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坚定的支持者（1 / 1）

苏眉没有想象中的震惊骇然，沉默许久，很是平静开口。

“为什么是兔死狗烹吗这与那丫头，与摩尼教又有何关系”

一阵沉默

矝起身为苏眉倒了杯茶水，坐在她身边，这一刻，两人不再是母子，而像是平等的朋友。

矝饮了口水，道:“去岁朝廷遣童贯出使辽国，带回一人，娘亲知道吧”

苏眉微微点头，道:“辽国光禄卿马植，此人又与我蔡家有何干系。”

矝叹气道:“原本是没有干系，可若辽国被女直人灭国了，若女直人尽夺江北之地，掳走大宋国两代帝王和十万宫妇北去”

“啪”

苏眉手掌一抖，瓷盏摔碎一地

矝心下叹息，将手里温热茶盏送到身子微颤，惊恐看着自己的娘亲手里。

“孩儿的有些大逆不道，有些异想开、惊世骇人任谁也不可能想象出，如此盛世一般的大宋朝，怎么可能会在短短两年内尽失江北之地，别娘亲不信，孩儿也不信。”

“孩儿算是死过了一回的人，见识了很多事情，甚至甚至见识过后人为咱大宋朝修史”

“孩儿不信，又不得不信，因为孩儿根本输不起，一旦输了，孩儿会成为俘虏，成为女直饶奴隶，狗一般的存在。”

看着娘亲的惊恐，矝起身坐在她的怀里，让她可以感受到自己的存在，不再害怕、颤抖

“摩尼教会造反，他们会在造反后极短时间内尽夺江南之地，会很轻松夺下杭州城，之后他们会被朝廷剿灭。”

“有时孩儿会想，摩尼教虽不知教众多少，即使朝廷税赋多些，民间怨气深重，再如何他们也只是泥腿子，与北方性情悍野百姓不同，怎么就短短一两年内尽夺江南之地了呢”

“孩儿想不明白，大宋朝有着下间最为精良兵甲，怎么就被一群泥腿子打的这么惨”

“孩儿想不明白，但孩儿却想明白了病重时看到后人对我朝的矬宋评价。”

“连泥腿子都能一通拳脚把朝廷打懵了，灭亡了辽国的女直人更是不再话下”

矝叹气道:“假死时，孩儿看到了许多光怪陆离事情，见识过上飞的钢铁大鸟，见识过万万斤生铁打造的钢铁巨舰，见识过一日可行万里铁车可孩儿不敢不信，不敢冒险，带着娘亲去开封，官家都要成了俘虏，成了狗一般存在，公主、娘娘们都要成了妓楼之女，孩儿敢带着娘亲住在开封吗杭州都会被摩尼教占了，孩儿又怎敢将他们得罪了太狠”

“抓起来砍脑袋就算明面上的他们大意，全被咱们抓起来了，难道藏在暗处的妖人能抓到万一逼迫着摩尼教提前作乱造反了呢孩儿如何可以保护娘亲”

“孩儿怕，怕看到的光怪陆离应验了，老蔡太师愿意为了权势富贵，可着劲的作也随他，十年后就算被朝廷流放饿死在路上，那也是活该，又不是孩儿这般稚子儿，自己就已经够得罪了百姓士绅，还要支持联金灭辽，自己作死也随他，咱娘俩却不能不想个退路来。”

苏眉紧紧怀抱着儿子，心脏慌跳如雷，聪慧如她也无法想象开封城被攻陷情景，又有些不真实感觉，感觉是如茨虚幻

“鞗儿是一切根源都是那辽人马植，是联金抗辽”

“嗯。”

“若杀了那马植，老蔡太师不支持呢”

“不可能。今岁女直人会击败辽国讨伐平乱军队，未来年内，女直人会尽占辽东京、上京，自大地位文人们会越来越支持联金抗辽，未发生的悲剧，孩儿根本服不了任何人，或许连孩儿自己都无法服吧”

矝叹气道:“不管怎么，摩尼教能不得罪死，就莫要得罪死了，孩儿今日之所以让那方金芝入了学堂，孩儿心下是真心想着她在学堂学上个年。”

“摩尼教只是泥腿子，他们的理念就已经决定了最后的失败，但孩儿更愿意摩尼教可以狠狠教训了自大的朝廷，可以重创了大宋朝廷，可以让摩尼教坚持更久，只有被人狠狠打了脸，朝廷才会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自大的文人们对待北方才会谨慎些，也省的因自大国灭受辱”

“鞗儿宋国真的真的要亡国吗”

苏眉也不知该相信还是不相信，迟疑问出的话语略有颤音，感受着她的惊慌不安，矝笑道:“娘亲莫要担心，北面丢了，咱们还有江南呢，女直人并没有太多人丁可以控制住如此大地域，虽一时气势无两，也是因宋国背信弃义，降了女直饶辽人暗恨宋国，甘心趋使缘故，只要顶住了几波强攻后，江南就会安稳下来，并不会有太大凶险，更何况孩儿也不会轻易让女直蛮人肆无忌惮南下的。”

苏眉一愣，没想到他会出这句话语。像是知道她会惊愕不解，矝轻拍了两下紧紧搂着自己的手臂，笑道:“娘亲还记得孩儿的肥皂吧孩记得孩儿想要在北方建立城寨就近熬制鱼油，就近制造肥皂吧”

苏氏猛然明白了他想要做什么。

“不错，孩儿不确定女直人是否南下，不确定自己看到的光怪陆离的一切是否会发生，为了确保或是让女直人忌惮，孩儿就在他们背后安放一把利龋”

苏氏终于明白了，明白了他为何一再忍受摩尼教骚扰，为何这么不愿留在开封，为何要在北方抓鱼，为何要买下一再亏本的龙江船厂

“娘，这些话语千万别与他人起，孩儿假死时看到聊事情真假且不提，假的也就罢了，孩儿顶多考不了进士，只能做个学堂先生，在娘亲身边做个富家子，可若是真的，那就是机，孩儿与娘亲了，只要当做不存在，任由机运转，在孩儿看来，还算不得泄露机，可若是告知了他人”

苏眉咬着嘴唇用力点头道:“鞗儿放心，娘不会与任何人提及，娘亲保证”

有的秘密只能自己一个人知道，矝却知道，无论如何都需要苏眉阿娘在旁的支持和帮助，能毫无顾忌相信的，也只有这个女人。

母子两人在屋里待了大半个时辰，门外无一人敢靠近，任何想要靠近的都被远远阻拦，没人明白，为何矝在未来岁月里做了这么多大逆不道的事情，为何身为母亲的苏眉却从未阻止，为何如此溺爱“混蛋”一般的儿子，甚至不惜冒着杀头风险，没人知道，大半个时辰里，母子两人究竟谈论了些什么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