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自天而降(七)(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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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陌生来客,对墙上的闹剧并无反应。它们肩并肩地站在灰烬堆上,间距还不到一法尺,由双手握持的管状其实也不算完全管状,外面还挂了一堆附件武器,就像睡着似地斜指地面。

它们的高度,肯定达到了七法尺约23米。长相方面则是一言难尽,虽然大致算是人形,但却腰粗腿长胳臂壮,脑袋更是有正常人几倍大小,活像喜剧演员戴的夸张头套。在墙顶上,还能看到他们背后的巨大隆起,不知道是行李箱子,还是某种样式特别的铺盖卷。

这俩“东西”的外表,已然是古怪至极。组成它们的材料,更是超出了小阿尔贝的认知范畴。陌生来客的身躯,看上去非常黯淡,被火照到只有少量反光,但那股毋庸置疑的敦实感,却与怪物的铠甲存在本质不同。肯定不是甲壳。更不会是木板、石头。给人的感觉,更像是给大块的钢铁,涂上了某种特制釉料。

问题这就来了。如果这两位来客,也是在肉身之外披上甲胄,那他们的全套装备,加起来最少也得二十法担约八百千克,甚至还要更沉。凡人肯定承受不了如此重担,挽马虽然能够拉动,但要是把重量全放在背上,照样会给压死。

传说,历史最悠久的几家世袭法师,还保留有古帝国时期的自动机械。如果这就是陌生来客的真面目,那科特韦梅勒真是中了头奖。法师虽然一个个牛气冲天,连公爵和国王都不放在眼里,但他们好歹也是凡人,不会像怪物那样滥杀无辜应该不会吧

小阿尔贝越想越没底,虽然好几次张开嘴巴,却连一个字音都发不出来。就在他束手无策,力气几乎要全部流失的时候,陌生来客却突然开始了行动

他们在没有任何预兆的情况下,将方方正正、又厚又重的护面突然掀起。硕大的头部正面,先是投射出一串出彩色光亮,接下来又飞快地转为透明,显示出两张两张毫无变异,而且非常年轻的凡人脸孔。

真的假的

鲁蒙家小子目瞪口呆,脚下一滑,差点把下巴磕到垛堞上。东寨门两侧,也是“嗡”地窜起一片人声,民兵们各抒己见,为来客的身份争论不休,甚至有人虔诚地跪倒在地,对着明月高声祈祷起来。“上面那位”、“天使”,这两个单词在议论当中反复出现,直到

直到两位来客中的女性,清嗓子开口为止。“喂喂”那位女性抬起厚重头盔,先是露出无可挑剔的商业微笑,接着又轻启朱唇,以一种非常古怪的口音,说起了某种法语方言

“很抱歉打扰诸位。下面的发言,既是为了帮搭档传递信息,也是为了满足我的个人好奇。请问诸位刚才被我们消灭的怪物,在此地有没有约定俗成、并且已被书面记录过的正式称谓呢”

“”小阿尔贝咧起嘴角,无声地笑了起来。现在,至少有一件事情弄明白了这两位不知来历的客人,绝不可能是世袭法师家族成员。

而且也不像贵族。那帮蓝血崽,就算被绞索吊到大橡树上,也憋不出一个“请”字。讲话这么客气,他们应该不是大坏蛋,甚至可能是真心帮忙的好人。今天真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不过这件似乎并不糟糕。那就这样吧希望坏运气已经离开,从今往后,都是扬眉吐气的好日子。

两小时又十五分钟后。科特韦梅勒中心广场,伤病员临时包扎点。

索仲武小心翼翼地举起担架,把刚截完肢的中年民兵,尽可能轻地放在羊皮垫子上。多亏他的麻醉剂,民兵在手术过程中一直保持沉睡,不必遭受剧痛煎熬;再加上注入体内的抗生素,伤口感染应该也能避免,活下来的可能性大大提高。

“我向来以手速闻名。”梅西耶大夫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通过背包上的摄像头,索仲武不必转身,就能通过头盔显示器看到这位本地医生;此时此刻,他已经摘下了瘆人的鸟喙面具,仿佛见到奇迹的信徒那样,虔诚地双手合十、仰望夜空

“今天才知道,那些不过是雕虫小技。下锯再快,感染率也不会降低分毫;正如两位赐予的圣言,想让患者减少痛苦,唯一的途径只有科学。唯有科学”

他用的是英语。虽然口音怪异,有些单词的词义也发生了变化,不过仍然可以归入英语范畴。索仲武完全理解他的意思,但他的心情不仅没有变好,反而因为梅西耶的过分殷勤,变得愈发恶劣了。他根本不是客气。这是把我当成泥塑木雕,在那里顶礼膜拜呢

“我们那个时代的科学进步,不是大风刮过来的。”索仲武重重叹了口气,强忍着大声斥责的冲动,转身望向了本地医生

“如果没有数百年来的经验积累,如果没有无数学者潜心钻研,我带来的药物、器械根本不会存在。归根究底,一切都是凡人努力的成果,并不是上面那位凭空赏赐。”

梅西耶大夫微笑着点了头,但是双手合十的动作并未改变。在其身后,村人、民兵正在热火朝天地工作着,有人支起了大锅熬煮绷带,有人忙着给伤员喂水喂饭,还有人提着大桶小桶的污秽,准备走到墙外倒进指定地点。然而,无论他们多么忙碌,都会偷偷摸摸地把视线移向这边,就好像外来客的身形,能保全村人百邪不侵一样。

地月系公义同盟军下士索仲武,对此是既生气又无可奈何。自从他和弗朗辛表露身份,一切就变了味道。这座中世纪规划村的居民,不知道是太过迷信还是深受震撼,居然把他和弗朗辛当成了下凡天使,只差摆个案子焚香上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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