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五重怨14两幅面孔(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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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玦应下,视线看到戚浔站在牢栏外目不斜视的,心底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待他离去,大理寺众人也未歇下,直等到天明时分,仲崎的供词问完,他收押大牢之后,众人才一起出了牢。

天边正『露』出一抹鱼肚白,宋怀瑾打着哈欠道:“他别的都认了,却不认是他消息走漏出去的,难道说是个巧合不成?”

众人也都是不解,这时谢南柯道:“否是他铺子的仆人,早先就洞悉到了他和余月芙的私情?或者,是别的关节出了岔子?”

宋怀瑾略一定神,“还是想法子等那铺子的仆人京,到时候再做查问。”看了眼天『色』,宋怀瑾吩咐道:“所有人去睡两个时辰,两个时辰之后继续起干活。”

众人听令了班房,戚浔见天『色』已明,干脆自己归歇下,待到午时前后,才复至衙门,此时众人皆已起身,谢南柯和王肃被派去威远伯府,找那『奶』娘和杜玉薇采证,戚浔本还担心杜玉薇或许不配合,可一个时辰之后,谢南柯和王肃便了。

二人拿着写好的供词,谢南柯道:“杜玉薇病倒了,不过呢还算配合,此前的事尽数交了,二十五晚上,仲崎离开之后,未曾归府,二十六晚上,仲崎半夜才从后门,她觉得不对劲,追问之时,仲崎说帮穆学良帮到很晚。”

“她知道仲崎从前读有一处斋,可她不知道仲崎斋买下了,帮穆学良她也是知道的,穆学良是仲崎的老师,她自然不当事,可没想到那斋成了仲崎和余月芙私之所。”

“过之前,她发现仲崎不的次数越越多,后还发现仲崎身上有些古怪的痕迹,这才猜到仲崎在外面有了人,质问仲崎,仲崎自然不敢说是余月芙,哄她在外面养了个雏『妓』,杜玉薇气大发了,正月初几身上便见了红,她当时身孕已有近四月,颇伤身体,在养了几日,正月还未出去,便了伯府。”

“她是想和离,可威远伯不愿意,仲崎也不远与她分开,威远伯痛斥了仲崎一顿,不许她再闹,这事便暂时掩了下,之后杜玉薇一直在养病。”

戚浔在旁听着,觉杜玉薇是真威远伯的话听了进去,因三月初,她陪着戴氏去定安伯府之时,外人已瞧不出她伤身伤心过,想必那时,她信了仲崎与雏『妓』断了关系,真心悔改,且打算死心塌与仲崎过日子了。

“『奶』娘的证供也齐全了。”谢南柯供词交给宋怀瑾,“『奶』娘说的几个节点,和杜玉薇所言相差无几。”

宋怀瑾依次看,还未看完,外头忽然响起了争执之声,朱赟快步进,“大人,淮阳侯和夫人了。”

宋怀瑾眉头一皱,收好证词迎了出去,一出门,便对上淮阳侯夫妻愠怒的面容,钱氏冲着宋怀瑾走,开口便问,“宋少卿,外面说的都是真的?!”

钱氏红着眼睛道:“是仲崎?是威远伯府那个女婿仲崎?”她胸膛起伏不定,尖声道:“是他杀了我女儿?!”

宋怀瑾一愕,没想到消息传得这快,可想到他们去伯府多次,周围的街坊邻居怕早就开始议论了,便道:“眼下的罪证已经齐全,的确是仲崎杀的人,不过按照他的证供,他说是余月芙先撩拨的他。”

钱氏厉声道:“这怎么可能!他一个有室的人,芙儿怎么去招惹她!一定是他,是他哄骗了芙儿□□了芙儿!他在哪里?我要去质问他!”

宋怀瑾道:“按照规矩,们现在还不能见他。”

钱氏哪里能答应,“凭什么不让我们见?芙儿已经死了,难道任由仲崎污蔑她的清白吗?芙儿纪小,一定是仲崎诱哄她!不让我们见,那我现在就进宫去求太后娘娘!”

