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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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的表情都像是吃了屁,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

        一个个仿佛被掐着脖子的鸭子,气氛僵硬。

        佘禧堂及时拽着祈无病出了这个被万众瞩目的场景。

        站到一个安静的角落,他才开口,“你简直傻的让我叹为观止。”

        祈无病皱了皱眉,一个手握拳往另一只手上做作的锤了一下,仿佛自责,“害,都怪我没发挥好。”

        跟在一旁的梁酌:“……”

        他也不捋自己的长发了,眼神奇怪的看着祈无病,“你压根儿不是霍瞑,你到底谁?”

        祈无病还没说话,佘禧堂就打断了他,“把他当另一个人看就行,画你收到了么?”

        梁酌沉默了一下,说,“收到了,画我可以买,但是有一个问题。”

        “什么?”

        梁酌狭长的狐狸眼里闪过一丝嫌弃,“为什么眼部的位置全部变成了一个长方形的空条?”

        祈无病想了想,“因为这是一种艺术啊。”

        “哦?说说看。”

        “俗话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所有要打开,才能把这个世界看得更清晰,所以,我把眼睛位置都撕了。”刚抨击完别人的非艺术自己就开始瞎胡扯的祈无病坦坦荡荡地说。

        梁酌“呵呵”了一声,“这窗户我就想关上,怎么办?”

        祈无病哥俩好的拍了拍他的肩,“可以啊,你拿胶带粘上就行了。”

        梁酌不说话了,崭新的祈无病一直在刷新他的三观,着实需要时间消化。

        “你帮我卖画我请你吃饭。”交易成功的祈无病准备对佘禧堂表达谢意。

        佘禧堂往他身边站了站,并没有直接接受他的约饭请求,“你来参加这个活动,其实并不是为了卖画复出对吗?”

        祈无病静静地看他,“为什么这么说?”

        佘禧堂的脸上罕见的浮现了一丝笑意,“因为我看你这表现,不像是要出山,倒像是亲手把山门儿堵了个严实。”

        祈无病“啧”了一声,“你是在变相的讽刺我的画技吗?”

        “你的画技还用讽刺?”贺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透着浓浓的不友善。

        跟着响起的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就是,你画的那是什么东西?还真好意思画出来?两年不见而已,变成这样也够不容易的。”

        祈无病扭头,看到俩人,一时间有点儿沉默。

        他记得男人的脸,但是猛地没想起来到底是叫贺什么,女的更别说了,完全没印象,这怎么整。

        祈无病机智的没有说话,保持了沉默“……”

        佘禧堂自然的一把搂住他的肩膀,靠近开口,“贺渡和卓亚美,你的大学校友。”

        祈无病恍然大悟,慢八拍的打招呼,“啊,贺渡,卓亚美,是你们啊,好久不见!”

        贺渡:“……”

        卓亚美:“……”

        贺渡的表情瞬间阴森了起来,“你真把我名儿忘了?”

        祈无病很不习惯这种场面,都有点儿后悔来参加了,他懒得再做表情,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年纪大了,总是忘事儿,别怪我啊。”他侧头问佘禧堂,“这个活动到几点?”

        佘禧堂说,“估计要晚上了。”

        祈无病疲惫的扶额,“我真的不适合出门,太累了。”

        卓亚美反应过来后,没忘记自己的主要目的,态度很差的开口,“你胆子也太大了些,用这种法子吸引大家注意?”

        祈无病歪头看她,“你有被我吸引吗?”

        卓亚美一脸吃了屎的表情,“你在跟我开玩笑?你觉得可能吗?”

