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捡甜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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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楚怡被迫起了个大早,跟着纪家大部队去村里食堂吃大锅饭。

她跟在纪仲川身边,听着谭小翠堪比喇叭的声音,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她被迫早起就是因为谭小翠,这老太太大早上的竟然直接就闯儿媳妇房间,也不顾里面的人在干什么,美其名曰让你起床吃早饭,理由是怕饿着孙子。

村里食堂,其实就是露天的大晒场,农忙村里会在这里晒稻谷,摆上几张桌子凳子,食堂就有模有样了。

一到地方,楚怡四处看看,就近找了条凳子坐着,而纪仲川负责排队领早饭。

坐着的人大有人在,但纪家只有楚怡坐着,谭小翠排着队频频回头看了她几眼,楚怡只当做没看见,和同一桌的大娘聊天。

她坐下时听到大娘说要“摆酒”,忙问,“杜大娘,你家是准备有什么喜事了吗?”

杜大娘有个好听的名字,杜鹃。说起来原身和杜鹃大娘的缘分不浅。杜鹃大娘拉过一次偏架,也是那一次偏架让原身一战成名。

原身刚嫁过来那会儿,因为原身指使着纪仲川当牛做马,谭小翠气急了和她吵架,谁知道原身毫不示弱,两人又吵又打的,拉都拉不住,上了村里的热门,村里人七天八夜都没八卦完婆媳俩的破事。

杜大娘看是楚怡,忧愁的脸上带了点笑,“那不是我家小全要娶媳妇了吗,大家都来恭喜我呢。”

“什么时候办酒?”楚怡问了一句。

“农历26,喝了媳妇茶过个好年。”杜大娘愁苦的脸上多了抹光亮。

楚怡听得心头一沉,心不在焉地点点头,里倒没写杜大娘儿子结婚的事,只是说了年关将近时,村里饿死了人。

小年近了,还有两天,离过年数数日子也就十天不到了,也不知道年关将近是哪天。

她看向四周,大家吃的吃,发呆的发呆,一张张瘦得皮包着骨头,穿着千篇一律的蓝布衫,整个人身上一股子灰败感。

有人在凳子的另一头坐下,是纪仲川,他给她端来了一碗粥还有两个包子。

“吃吧。”说完,他就咬了一口手里的馒头。

“……这是粥?”楚怡脸色变了变,小声地问。

1,2,3,4,5……

她觉得她都能数得清碗里的米粒了,送到嘴里,全是水,但水是浊的。

“……”

纪仲川点头,村里食堂对每个人的饭食都有要求,冬日里活少,吃得就相应的缩减,每人只有一个包子和一碗稀粥,其实按楚怡说,其实就是一个包子一碗水,就是那包子还没有她巴掌大呢,吃了这一顿是要熬到晚上的,且这包子每天只蒸一锅,派完就没有了,所以缺吃少喝的也有。

纪仲川他吃完包子,算是垫了垫肚子,他手上还有一个,是楚怡的。

他知道再让楚怡喝水有点勉强了,纪仲川把包子送到她面前,“先吃个包子垫一下肚子。”

先字音咬得重了一些,楚怡转头盯着他的眼睛看,男人鸦羽一般的睫毛颤了颤,他的眼睛眸色很淡,稍微温柔就显得多情,四目相对,楚怡竟然神奇地领悟了他的意思。

这顿之后肯定还有打牙祭的!

楚怡看着他点了点头,一咬上包子她就后悔了,包子冷邦邦的,是人吃的吗?

幸好纪仲川端回来的粥是温的,楚怡随便应付了两口,勉强把包子给吃下去,剩下一碗水进了纪仲川肚子。

吃过早饭,一家子人回了纪家,楚怡直接回了房,在开门的时候,却被床上的动静吓得一声尖叫。

在杂物房的纪仲川扁担一扔,冲出去就看到楚怡瞪着眼睛呆呆地站着,“怎么了?”

楚怡手指着房间的床,回想起刚才看到的一幕,头皮都麻麻的,在她的世界里,哪里会有这么大的老鼠,还是两只,就算有,平时也连影都不会见着,“刚才我在床上看到了老鼠,两只……”

她用手比划了一下,“大概两个拳头大。”

纪仲川扫了一圈房间,楚怡口中的老鼠自然已经不见了,他安慰她,“没事,今晚我装个陷阱抓了。”

“先不管这个!”楚怡尖声打断,斩钉截铁,“现在床单被套必须洗了!”

她一想起她和老鼠躺一张床上,她就浑身难受。

谭小翠这时候也来到了两人身边,刚好听到楚怡的话,这个老四媳妇真的是哪哪都让她瞧不顺眼,“不就是老鼠吗?换个面继续睡!大惊小怪的,洗什么洗,你说洗就能洗?哪里来的水给你洗?人喝水都成问题了!你每天洗漱的水都是老四起早贪黑一趟趟挑回来的!就你穷讲究!”

谭小翠这一提醒,楚怡没来由地烦躁,有一瞬间想怼这嘴皮子厉害的老太太,但想到和她吵能吵半天,干脆不说话。

她不说话,显然谭小翠不想放过她,“刚才我屁|股还没沾到凳子,你就叫上了,吃饱了撑的,老鼠哪里没见过,都多少岁的人了,还这么一惊一乍的……”

楚怡何时受过外人这种说教,她不是纪家的四儿媳,直接粗暴地打断谭小翠的喋喋不休,“你闭嘴!”

“你——”谭小翠眼睛瞬间瞪大,纪仲川皱了皱眉,温和的眉宇立刻出现一道折痕,忍耐地叫了声,“娘,别说了。”

把谭小翠给骂走,只剩下夫妻俩,楚怡看着纪仲川,直把男人看得心头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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