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玫瑰灰烬(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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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有点怂了,一连叠声,“我错了我错了,赶紧睡觉吧。”

她的声音突然就卡住了,就那么两根,足够撑得她半个字说不出来。

齐晟嗓音沉沉地低笑了声。

他就这么在黑暗里审视她,只进出两下,始终没有说话。

沈姒甚至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心跳在不知不觉间加速,扑通扑通,像是快要跳出喉咙口。

隔了很久。

沈姒实在受不住这样的氛围,低低地唤了他一声,“齐晟。”

齐晟忽然松了手劲,放过了她。

最后什么也没做。

沈姒被他唬了一顿,思绪分散了大半,虽然还能感到有点异样,但她也没再敢挣动。她当真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

秋风瑟瑟,满眼萧索。

墓园内很安静,有风掠过耳畔。附近林深树浓,叶色已经泛了黄,飞蛾在草丛中起起伏伏,落在墓碑上,地面上起了一层薄霜,在秋光中消融。

沈姒在墓碑前放下了一束雏菊。

“妈,其实不知道跟您说什么。”

“记事之后我都没见过您的面,不过跟您的缘分虽然很浅,只有很短的几十天,我依旧庆幸成为你的女儿。您一位合格的母亲,您没有对不起我。”

“听说您从前喜欢看书和养花,我让人成立了一个基金会,名字叫丹阳,以后会资助贫困学生上学,然后在全国各地开丹阳连锁书店。”

“还有名姝花卉,培育您喜欢的花卉品种,开成花店。”

沈姒顿了下,摩-挲了下墓碑上的照片,“我其实想不出来还能怎么补上本该一起生活的这些年,您就当我换了种方式尽孝心。如果有来生……”

“如果真的有来生,希望你一切顺遂。”

风卷起一地的尘埃。

薄光覆盖了她满身,光线淡淡的,勾不出轮廓,莫名有种清冷的感觉。

“我过得很好,您别担心。我已经找到一生的归宿了。”

她轻声道,“多想您也能过得很好,能看到我的婚礼。”

-

颜家找人冒领遗产这件事,其实是会被追究法律责任的。但沈姒实在不太想跟颜家继续纠缠,保留了追究的权利,没再过问,反正没了这笔救命钱,颜家也没有翻身的可能,随它自生自灭。

其间林家人来看过她,不过到底隔着一层,沈姒不太适应,也没刻意认亲。

基金会所做的慈善项目,都是以林姝丹的名义进行。即将投入经营的名姝花店和丹阳书店,也有专人负责,进行初期策划和部署,基本安排妥当。

事情告一段落,沈姒全身心投入决赛的准备中。

编舞、彩排、vr录制,还有现场直播舞蹈的准备,时间比较紧张。

周子衿结束了拍摄任务,顺道过来约她出去泡私汤。在旁边等了好一会儿,她干坐着无聊,随手拿了个文件,漫不经心地问道,“这是什么?”

“该没整理完的遗产。”沈姒专注于镜中自己的动作,勉强分了个眼神给她,“应该是国外的矿产,说是还没开采,但我还没来得及看。”

落地镜中她立身抬手,带动身体,仅凭腰力向一侧划破空气。

纤腰轻软,媚态意妍。

古典舞讲究身韵,一是技巧,二是美感,沈姒其实更偏后者。

“矿产?”周子衿在一旁翻了两页,“金属矿还是玉石矿?”

“钻石矿。”

周子衿只剩下了一句“我靠”,“你这一下身家要多几个零?”

“不然颜家人也不会找人冒名顶替了。”沈姒淡淡道,“不过他现在想打主意也没机会了,流动资金我以我生母名义拿来成立基金会了,剩下的动产不动产,就算全捐了也不会给颜家。”

“姐妹我心动了,”周子衿看着钻石矿的资料数据,直直地看向她,“要不你看看我怎么样?性别别卡太死。”

她呜呜了两声,“谁能拒绝钻石呢?还是一个矿的钻石。”

“无不无聊啊你?”沈姒笑着回了句。她重新挽了下长发,简简单单地别了一支簪子,“等我去换个衣服。”

-

玩得有点晚,月挂中天,夜色清寒。

承明公馆保留了民国时期的建筑风格,透过它似乎看到十里洋场的风情,洋房外草木葳蕤,大片的爬墙虎如火如荼,浮光掠影间,满目的纸醉金迷。

沈姒站在路边的树木附近,看了眼手机上的消息,三分钟之前。

[齐晟:站在那儿别动,我让人接你。]

林立的高楼间,巨大的广告牌色彩斑斓,在夜色里泛着冰冷的光芒。沪上的夜景繁华而迷醉,身后上世纪风格的公关坐落其间,其实有些格格不入。

一辆车子刚巧停在了沈姒面前。

来人下了车,替她拉开了车门,“沈小姐,三公子让我来接你。”

沈姒本来就低着头回消息,没太留神这人是谁。正要走过去,她忽然意识到有点不太对,心下微警。

面前的人很陌生,她没见过。

沈姒纤丽的眼轻轻一眯,向后退了两步,几乎是本能的转身就跑。

“沈小姐?”来人似乎想拦她。

沈姒心下沉了沉,旋身一个侧踢,狠狠砸向他的头部。

砰——

对方反应很快,抬手格挡,卸掉了她的力道,劲风在耳边成空。

一拉一扯间,错开了半个身位。

这人的身手绝了。没半点花哨动作,但招招都是狠的。

她学的那些东西,根本不是对手。

这才不到两个回合,对方差不多要锁着她的腕骨和肩肘,直接按车头上了。

绑架吗?

沈姒还没急中生智想出个一二三四五来,来人卸去她攻势的同时,钳制住她的手肘,反向狠狠一扭。

靠。

她还真就没有一点反抗的余地。

这时候沈姒听到了有道声音,音色很低,像在冰块里浸过的刀刃。

“住手。”

沈姒偏过头,深浓如墨的夜色之中,一道身影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一个陌生的男人坐在车内,留一头利落的板寸。昏暗的薄光之下,他五官硬朗,眉眼处的轮廓格外深邃,身形挺拔、劲瘦,却紧绷着一股张力。

很野性。

男人掀了掀眼皮,打量了眼沈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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