        祈无病一脸天真无辜,“那你为什么说我是为了吸引注意力啊,我需要靠这种行为吗?我站在这儿本身就很吸引人了。”

        众人:“……”

        贺渡觉得很奇怪,那次在酒吧遇到他就有点儿不对劲了,这次感觉更清晰了。

        单从他画出来的那张猪就能看出来,握笔习惯和画画风格都和以前的霍瞑相差太多,根本不像是同一个人作出来的。

        连行为方式也都这么诡异。

        这太奇怪了。

        他猛地意识到,自己竟然对这个让他厌恶了这么久的男人起了兴趣,他有点儿慌了,抬脚就走,背影相当仓促。

        卓亚美懵着脸也追了过去。

        祈无病看了看外边儿的天色,暗了许多。

        他拿出手机给闻观发了个信息。

        -闻医生,能不能来接我啊,我要告诉你一件重要的事。

        那边儿没回复。

        他没在意,直接装进了兜里。

        这种画展活动的确相当无聊了。

        跟着佘禧堂和梁酌转了大半天,期间一直在聊那些画的价格。

        这梁酌还真不是善茬儿,说话技巧特别高,四两拨千斤的,这价格愣是给一压再压。

        祈无病就很头疼,这么多年第一次遇到对手,让他有些扛不住。

        砍价砍困了。

        他不砍了,挥挥手就要走。

        佘禧堂跟着他一起出大门,边走边说,“今晚在俱乐部庆祝,你不去?”

        祈无病摇头,“不行,我得回家。”

        佘禧堂貌似不经意的问,“怎么,家里有人等?”

        “你怎么知道?”祈无病惊讶的看了看他。

        到了大门口,外边儿已经黑透了,建筑两旁的壁灯亮着暖光。

        佘禧堂的脸被光线映着,能清楚的看到一层浅浅的绒毛,有种稚气的可爱,“昨晚电话里,我听到有个男人的声音。”

        他侧头看祈无病,眼神清冷,看不透情绪,“他叫你一起去洗澡。”

        “什么?!”贺渡又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脸色有些青,“你跟一个男人住在一起?!还一起洗澡?!”

        他大步从身后走过来,像是来抓奸的悍匪。

        祈无病沉默了几秒,慢吞吞的开口,“是啊。”

        贺渡一把攥住他的肩,连声质问,“又是被你下药的?!你怎么还做这种事?!”

        佘禧堂抿着嘴,心情明显变差,不知道在怒什么。

        祈无病很无语,他打算好好讲讲道理,“为什么你会觉得,有男人跟我一起住,就是被下了药呢?他就不能是喜欢我?所以死气白咧的要跟我睡一起?”

        一阵沉默。

        贺渡和佘禧堂都顿住了,视线锁在前方,一动不动。

        祈无病转头,顺着他们的目光看了过去。

        熟悉的脸。

        正是八卦里的男主之一。

        “闻医生?”祈无病有点儿惊讶,他还没发地址呢啊。

        闻观看着他,表情淡漠,眼底风云变幻,他看着祈无病,轻声说,“亲爱的,我来接你回家。”

        祈无病:“……”

        他起鸡皮疙瘩了。

        “你怎么找到这儿的?”祈无病问。

        闻观抬脚朝他走过去,姿态优雅,边走边脱外套,“你身上装了跟踪定位,我手机能同步接收你的位置。”

        祈无病扯了扯嘴角,“需要这么严格吗?”

        闻观站定,把鸭绒外套披在了他的肩膀上,低声说,“这样我才能放心啊。”

        语气暧昧,字句勾人,丝毫不遮掩。

        说完,他越过祈无病的肩头看了看,礼貌的弯了弯腰,“我们先走了,再见。”

        祈无病扭头,发现大厅内所有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来了,都一脸空白的站在那儿,像是被按了暂停键。

        他一点儿尴尬都没有的笑了笑,挥了挥手,“拜拜。”

        两人挨的紧紧的,一步步离开,消失在了黑暗里。

        佘禧堂盯着他们的背影看了一会儿,表情淡淡的,也跟着离开了。

        卓亚美小声的喃喃自语,“什么情况,他不是喜欢贺哥吗?”

