服与镜像息息相关。

“更别忘了，”红姐面色一沉，就连声音都跟着沉了下来，“凶古妖兽若真出现意味着什么。”

红姐神色里似有什么，御观组的众人现在的表情都十分统一，那是一个很古怪的神情。无法用言语形容，似是唏嘘，似是啧叹。

“我们查了好几个月，并没有任何下落。“落落摊手道。

“可我们确实发现了霹雳惊雷兽与霓沙鏖蛟兽的踪迹。“二姐争辩。

“你发现了吗”落落眯着眼，抬着下巴道，“并没有那些只是掉落的皮毛，并不能印证掉落的时间，或许是大战前后埋于镜像，因为连日的异动才显露出来而已。”

“这确实不能证明什么，我曾经也在烟瘴谷的深处看到过极为稀有的远古矿。”莫珠子的打断虽然疲乏无力，但着实吸引了就要吵起来的两人。

她对着看向她的人，显然他们在等着她继续说点什么。

莫珠子有些无奈“作为惊世闻名的头牌，重金购买妖兽或是镜像素材是合理的。留下皮草，也可能是以此方式重金酬谢救命之恩。”

她对这样的事情很熟悉，毕竟曾做过这样的生意。是的，铃儿身上的那袋银钱，便是倒卖素材留下的。

铃儿

莫珠子心里重重一沉，生疼。

韩大锤哦了一声，似是想到什么，朗声道“也可能是那头牌看上落落了想欲擒故纵引他上钩”

“我呸”落落丢了韩大锤一个超级大白眼，哂道，“你这情节到是典型的辉月阁戏路”

“落落，我觉得你”二姐正要说什么，一阵悦耳的风铃声起。

剑拔弩张的御观组众人突然整齐划一的警觉抬眸这是御观组内部的传信。

这时候突然的传信几人目光有过十分短暂的交汇。

“不像是有什么好消息的样子”韩大锤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