宋怀瑾觉一个头两个大,“夫人,余姑娘是什么『性』子们应该知道,若是她受了委屈,怎不叫们知道?且今从他人证的证词看,余姑娘不是们想象之中的那般单纯。”

钱氏仍不愿意,“仲崎杀了我女儿,无路何,们应该让我见他一面,我要问问他到底是怎么事,我要听他亲口说——”

宋怀瑾心知今日无法善了,且钱氏说入宫求太后,便能真的入宫求太后,想着多一事不少一事,他便应了,待他们夫妻带去牢,看到仲崎背靠墙壁崎缩在牢房角落,发髻早已散开,墨发胡『乱』扑了满脸。

钱氏一把握住牢栏,尖声道:“仲崎!是杀了芙儿,是诱骗了他!她才十八岁,为何要害她至此?!”

钱氏既是愤怒是悲痛,双眸赤红,满脸泪珠,仲崎被吼得抬起头,『迷』愣了片刻才忍住者是谁,他唇角紧紧抿住,并不打算与钱氏说话。

钱氏何能解气,继续喝骂道:“这个丧尽天良的畜牲,芙儿好端端的,马上就可以嫁入国公府了,为什么,为什么要害她,明明有妻女,为什么要糟蹋她,还杀了她,她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钱氏言辞锐利,仲崎似被激怒,他的不甘悔痛亦找到了发泄之,他森森的看着钱氏,“应该问问的乖女儿,为什么我有妻女,她却还要招惹我,果没有她,我何至于走到今日这个步,我被她害的破人亡,我……”

他语声嘶哑,想到自己今境,觉悔不当初,他不知想到什么,抬眸看着钱氏,“她是们教出的,她说过,是教她喜欢什么就要去争夺,喜欢什么就要牢牢握在自己手里,她嫉妒玉薇,嫉妒玉薇有个好夫君,所以才不顾廉耻撩拨我,我……我终究是个凡人,我未经得住……”

“我不想杀她的,我告诉她,她还有大好华,是我有负于她,我可以做别的补偿,要她和我就此了断,她与谁共度余生都好,可她,可她非要『逼』我……”

仲崎说着语声更咽起,钱氏却听得一怔,一旁余明堂本也想喝骂仲崎,可听到他的话,恍惚想起余月芙看他与钱氏吵架打砸之时的模,他心底滋味陈杂,看着钱氏扑到牢栏上喝骂,得她揽住劝告。

钱氏凄声道:“给我等着,以为有好下场吗?!害了我的芙儿,我让不得好死!”

仲崎肩膀瑟缩一下,可他仿佛知道自己大势已去,对此并不意外,亦无祈求,钱氏狠狠看了仲崎两眼,转身便朝外走。

宋怀瑾和他人面面相觑,心道钱氏多半要干涉此案判决。

钱氏和余明堂离开的很快,宋怀瑾叹了口气,“我们也是尽力而为了,他们要何,也管不了了,按照章程结案送去刑部和御史台审定吧。”

大理寺众人忙碌起,用了两日,才案子大大小小的认证物证找了个齐全,送去刑部和御史台审定,过五日,案子判决出了。

因仲崎为五品礼部员外郎,是通『奸』杀人的不伦之罪,再加上案子闹到了太后跟前,因此一律从严从速查办,仲崎被判斩刑,行刑之日定在四月二十三,那日,正是余月芙的四七之日,她的遗体被接侯府,一直未曾出殡,按照余明堂夫妻之意,正是打算停灵七七四十九天,待仲崎行刑,为余月芙报了大仇之后,再下葬。

这案子引得流言四起,半月,皆是京城坊间热议的话头,大理寺除了统总诸多证物之外,宋怀瑾派人去绸缎铺子四五次,皆是未等到那几个离京的小厮归,眼看着仲崎行刑之日都要到了,他好存疑的证词送去刑部。

