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九牵机13通风报信(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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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月轩在西市以南的平宁坊中。

傅玦和戚浔同乘马车发,缓过气的吕璋也带着管家和一众随从往水月轩赶,马车里,戚浔和傅玦神『色』严肃,皆在想事怎会般地步。

等赶水月轩不远处,一眼便能看浓烟冒,茶肆外围着不百姓,而茶肆内,能瞥见京畿衙门衙差和巡防营差吏的身影。

见李廉赶回来,外头拦着百姓的衙差连忙挥开一条路,待傅玦和戚浔下来,一齐进了茶肆前院。

整个茶肆坐落在平宁坊西南,因在长街尽头,位置并不算好,一场大火将二层主楼院烧毁,火势已被扑灭,唯独几处犄角还冒着烟。

三个狼狈的茶肆伙计愁眉苦脸的蹲在前院一角,李廉时招了招手,一个年轻男快步走上前来,李廉道:“就是他说的,说那位姑娘要他们记账,记安平坊吕氏的名字,京城中,但凡熟悉世家权贵的,无人不知吕将军府上,伙计当时便记下来了。”

小厮闻言不住地点头,时,几个一身黑灰的巡防营差吏从火场内走,傅玦定睛一看,竟看江默在此,戚浔也瞧见,当下觉得巧合。

江默因带人救火,沾了一脸的碳灰,上前行礼,李廉便道:“先有人去衙门报官,我们来的时候,江校尉就已经带人在救火了,卑职离开时火势刚被扑灭,今日茶楼内的客人不多,二楼的雅间只有吕姑娘一人,大火是从院起来的,当时一楼还有两桌客人,伙计们和那几个客人跑来,却未见二楼下来人,想进去已经来不及了。”

傅玦看向烧成一片断壁残垣的火场,“可找人了?”

江默道:“找了,二楼被烧塌了,刚才灭了火,在一堆瓦砾中发现了一具尸体,外表已经被烧焦,辨不容貌。”

江默说完便带路往里走,傅玦几个一齐跟进了火场中。

大火刚灭,瓦砾焦土尚有余温,一行人走过主楼,很快了院,在院铺满黑灰的青砖地上,正摆着一具难辨形容的焦尸。

其余差吏仍在将剩余的火星扑灭,刚站定,有个衙差打着火把上前来,“捕头,刚在发现尸体的地发现了一样断掉的饰物——”

衙差手中物已被烧的黢黑,但从断面来看乃是玉料,李廉走上前去将饰物接过,戚浔一眼看了饰物一头的雕花,她也跟着走近前,定睛一看,秀眉顿时皱起,去看地上的尸体,忍不住道:“是玉兰发簪的形制,死者或许是吕嫣。”

她一边说一边走尸体旁蹲下,只见死者左半侧身已被烧的结成灰黑『色』焦痂,右侧焦痂虽然没有那般严重,但死者身上大半衣物已皮肉熔成一层褐『色』焦革,而『裸』『露』在外的双手和头脸,焦痂创□□叠,能看明显血肿,但有完好的零星肌肤,也被灼烧起大量水疱,死者手腕上,一对玉镯还空落落挂着。

“死者体表重度烧伤,左侧明显比右侧严重,死者遇大火时,左侧身应当有遮挡物保护,从身段来看,是一具女尸。”

死者尸骨还未严重碳化,因此能看身材削瘦,胸脯微隆,颈部纤细平滑不见喉结,戚浔说完,去看死者略显可怖的头脸,尸表虽然损毁严重,但五官并未变形,死者鼻腔内充满黑灰,紧合的唇瓣间也同样尽是灰烬。

戚浔秀眉微蹙,正愁未带验尸箱笼,外头忽然传来嘈杂声,一个衙差快步跑进来,“王爷,捕头,吕老将军带着人来了,可要放进来?”

李廉看向傅玦,傅玦看了一眼他手中饰物,“先拿去让她婢女认认。”

李廉应是,快步而,不过片刻,李廉一路小跑着回来,沉声道:“那侍婢认来了,说就是吕嫣的簪!”

傅玦心底一沉,才道:“让他们进来看一眼吧。”

李廉去传话,不多时,吕氏管家扶着吕璋走了进来,一看地上的尸体,吕璋脚步便是微顿,身一阵摇晃,却堪堪稳了住,雨眠和吕家其他小厮也跟了进来,雨眠白着脸,怯生生的往里走,可看尸体手腕上玉镯的刹那,她也忍不住的呜咽起来。

“小姐……是小姐……”

吕璋被扶着走近前,他也看了那对镯,纵然死者面颊上被烧的变了模样,可吕璋好似能辨死者骨相一般,整个人都歪倒在管家身上。

吕璋哑声道:“怎么会样……底是怎么回事?!”

