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四罐黑啤,两斤坨坨肉下肚以后(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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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那套,商会活动那套精神头穿出来,别给你叔丢人”

就你这尊容,还好意思说我

索仲武看着满头大汗的老板,气得都快笑了。不过他也没废话,翻出同家店定做的商务西服,默默地开始换装。对他来说,西服远比作训服战术背心好伺候,眨眼就能披到身上,唯有领带比较难缠。退伍前,索仲武每天都要同这种上吊绳子打交道,可他从来也没习惯过,只要拿起来,就像是手里盘了条咬人蛇。真倒运。到底哪个扑街仔发明的

老魁已经收拾完毕,带着促狭笑容走了过来。索仲武觉得,他大概是想帮自己收拾领带,以前参加商会活动,少不了要有这一步

世界突然变为黑暗。就在老魁站定的一霎那。索仲武不由自主地弯腰出拳,向正前方狠狠挥出一击,但拳头不仅没有砸中目标,甚至连呜呜风声都没带起。接下来,他变得上下颠倒,接下来,周遭蓦地充满色彩,无数线条自天际延伸,无数光芒簇拥身前,旋转、扭曲、拉长,化作一张张充满嘲讽的笑脸。

索仲武觉得自己在飞。但脚下却明明踩着东西。他充满警觉地四处张望,先是看到几个疑似星系,接着又瞧见几颗亮闪闪的行星,无一例外,都是湿漉漉的蓝色。诡异的景致、脱离现实的五感,让他胃里顿时翻江倒海,无数个思绪飞过心头,但仅仅一秒钟,或者一百个世界之后,五彩缤纷却又突兀消失,只剩下延伸到无穷远的、混合着诡异笑声的完全黑暗。

如此大起大落,足够把普通人弄成精神分裂。但索仲武并不是寻常人。他退伍之前年年表现优异,而且得到过报考军校的推荐,纵使一开始有些慌乱,现在也已经恢复镇静。就像当年执行任务那样,索仲武脚成弓步、肌肉紧绷,条件反射地做好战斗准备。来吧他咬紧牙关,在黑暗中缓缓转圈,想捡软柿子让你尝尝干干梨,一股生铁味

索仲武并没有小题大作。就在他摆出姿势的同时,黑暗也开始迅速消融,显露出与凯南市区完全不同的陌生环境。身边不远,亮着红红黄黄的闪烁火光,盐味浓厚的海风,呜呜叫着直扑脸庞。至少十个人影围成一圈,如临大敌地向他逼近,每个人的手中,都举着那是什么鬼啊

有那么几秒钟,索仲武觉得自己是到了横店,而且还是某部穿越剧的片场。围上来的十个人,手里端着的毫无疑问是枪,但绝不是21世纪的自动步枪,而是滑铁卢战役这类老片子里经常出场的、拿破仑时代欧洲军队广泛使用的燧发枪。

索仲武喜欢看打仗片子,他认得燧发枪的套筒刺刀、实木枪托,以及好像龙头一样的燧石铁夹。枪身上下,看不到一块便宜塑料,如果哪部国产剧能把道具做的这么精细,那剧组还真是良心十足,至少能把bean瓣的评分拉高0。5。可问题是,这种枪的搭档,一般都是身穿红蓝黑绿各色鲜艳军装、军帽比烟囱都高的近代欧洲士兵,但围上来的十个人,却完全不是这幅模样。

他们都是黑发黑眼,除了脸部线条硬点,长相基本都在东亚人种范畴。有几个人似乎脸上刺了字,但火光不停闪烁,晃得索仲武看不清楚。可能是因为靠近海边,十个士兵都穿着草鞋,踩在一滩滩积水之间,但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每个人都披挂有坚厚札甲,两片对拼式头盔更是人手一顶,通体布满金色花纹,上方顶起亮黄色的鲜艳盔缨。

这套甲胄附带抱肚、披膊,除了没有两块护心镜外,样式几乎是从年画上照搬下来。索仲武敢跟任何人打赌,那些紧密编缀的甲片,绝对是货真价实的钢铁材质,在他看过的影视剧中,就连长安二十四小时这样的大制作,在甲胄材质与旧化方面也差了一截。要么是道具团队nb到家。要么是要么是

索仲武说不出那个推断。实在太荒谬了,太荒谬了,时间旅行这种东西,怎么可能在现实中存在退一万步讲,就算真有时间机器,燧发枪唐宋甲胄这种组合也过于诡异,哪个朝代能找出这种鬼东西太荒谬了,太荒谬了,今天到底怎么回事,系个领带就飞出去十万八千里,还能有比这更扯淡的事情么

还真有。就在索仲武面前,十名铠甲火枪兵当中个头最高、装饰也最多的那一位,突然见鬼似地爆出一声惊呼。没登索仲武反应过来,这人又来了个“纳头便拜”,二话不说单膝跪在水洼之间。“小卒拜见使相”他恭敬地拱手武拜,浓重口音与客家话非常相似

“不知使相今日莅临,未能净坛以迎,还请使相重重责罚”

索仲武张口结舌,眼睛瞪得差点掉下来。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几句疑问还没出口,就被猖狂的海风灌回喉管,满嘴都是苦咸苦咸。不过,那人本来也不是拜他。“起来。何必多礼”老魁得意洋洋的话语,从侄子身后悠然飘来

“找两个人,带我回府还有,此是吾从子,日后也要入军中历练。刺刀撤了吧,都是自家同袍”

“喏”

“喏”

“喏”

士兵们答得干脆利落,纷纷把燧发枪扛回肩头。但索仲武仍然摆着那副架势,心里乱得仿佛台风边缘。他眼睁睁地看着老魁走过,却哑巴似地说不出字词,两次试着抬脚,均以失败告终。这到底是啥地方八叔究竟在做什么

日月星三辰大幡,在头顶烈烈招展。八条颀长纷带,在空中狂野飞舞,但在它们所指的方向,唯有深邃黑暗、凝冰一样纹丝不动的海面。索仲武望着那里,努力聚起全部精神,这才听到了滚滚波涛,但他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耳道便灌满了洪亮钟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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