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阿来夫独“闯”幸福路(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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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包牧仁倔强的背影,白哈达一拍大腿,说道:这事儿让我办的,唉——

此时,包巴音蹲在墙根儿闷声不语,“吧嗒、吧嗒”,一口紧似一口地抽着旱烟袋。吉雅站在包巴音身旁,面部表情冷若冰霜,眼神故意躲着白哈达。

白哈达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感觉到无地自容,仰天长叹,懊悔不已。如果现在有人来卖后悔药,他肯定会不计后果、不计成本,就算砸锅卖铁也要买上一瓶。

好在刚才把看热闹的村民“驱散”了,不然的话,自己恐怕就得钻地缝儿了。白哈达看了看包巴音和吉雅,悄悄地取过外衣,没有披在肩上,而是夹在腋下,尴尬地走开了……

…………

包牧仁有些崩溃。并不是他小题大作,而是确实受到了“严重地”刺激。试想:如果把收养阿尔斯楞的事儿公开化,对孩子来说将是多大的打击?对自己来说,也是往伤口上撒盐啊。当初,自己是不同意乌兰图雅把阿尔斯楞过继到包家的,后来,多方做了工作又考虑了多个方面,自己才同意的。从自私的角度上讲,狗肉是贴不到羊身上,但从几年来的一起生活、朝夕相伴,阿尔斯楞就是自己的亲儿子了……

从家里出来,包牧仁便向村外走去,一直走到月牙河边儿。他靠着一株大树坐了下来,两眼失神,茫然地着看河水滚滚流过。脑子里都想的是啥,他自己都不知道。也许,就是一片空白。

脑子里是空白。人也是空白。生活还是空白……

…………

经过袁月亮走失“事件”之后,家里人都感觉到阿来夫变了样。具体怎么变的呢?还不好说。好像是——不爱吱声儿了,不像以前一天到晚嘴不闲着地叨叨了。看来,他是吃了一堑长了一智,而且是长的“大智”,更稳重了、更成熟了。

家里人还在背后夸赞阿来夫“不像以前那样大大咧咧的,长心啦”“有些事儿知道往心里去啦”“对自己犯的错误后悔啦”……其实,阿来夫变得沉默寡言和外甥女走丢一点儿关系都没有,甚至是这个“事件”他早忘得一干二净了,但是有一个人,他却念念不忘……

从招猫逗狗的淘小子,到学习上稀里糊涂的“阿黄”,再到考试失利回家当农民,再到管住自己的嘴少说多做的好青年,阿来夫是脱胎换骨了吗?

阿来夫是有了心事了。

自与李春草在乌兰牧骑文艺汇演现场见了一面后,阿来夫竟然忘不了她了。这之后,他还偷偷摸摸给李春草写了封信,告诉她自己的外甥女月亮被人给送回来了,感谢她帮忙寻找之类的内容。可是,他又担心邮不到她本人手中,万一她家里人去村部取了信给打开了呢?于是,写好的信阿来夫也只好装在衣兜里。

这一天,阿来夫突发奇想:自己为何不去幸福路村亲自找找李春草呢?

阿来夫被自己这个勇敢的想法激动着,白天干起活儿来也有精神。吃过晚饭,他就去找朴建东,要借他的自行车。当然,做出这个决定,阿来夫是经历过慎重思考的。

本来,月牙河与幸福路相距不远,步行的话都用不了多长时间,但是阿来夫觉得还是骑自行车更有派头。可是自己家里没有啊,已经是九十年代了,整个月牙河村有自行车的人家也不少,他就盘算着从谁家能借到,不至于被撅了面子。算来算去,只有朴建东了,原因有二:一是他这个人忠厚老实好说话,二是姐夫袁振富曾经宣传过他,好歹算是个人情嘛。

朴建东对阿来夫的到来很是惊讶。两人年龄上相差七八岁,不在一个“档次”,朴建东很少和阿来夫、李三福这些孩子们接触。这一点与韩黑虎不同,他特别愿意找比自己年龄小的“小弟”,据说是为了好管理。

阿来夫没有过多寒暄,直来直去地说出自己是来借自行车的想法,朴建东只是稍微犹豫了一下,就答应了。嘱咐他要小心点儿骑,别把车胎扎喽。阿来夫非常高兴,说一定会小心的骑,而且绝对不驮人,并约定明天早饭过后来取车。

临走时阿来夫又附在朴建东的耳边说:千万别让我爸和我姐夫他们知道我来借车了。

朴建东笑着拍了阿来夫后脑勺儿一下,说:你小子,也知道搞鬼了?没事儿,我肯定给你保密。明天来取自行车吧。

第二天吃过早饭,阿来夫精心打扮了一番,和爸妈说去同学家一趟,然后就出了门。

骑上自行车,阿来夫感觉整个人都轻了许多。在路上没人处还撒开车把、张开手臂,有一种要飞起来的感觉。

乡间土路,两旁绿树成荫,四野里庄稼在疯长,空气中满是自然的清香。在这样的环境骑上自行车,是一种享受,更何况要去见一位自己最想见到的人呢?心情美啊。

时间过得真快,幸福路村转眼就到了。阿来夫放慢了速度,在村子里转悠,他根本不知道李春草家住在哪儿,又不好意思打听。所以,阿来夫就骑着自行车前街后街地串,他希望能恰巧碰到李春草出门来,自己也装做顺路遇到的,那将是最理想又不尴尬见面了。

阿来夫转了两圈儿,有些失望了,竟然没有“无巧不成书”。这时,有位妇女喊“卖冰棍儿的,过来一下”。阿来夫回头但没有停下来。

那妇女又喊:就喊你呢,过来!

阿来夫不认识那人,还是拐了回去,那妇女一见阿来夫的自行车没有箱子,就没好气儿地问:你不是卖冰棍儿的?

阿来夫摇了摇头,说:不是啊。

“那你在村子里瞎转什么?我还以为你是卖冰棍儿的呢!赶紧走吧走吧,烦人劲儿的。”

那妇女说完转身就走了,留下阿来夫在那里呆愣着,自言自语道:这女的,凭啥训我啊?有病吧?

阿来夫继续瞎转悠,又被几个男的喊住了——不——准确地说是被几个小伙子“劫”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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