        贺渡脸色更差了。

        祈无病和闻观已经走到了大路上,但还没见着车的影子。

        “你的车呢?”祈无病问。

        闻观淡淡开口,“在家。”

        祈无病:“……那你来接我的工具是?”

        闻观:“步行。”

        祈无病:“……我他妈还不如自己打车。”

        闻观:“走路对身体好,你太虚了。”

        祈无病眼前一亮,表情瞬间骄傲了起来,“我正要告诉你这事儿呢。”

        闻观说,“什么?”

        祈无病面带笑意的分享今天的发现,“我能硬了。”

        闻观的脚步顿了顿,“为什么?”

        祈无病斜了他一眼,“什么为什么,就突然有感觉了,估计是毒已经没了,我身体肯定就恢复正常了啊。”

        闻观摇头,“这种情况是需要有诱因的,只有你对哪件东西哪个人产生了欲|望,才会勾起身体的反应。”他的眼神落在祈无病的侧脸上,“你今天见到谁了?”

        祈无病脸上的骄傲已经僵住了,他难以置信的看了看闻观,对视没几秒,就又移了回去,语气平静的诡异,“我见了不少人啊。”

        闻观的探索之心越来越强烈,“只可能是一个人,一件物品,你一定知道的,回想一下,以后多接触,情绪浮动次数多了,你的身体会越来越放松,慢慢就会痊愈。”

        祈无病沉默了一会儿,“你是说,这个人是会让我恢复健康的药?”

        闻观想了想,“是这样没错。”

        祈无病不作声了,安静了大半天又开口,“闻医生,你说这种反应是因为什么产生的啊?”

        闻观像学术分析似的告诉他,“身体的反应和心理也有关系,可能你对他的气味敏感,喜欢他的味道和身体,或者,是喜欢他这个人。”说到这儿,他突然没声了,脚步也停了。

        祈无病走出几步才发现闻观的异样,转身看他,“怎么了?”

        闻观眯了眯眼睛,心里好像有个凶狠的生物被锁在最深的角落,这会儿格外狂躁,横冲直撞,在张牙舞爪的嘶吼。

        那些碎片般的记忆更是可怕的四处乱窜,他一时没站稳,揉了揉酸疼的太阳穴,慢吞吞地问,“你对谁有了欲|望?”

        祈无病背着暖暖的路灯光线站在前方,影子映照在地面上,身体的轮廓像是被精心修剪,线条柔和。

        他身上披着闻观的外套,显得更削瘦了些,肩膀处有些宽,有点儿撑不起来,莫名有种脆弱易折的味道。

        闻观看着他的额发被风吹起,露出干净的额头,突然想伸手去轻抚。

        这股子冲动愣是被他压了下去。

        他没有等到回答,祈无病一直沉默着,他垂着眼,看不到眼里的情绪,好像霎那间在身上罩了一层冰冷的壳子,拒人于千里之外。

        闻观抬脚,语气淡漠,“以后多去找他,有利于身体恢复,知道么。”

        祈无病慢吞吞的跟在后边儿,还是安静着。

        闻观语气有些不耐烦,“说话。”

        祈无病听着这声熟悉的催促,低声说,“好。”

        这段儿路突然显得格外漫长起来。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气氛不知怎么就冷了,谁都没再开口说话。

        快到楼道口儿的时候,祈无病听到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树枝在被拖拽一样的声响。

        他往两边看了看,很黑,什么都看不到。

        闻观像是没听见似的径直往前走着,祈无病没再去管,跟着他上了楼。

        刚进门儿没多久,祈无病还没坐在沙发上,就见闻观拿了一包东西,又走了下去。

        出门的时候他还冷冰冰的吩咐了一句,“把衣服脱了洗干净给我挂回去。”

        祈无病也冷冰冰的回,“哦。”

        等他“啪”一声关了门,祈无病完全没有要听话的意思跟在他后边儿也出了门。

        楼道很黑,他扶着墙一点点的往下挪。

        闻观像是开了夜视眼,走的步步生风,眨眼就没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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