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阿拉丁神灯?(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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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途导演就是我爸爸,”路嘉析的声音轻轻的,“你看过当年的报道,应该知道,当年在那辆车上的,不只是我爸爸,还有一个女人。”

京都夏末的晚风透着凉意,天台上的风刮得厉害,路嘉析把脑袋往边星火颈部埋了埋,闷闷的声音才有出口“那个人就是崔郁单的妈妈,开车的人是我爸,所以这么多年,他一直认定是我爸害死的他妈。”

“不是,”边星火稳固住路嘉析大腿的手紧了紧,“鉴定结果都报道了,是追尾事故的最后一辆车的司机酒驾,和迷途导演无关。”

“我知道,”路嘉析的脸在边星火后脖子上蹭了蹭,“我知道不是我爸的错,但怎么说呢那位阿姨到底是死在我爸车里的,所以崔郁单最开始来找我麻烦的时候,我还让过他一次。”

“让”

“嗯,就是白挨了他一顿嘲讽和揍。不过我本来也不太在意,皮外伤和言语这种东西,伤不到我。”

“不是这样的说法,路先生你没有错,没有必要白挨他什么。”边星火的眉头皱了皱,倒映着高架桥灯火的眼底闪过一抹寒意。

“我知道。”路嘉析抬起头来,依旧没睁眼,脸却摸索着边星火的朝向,“所以在他第二次来找茬,我意识到他就是一个智障的时候,双倍揍回去了。”

他说着动了动“你先把我放下来吧,不重吗”

边星火回了一句不重,但还是老老实实地把路嘉析放到了地上。

路嘉析抓着边星火的手臂,闭着眼睛紧挨着边星火,虽然看不见人,但还是朝着他微微抬起脑袋“我这个人其实,除了演戏,别的事情我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过,这些年崔郁单找我麻烦,我能避就避,不能避就揍,主要是觉得没必要也浪费时间。”

边星火抬着胳膊方便路嘉析抓,听到他说话停顿了一下,就很轻地“嗯”了一声。

“其实他挺可悲的。”路嘉析忽地扭过头,闭着眼睛转向了高架桥的位置,“十五年了,他始终把自己束缚在当年的事情上,绕不过也走不开,一遍又一遍为难着别人也为难着自己。”

他说着,忽然长时间地停了下来。

青年低下头,脸上又浮上了那种少见的死寂。

他在说崔郁单可悲的时候,又何尝不是在说他自己

执着地守着他父亲在世时教给他,留在他身上的东西,年复一年地证明着自己,好以此来证明,他父亲真的没有当年那些人口中说的那么一无是处。

“当年那么多报道,也不是全都是假的。”

“救护车赶到的时候,我爸和那个阿姨已经确认死亡了,听说医护人员将我爸爸和那个阿姨从车上救下来的时候,我爸爸哪怕是已经没有气息了,也保持着死死将那个阿姨护在怀里的姿势,直到送到医院让两家人去认领尸体的时候,都没能将两个人松开。”

路嘉析说着,轻叹了一声。

“我看到爸爸尸体的时候,两个人已经分开了,所以我是听妈妈说的。”

“那个阿姨,是我爸爸的初恋,当时两个人车祸被抬出来的视频流传出去,网上忽然出现了很多我爸爸和那个阿姨近期同时出行的照片。”

“出车祸时,那个阿姨肚子里有一个三个月大的孩子,网上又传出两个人一起去产检的照片,一时间,所有人都在说我爸爸国内出轨,可”

路嘉析顿了顿,搭在边星火手臂上的手紧了紧,忽然问“边星火,你谈过恋爱吗”

边星火看向路嘉析,摇了摇头,很快意识到对方看不见,才又轻声补充道“没有。”

路嘉析垂下脑袋“我也没有,我演了这么多年戏,始终没能够看懂爱情,所以我一直不太清楚,一个男人在生死关头,只会不顾性命地去保护一个他正在爱的人,还是他曾经深深爱过的人,也会让他不顾惜生命地去保护。”

他说这话时声音很轻很轻,语气里透着满满的不确定,而下一秒,他的语气忽然变得肯定起来“但这些不确定并不能影响我认为我父亲并没有出轨,包括后来媒体栽赃嫁祸在他身上的所有恶行,我都不信。”

“一段婚姻,比起爱情,占比更多的,难道不是责任吗我生活中父亲还在的那十年里,他教给我最多的,就是承担起责任。”

青年紧闭着的眼睛随着话语的吐露,睫毛不停地轻颤,他捏着边星火手臂的手很紧,手心里出了些薄汗。

边星火低头看着身边身形淡薄的青年,没被握住的那只手反复抬了好几遍,最后很轻地落在了那双紧闭的眼睛上面。

他用指腹轻轻地碰了碰,说“嗯,看的出来,迷途导演把路先生教的很好。”

路嘉析上一秒身体还紧绷着,听到边星火的话,忍不住轻笑出声“趁机夸奖雇主不给涨工资的。”

“不是趁机夸奖,我说的是实话,路先生。”

路嘉析脸上的阴霾散了大半,唇上缀着笑。

十五年前事情发生,在媒体的多番骚扰和恶意传播以后,路嘉析就再没有主动和任何人提过跟他父亲有关的事情。

可今天他就是想把这些告诉边星火,没有缘由的。

天台上的风越刮越大,路嘉析说完要说的,忽然开始感觉到冷。

他身上穿的还是下午拍摄时的队服,是件短袖,这会风一吹,全往袖子里灌。

路明昊刚离世的那几年里,路嘉析时常会一个人跑到这天台来,每次因为恐高怕又怕得要死,哆哆嗦嗦地眯着眼睛踱到这一处,闭着眼睛往墙上一靠就是几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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