雨眠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隔了几步看着死者,怕悲,哭着道:“小姐是来会友的,怎么会……”

傅玦看向吕璋,“老将军看得死者是吕嫣?”

吕璋颤声道:“对镯是她母亲的遗物,也是她最喜欢的饰物,我怎会不认得?她的面相身形,我熟悉不过,嫣儿她,她是被活活烧死的吗,怎会如此……”

吕璋悲痛交加,更咽着难说下去,吕家的一众侍从也变了面『色』,时,蹲在地上的戚浔道:“老将军节哀,目前来看,死者不像是被活活烧死。”

吕璋看向戚浔,戚浔此时不顾灰污,上手将死者面颊上的灰尘拂去,道:“一来是此处茶肆构造,许多茶楼十分相似,死者当时在二楼,若是火灾发生前毫发无损,必定有机会跑火场,可她却未跑得来。”

“二来,死者整张脸都布满了灰烬,是不对的,火场中,若死者意识清醒,会因为烟雾灼烧刺激,下意识闭紧眼睛,是十分用力的闭紧。”

“因双眼紧闭,眼睫被灼烧有限,且眼角地也不会被全部熏黑,而眼下死者不仅眼周被全部灼伤熏黑,连眼睫也被烧断的干干净净,表明,大火起来时,死者并未用力闭眼,是根本不可能做的。”

戚浔说完些,道:“只是初步推断,要知道死者死前发生了什么,还需要进一步验尸,但卑职说的两处疑点,已经十分古怪。”

吕璋眼眶微红的怔住,“本来跑得来,却没有跑来,未使劲闭眼,……是说嫣儿在火灾发生时,被制住了?还是没了意识?”

吕璋拄着手杖的手紧握,呼吸都急促起来,“嫣儿是被人害了!”他转身看向外面,“店家的人在何处?是谁害了嫣儿!”

他不断用手杖砸地,怒喝起来,吕氏管家紧紧扶着他,不住的劝他,傅玦道:“老将军节哀,此时我们自会调查。”

说至此,傅玦一眼看向跪地悲哭的雨眠,“你们小姐如今极可能被人谋害,适才本王在吕氏问你的问题,你可能回答了?”

吕璋极力克制着怒意,他底也是带兵掌权多年的人物,见傅玦如此问,便道:“难道……王爷觉得嫣儿被谋害,是和齐明棠的案有关?”

傅玦道:“是否有关,还要看那手串如今在何处——”

吕嫣好端端的死了,还死的样惨烈,雨眠哪里还敢有半分侥幸,立刻哭着道:“那对手串被小姐扔掉了,扔进了芙蕖馆外的荷塘中,她说那对手串不吉利,她不要了,还说不要让奴婢将此事告诉其他人,只要她被定下册封公主,早日宫,此事便算过去了,奴婢当时听得不明不白,却记得小姐交代的不能说实,于是适才撒了谎……”

傅玦凤眸微狭,问:“那对手串上,本来是各有一枚玉扣的可对?”

雨眠哆哆嗦嗦地道:“不、不错,是有玉扣的,各有一枚玉扣,可是,就在前天申时前,小姐忽然说那手串不妥,当时她便想将手串扔掉,可不知为何,改了主意,只将那玉扣取了下来,将玉扣取下来扔进荷塘中,重打好了绳结,奴婢也未想,了傍晚,王爷竟然带着人来查问首饰——”

一听吕嫣是忽然想要将玉扣取下,傅玦和戚浔都生疑窦来,傅玦问道:“她是好端端忽而想起来的?”

雨眠仔细的回想,摇头,“不是,是小姐了一趟门,那会和皇娘娘宫里来送赏赐,小姐进进多回,最一次去回来,小姐的表有些沉重,立刻找那对手串,还让我将门窗关好,开始拆玉扣。”

戚浔惊讶的站了起来,雨眠此言虽然含糊,可意思却分明,吕嫣并非自己想起来的,更像是有人通风报信了。

她看向傅玦,果然傅玦瞳底也是一片晦暗,戚浔是前夜发现了那道伤痕,推测凶手手上有可疑饰物,却也并未十分肯定,以至于当日眼睁睁看着长公主带走二人,并未敢上前指证查验,而她验伤痕事,也不过只有大理寺众人和傅玦知晓。

来吕嫣已回宫中,是谁快他们一步给吕嫣送了消息?而只有傅玦和大理寺众人知道的事,是如何被送信人知晓?

傅玦眉头一皱看向戚浔,目相对的瞬间,他二人脑海中同时冒一个可怖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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