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前世(16)(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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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她原也可以随陆衡之离开,却选择了留下,当是想通了。

如此,从前之事,他可以不在意,他只要她,往后,余生,眼里心里都只有一个他就够了……

几人于是折返,走至宣阳城门下事先停着的马车边,欲乘车而返。

“主上。”

十九忽然冒出来,迟疑地看了眼谢窈,欲言又止的样子。

谢窈面无表情,搭着丈夫的手上了马车。斛律骁送了她上车。十九于是凑上去,在他耳边细说了一通。

“竟有此事?”斛律骁双目微凛。

陆衡之不过一个南梁降将,若说得罪了什么人,便是在他南征途中有几名将领因攻寿春而战死,可他是主帅,他都未计较此事,那些人怎会因此要置他于死地。

他们对付陆衡之,只能是为了对付他。

十九唇瓣动了动,又斟酌了许久:“主上,还有一事……”

“郡主今夜,也在。”

他遂将斛律岚今夜溜出家来游玩却意外撞上陆衡之被刺杀之事说了。闻说妹妹竟因他险些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又把他送去了自己的别院,斛律骁眉头深皱:“孤男寡女,成什么体统。”

“叫郡主回去,派人过去将陆衡之看着。”他下令道,想了想,又改口,“罢了,别派人过去了,叫郡主回去即可。”

陆衡之眼下只怕正怀疑今夜的手笔是自己所为,他眼下再派人过去,只怕会坐实了他的猜测。他虽不在意陆衡之是否怀疑自己,却也不想莫名其妙地又背负上黑锅。

此事并未瞒得太久,当日夜里,即传进了满朝文武和天子高长浟的耳中。

人们议论纷纷,讨论猜测着究竟是何人所为,联想到昨夜是魏王妃的生辰,答案似乎呼之欲出。

于是又纷纷嘲笑议论,讥讽斛律骁为了个女人争风吃醋,不惜要取人性命,实在色令智昏。

当街刺杀朝廷命官毕竟非同小可,太后和天子命洛阳令严查此事,命令才发出的第三日,刺客还没抓着,洛阳令却被人发现离奇自杀在自己的家中。一时间,朝野震动,人人自危。

斛律骁本想借此机会推手底下的封述担任洛阳令,然作为最有嫌疑之人,也不得不放弃,心下颇为恼火。

……

整整一个十月洛阳都笼罩在官员被杀的阴影之下,因为洛阳令的昏庸,当日那伙刺杀陆衡之的刺客早已逃之夭夭,随后他既自杀,许多线索也就被迫中断,事情只能不了了之。

皇帝给陆衡之另赐了宅子,靠近武库署一带,又派了人驻守,确保他的安全。

既查不出,众人愈发怀疑是斛律骁所为了。毕竟,能有这么大能量把事情压下来的,也就只有他。

斛律骁倒是不在意。他在朝中的名声一向极坏,多一个罪名不多,他只担心事情传到妻子的耳中,会误会是他。

好在,谢窈信了他的解释:“妾知道的,妾相信殿下。当夜殿下都和妾在一处,此事,只怕是有人恶意挑拨陆侍郎来仇恨您。”

倒是斛律岚知道了那夜所救之人的身份一阵咋舌,旋即撇撇嘴:“原来是他啊,若知是阿嫂的前夫,我就不救他了。”

对于此事,她未曾细想,还不明白自己当日巧合的出现反而是坐实了兄长的罪状。而凶手始终未曾被捉到,斛律骁也只得吃下这个哑巴亏,暗暗等待着机会,好将幕后布局之人找出来。

……

十一月仲冬,天气已经很寒冷了,洛阳城霰雪飘零,苍松结玉蕊,衰柳挂银花。

朔日的时候,宫中的郑皇后邀了裴羲和来宫中玩樗蒲。外面天寒地冻的,显阳殿里却是温暖如春,桌案旁盛着燃烧的碳火,又呈了个茶瓮,咕噜咕噜煮着新茶。

一局结束,皇后郑氏毫无悬念地赢了。她搓搓发热的手,笑道:“你就故意让我吧,谁不知道裴家的七姑娘智计无双,是京城第一才女,又怎么会输给我这个深宫妇人。”

羲和恭维她:“皇后殿下哪里话,羲儿技不如您,输得心服口服,殿下也莫要谦逊了。”

皇后笑了笑,忽而道:“你还技不如人?这几件事,你可是替予办得很漂亮呐。若无你的主意,我们哪能这么容易就挑动陆侍郎与魏王相斗。”

裴羲和微微一笑:“接下来,殿下只要想办法将陆侍郎的父母之仇都安在魏王头上即可了,即便没有确凿的证据,以他的立场,也会相信。也算是,为咱们的陛下又寻得一个帮手了。”

“这主意固然好,只是,有一件事予还想问你——你不是一直都很喜欢魏王的那个弟弟么?怎么反倒帮着我们对付起魏王了?”郑媱似笑非笑,凤目中却蕴着一丝怀疑。

裴羲和脸上的假笑渐渐消失不见,神情沉凝不已。

无它,魏王势大,终有一日会篡位登极,届时,阿姊和裴家都会被清算,身为裴家的女儿,她不能坐以待毙。

至于羡郎,祖父曾告诉过她,羡郎才是前咸阳郡王的亲生子,魏王不过是个前朝的余孽罢了。他今日所拥有的一切光环,都是本该属于羡郎的东西,羡郎,才该是王世子!

这一点,即虽羡郎本人不在意,既被斛律骁鸠占鹊巢了去,她就一定要替他讨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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