这日四月二十二,他人沐休,唯独戚浔在衙门应卯,宋怀瑾便点了她同往刑部去,二人到了衙门,傅玦不在,宋怀瑾便去见刑部尚郑怀兴,郑怀兴事已,自傅玦到了刑部,自是傅玦供着一般,刑案事由交给傅玦,自己管些闲杂事务,魏谦那般,需要他们之时,才出『露』个脸。

宋怀瑾与郑怀兴在后堂说话,戚浔便等在外头,正在这时,她看到几个熟悉的面孔,竟然是杜玉薇和杜玉萝姐妹,在仆从们的陪同下到了刑部。

戚浔不由上前问候,杜玉萝见是她,也颇为和善道:“戚姑娘怎么在此?”

戚浔指了指后堂,“陪大人送些卷宗。”

杜玉薇看着略有病容,神情也有些倦怠,由秋霜和夏风扶着,她对着戚浔点了点头,便进了衙门偏堂,有两个小吏接待她们,杜玉萝未跟上,和戚浔说话。

“姐姐是见仲崎最后一面的。”杜玉萝叹了口气,“仲崎关在刑部大牢,她盖个文,这一面之后,明日便不去送行了。”

明日便是仲崎的行刑之日,戚浔看向杜玉薇的向,见她唇角牵着一抹浅笑与小吏们说话,人温柔和气,似乎已经从阴霾中走了出。

她收目光,“大小姐看着精神还好。”

杜玉萝道:“总要撑下去的,她是当局者『迷』,可今事情已经过了这般久,她渐渐也看清楚了几分,今日见仲崎一面,便是最后的情分了。哦对了,她已经与仲崎和离了,也从搬出了,两位老人有人照看,也不愁养老,是仲崎的事,还是对他们打击颇大。”

戚浔点头,“一切顺利,那就再好不过了。”

杜玉萝道:“姐姐是个不担事的,幸而几个侍婢争气,夏风和秋霜都厉害,尤秋霜,自小便是个强悍拿的定主意的『性』子,深得姐姐看重,此番,那夫人还颇多怨怪,说姐姐无情无义,秋霜不管那许多,拿了姐姐的嫁妆单子便走,剩下和仲崎一并用过的东西,干脆都弃了,几日功夫,便割断的妥妥当当。”

戚浔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二小姐说秋霜最为厉害?”

杜玉萝点头,“是呀,她们几个都是跟着姐姐一起长大的,秋霜算是她们当中领头的。”

暖阳照,戚浔背脊上却漫起一层寒意,她怎忘记秋霜在大理寺公堂之上的惊惶模,宋怀瑾正是以为她怯弱,才提审了她,也是她,仲崎三月二十五夜里的行踪道,而杜玉薇再何帮仲崎逃走,告知他们仲崎下落的,却是彤的『奶』娘。

“二小姐,我们好了。”

戚浔正出神,忽然,一道熟悉的声音在戚浔身后响了起,她转过身,立刻对上秋霜笑意浅淡的目光,她定定看着戚浔,神情和煦,却令戚浔手臂上寒『毛』直竖。

一旁杜玉萝道:“正给戚姑娘说得力呢,办好了,那咱们便往大牢去吧,戚姑娘,那我们走了……”

戚浔下意识的点头应声,目光仍落在秋霜脸上,杜玉萝毫无所觉的当先走出衙门上马车,远处杜玉薇被夏风扶着,步伐柔弱的从偏堂中出。

秋霜似不着急,依旧笑看着戚浔,仿佛在等她开口,戚浔喉头发紧,“在大理寺的时候,可不是这般神情。”

秋霜这时笑意倏散去,唇角下沉,眉尖紧蹙,眼底泪意涌现,弱声弱气问:“戚仵说的,是我这的表情吗?”

戚浔本能的后退了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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