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围攻(七)(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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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动进攻的男爵家兵,少说也有六、七十人。但穿铁铠的雇佣兵一直躲在后面,那些高举长梯,嗷嗷叫着冲在最前面的,全是套头衫上补丁连连、填充软甲都没几件的征召农奴。

为了把他们的狂热撩拨起来,男爵可谓下了血本先是端出大锅炖肉,把农奴喂得肚子滚圆,连擦嘴的衣袖,都能油腻腻地泛出反光;接着再摆出真金白银,外加一大堆诱人许诺,用这些香甜钓饵,将他们迷得神魂颠倒。

刚下帝国大道时,这群货色只是衣衫褴褛的苦力,疲乏的头都抬不起来。仅仅三小时后,他们的精神状态就发生了彻底改变,自愿接下了最危险的任务。在毫无防御的情况下,扛着木梯乱糟糟跑进开阔地界,这种行径已经不能算是鲁莽了,完全可以称得上疯狂。

东门和寨墙上的民兵,虽然忙救火忙得焦头烂额,但收拾活靶子的工夫,总还是省得出来的。一时间,只听得弩弦抖动,清脆仿佛乐器弹奏;又有火铳轰鸣,自观察孔中喷出颀长火舌。寨门、墙顶、壕沟背后、,到处都有弹药射出,如怒蜂般飞向这群农奴。

尽管长弓手不断放箭掩护,翻腾的热浪也干扰了民兵瞄准,但奔跑的人群当中,还是当场窜起一片血花,前后都有惨叫声爆发。没办法,冲来的征召农奴实在太多,超过五十人挤成一群,想躲都没地方躲。

一架长梯掉在地上,“咣当”砸起大片尘土。几具人体滚倒在地,旋即便被同伴踩过,惨叫声瞬间中止。同伴的死伤,确实让一部分征召兵变得犹豫,脚步随之放慢不少,但恐惧还没有大面积扩散,大部分农奴仍在盲目前冲,眼中除了狂热再无其他。

钩镰手已经扫清了陷阱,让他们可以专心奔跑,不必担心骨断筋折。不过,在越过胸前之前,农奴们还有最后一道障碍要克服,那便是密集布置的拒马尖桩。

这道防御工事,如果能保持刚修好时的状态,甚至可以挡下骑士冲锋。但长弓手抛射的火箭,早把这从白森森的人造荆棘,变得面目全非。挡在寨墙前面的三百多根木桩,要么像火炬一样熊熊燃烧,要么在高温炙烤下倾颓倒地,碎成一滩黑红相间的炭渣。

火场附近的空气,热的能把鸡蛋烫熟,仿佛会流动的透明火焰。饱经炙烤的壕沟,早就没法待人,火铳手早就已经撤到了背墙后头;等农奴逼近后,他们又把自己和火药桶绑上绳索,被战友匆忙拉上两法寻约32米高的石墙顶端。

他们悬在半空的时候,就像婴儿一样孤立无援。长弓手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没少向寨墙抛射羽箭。但翻滚上升的烟柱,对箭支的轨迹造成了严重干扰,寨门前面的八名火铳手,只有一人不幸罹难,左右两边的墙段,也只有两三个人被射伤而已。

总体来说,这趟撤退还算顺利。相比防守方的火铳手,进攻方派出的征召农奴,就只能用“惨遭不幸”来形容了。障碍区虽然被烧的面目全非,尖桩之间出现了大量空隙,但这些通道不但被明火包围,地上也满是滚烫灰烬,就算皮糙肉厚的兽人,也没法嗷嗷叫着直接冲过去。

征兆农奴既没有绿色皮肤,也没有世袭法师的浮空机械,要想穿越障碍区,只能老老实实先去铺路。民兵火铳手撤回墙顶以后,他们马上开始了这项工作,有人往通道两侧泼洒沙土,把殷红火苗尽可能地逼退,还有人往地上一桶桶地浇水,呼啦啦窜起无数蒸汽;

最有种的几个莽汉,干脆把湿毯子裹到身上,直接在通道里打起了滚。那种烟熏火燎的滋味,想想就让人骨头发疼,但这群疯子不但忍了下来,甚至还有工夫高声喊叫。“发财了发财了”有个公鸭嗓子的中年农奴,声音大得全寨墙都能听见

“烂命一条,但是能卖好价埃居里弗全是我的了,全是老子的”

一根旺盛燃烧的木桩,突然从正中“噼啪”折断,迸发出大片火星。火柱砸进烟尘,瞬间清出一段空隙,中年人的叫喊,也随之戛然而止,不知道是被高温空气烫到窒息,还是被一发铅弹打碎脑门。

小阿尔贝觉得,后一种的可能性应该更大。因为铁臂弩和火绳枪的射击,一直以来就没停过。旺盛燃烧的木桩,确实对瞄准造成了很大影响,但敌人就在眼皮底下,哪怕视线被烟雾遮挡,光靠耳朵听,也能把他们的位置猜个大差不差。

民兵每次射击,都能惹起一阵惨叫。如果火铳能装填的更快,如果铁臂弩瞄准时不受干扰,征召农奴压根就没机会跨过壕沟,在燃烧的障碍区就会被损失殆尽。

遗憾的是,战场上从来没有那么多“如果”。农奴虽然付出了不少伤亡,但还是在半小时内开辟出了通道,把木板架到了壕沟顶上。对他们来说,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只剩一件,那便是踏过这些临时桥梁,把劳神费力运来的长梯,架到科特韦梅勒的寨墙上。

这同时也是最难的一步。过壕沟的时候,他们不仅失去烟雾遮盖,长弓手也会因为顾虑误伤,暂时停止压制射击。换句话说,征召农奴将会失去所有掩护,裸地暴露在守军火力之下。

民兵没跟他们客气。敌人露头以后,墙顶守军除了继续放弩放铳,还把杂役收集的破砖烂瓦搬上墙头,一个劲地向下猛砸。短短五分钟,就有四名农奴躺在墙根没了动静,倒地呻吟的还要更多,而且多半都是头破血流,救回去也很难治好。

鲜血淋漓的同伴,终于浇灭了农奴的狂热,让他们暂时变得冷静下来。在恐惧驱使下,很多农奴都丢下了木梯,不管不顾地逃了回去。然而,炽热的烟火当中,随即便刺出十多杆长柄钩镰,把这伙逃兵尽数捅进沟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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