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 28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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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怎么又祸及到他了?

十七暗暗叫苦,却也不敢表现出来,催促着一步三回头的慕容笙走了。

被撩起的珠帘复归平静,室中寂静,识趣的婢子皆行礼退下,似已预料到即将到来的山洪暴雨。

“孤去沐浴。”

他冷淡掠她一眼,径直往净室走。谢窈雪净的面颜毫无表情,只命春芜将案上散落的药膏、素纱等物收好,毫不理会。

夜间两人躺在榻上,抵背而眠,谢窈脸朝着床榻里侧,同他盖着同一床并蒂芙蓉连理枝纹锦被,无言良久,帐间气氛滴水成冰的寒沉。

正当她以为他就此放过她的时候,他却开了口:“你会刺绣吗?”

毫无感情的一句,也听不出是喜是怒。谢窈秀眉微动,倦怠阖上双目:“不会。”

“是么?”

她语气冷冷,不耐极了。斛律骁心间窝火,翻过身强势地从背后抱住了她,“谢窈,你最好说实话。”

他的怒气来的莫名其妙又理直气壮。怀中之人却殊无反应,一味缄默不言。斛律骁满腹怒气而不得发,索性与她挑明:“孤尚缺个荷包,你给孤做一个。”

因才沐浴过,她身上只着了件轻薄的浅粉绢衣,被他从背后抱着,大手扣着她酥腰,长指极轻易地探入她寝衣里,在她腰间轻抚画圈。

彼此躯体紧贴,背心是他滚烫而紧实的胸膛,腰间是他灼热的手。谢窈肩胛轻颤,不堪承受地避了避:“妾针指粗糙,只恐入不了大王的眼……”

针指粗糙?

温软如玉的肌肤在指尖若流水滑走,斛律骁在心间冷嗤。

上一世便是信了她这话,整整五年,她也没为他动过一针半线。还是处死陆衡之后,下人来送他的遗物,有一物便是她为他绣的帕子,上面绣着芙蓉并蒂及一行小字:愿与陆郎生生世世结为夫妻。

是她惯写的卫夫人小楷,字迹娟秀,绣工精巧,芙蓉绣面光彩氤氲,栩栩如生。

于是这才明了,所谓不会女红,只不过是她为敷衍自己而找的借口。

方才他亦没看错,封静之袍袖上的竹叶,的确是出自她的绣工。她是这样的温柔良善,善待慕容笙,善待封静之,心却没一分落在他身上。

如今,她不愿给他做信物,自然也是为了那阴魂不散的姓陆的。

他心间嫉妒得发狂,嘴里却一阵阵发苦。把人调了个个攘进自己怀中,冷声威胁:“真不做?不做孤就做了你……”

他言带双关,呼吸灼重似火喷薄在她白皙细腻的颈间,带动一阵酥麻。谢窈脸赤如烧,为避吃苦只得应下:“妾做,妾做……”

屋内鸳鸯交颈喁喁细语,屋外院子里,十七已送走慕容笙回来了,满脸郁闷地跪在阶前泥地里,百思不得其解怎么就迁怒到他头上了。

十九抱臂立在他身侧,寒夜里若一柄玄色宝剑直矗矗立着。春芜掩上门自屋中出来,触目便是十七那张郁闷的脸,扑哧一声笑了:“胡为乎泥中?”你怎么在泥地里呢?

她笑得颇有些幸灾乐祸。十七虽不明何意,但见了她这幅神情便知必然没有好的了,恨恨瞪她:“小丫头片子一边去!”

倒是立在他旁边的十九亦援引《诗经》答了句:“薄言往诉,逢彼之怒。”

郑玄家婢女的典故,他竟知晓。那胡人原来知书?

春芜心间微讶,笑笑退下了。十七侧目瞪他:“你们方才打什么哑谜?”他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十九凉凉回敬他:“你再偷懒不读书试试,连个小丫鬟都不如,当真好意思。”

那是一般的丫鬟吗?那是谢夫人的丫鬟啊,吵起架来头头是道的他都吵不过她。十七满腹怨气,心中一时也颇后悔。

看来,他也得抓紧恶补一回,不能再输给她了。

次日朝会,斛律骁一如既往地早起,往宫中去。

朝会上济南王却不在,连同天子身边的陆常侍也不在。倒是十五岁的天子眼圈隐隐泛着黑,似乎昨夜遭人吵闹。

老对头不在斛律骁也打不起什么精神,捱到了朝会结束,未曾回府,而是去了宣光殿谒见太后。

裴太后正在廊下喂鸟,秋阳照下莲花纹瓦当来,落在她端庄温柔的眉眼上,闻得小寺人来报时,那双秋水渌波的眼微微凝滞。无事不登三宝殿,斛律骁来她这儿做什么?

却也不敢怠慢,急命了人去请。片刻之后,一身朝服的青年男子停在玉阶下,不远不近地朝她施礼:“臣有一事,特来向太后请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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