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箱笼世界(十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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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着小包,舒年从角落取了事先准备好的铲子,走了很久才到酒庄,这是无奈之举,他坐不了车,只能依靠步行。

他绕着又酒庄走了一大圈,在酒庄的四角分别埋下了不同的东西。

这四样东西都是秽物,能引阴气和秽气,只要再往郁慈航的口袋里塞上一张符,就能引动地下洞穴的僵尸疯狂地围攻他,要是成功了,郁慈航就能死在地下了。

埋好东西,舒年拍了拍手上的土,忽然觉得自己像个反派,不过“他”又不是什么好东西,坑死“他”自己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如果这都弄不死,他就破坏郁慈航的任务,让他走不出游戏。

舒年返回卧室,继续睡觉。第二天一早楼道就开始有动静了,今天是黎心雨的生日,晚上有生日宴会,女佣们在进行最后的布置。

黎心雨一早便开始盛装打扮,为了不丢脸面,她还叫造型师去给舒年打扮,却遭到了舒年的拒绝,把她气得不轻。

舒年很随便地穿了裤子下楼了,他完成了和黎夜的一夜情任务,现在已经不需要伪装成女人了,他还穿哪门子的裙子。

他倒也没直接大喊自己是男人,没这个必要,其他人忙得团团转,没空看他,因此也没人识破他的性别。

舒年像孤魂野鬼在别墅中转了一圈,意外得知黎夜不在,竟是去了医院。

黎夜突然说不出话了,除此以外,眼睛也出了问题,家庭医生束手无策,带着他去了医院,正在进行治疗。

舒年敢肯定这是郁慈航做的,“他”暂时杀不了黎夜,又不想被揭穿身份,就干脆把黎夜弄得又哑又瞎,这样就没法说话或写字了。

果然是“他”一贯的作风。舒年更加愤怒了,一心想把郁慈航搞死。

到了中午时分,阳气最为充足,也是僵尸最为虚弱的时刻,郁慈航准备进入地下洞穴一探究竟。

“万事小心,师兄。”

舒年强忍着满腔翻涌的情绪,抱了抱郁慈航,将一打符篆交给他:“这是我昨晚连夜画的,师兄带上吧,拿去护身。”

“好,谢谢。”

郁慈航微微一笑,眸光若水,仍是一派温柔。舒年注视着他走进酒庄的大门,在原地站着,直到他的背影彻底消失在门后,才坐车往回走。

那一打符篆中,其中一张有两层纸,中间夹着的是引发秽物的咒语,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诡邪,激发僵尸的凶性。希望一切可以顺利。

看着车窗外,舒年心不在焉。把郁慈航送入陷阱,并不如他所想得那么兴奋,甚至正相反,他心里有点闷。

也许是因为不确定是否能成功的缘故。他告诉自己。

摇了摇头,他不再思考,吩咐司机:“去医院,我想看望阿夜。”

司机载着他来到黎夜所在的医院,这家医院离庄园不远,有黎家的投资,黎夜所在的病房自然是最好的,当舒年推门而入时,黎夜正待在床上。

或许是因为不能说话的缘故,现在的黎夜显得安静又脆弱,眼上裹着一圈纱布,肤色苍白,只有唇色是不正常的嫣红。

“阿夜,我是舒年,你醒着吗?”

舒年轻轻叫了一声,听到他的声音,黎夜立刻坐了起来,向着他伸出手,动作太急,险些从病床掉下来。

“我在这儿,你别怕。”舒年上前扶住他,坐到床边,黎夜看不到,摸了一会,确定了他的位置,将他猛地抱进怀里。

“好了,好了。”舒年拍着他的后背,温柔地安抚他,“你别担心,会好起来的。”

黎夜贴上他的额头,呼吸潮湿灼热。他的唇擦过舒年的肌肤,缓缓摩挲,直到落在舒年的唇上,压了压,张开嘴,深深地吻住了舒年。

他的动作是那么地不安,身体在发抖,突然失明和失声肯定令他惶恐,舒年不忍心推开他,便由他亲了。

反正他也不用顾忌谁的心情了。

脑海中划过“他”的身影,舒年心中厌烦,带着一点报复心理,他甚至主动回应起黎夜的吻。

就让“他”烂在地下吧,他在这里和黎夜快活——对了,还是“他”亲手把他推给黎夜的。

黎夜吻了舒年很久,他仿佛怎么也吻不够似的,一夜过去,对舒年更加渴求,哪怕说不出话,舒年也能感觉到他有多喜欢自己,心中一软,忍不住抬手勾住了黎夜的后颈。

当护士在外面敲门时,舒年的内裤都被黎夜拽下来了,吓得他弹起来,赶紧把两人的衣服穿好,甚至心虚地伸出手,连褶皱都抚平了。

差点被黎夜缠得忘记了正事,这小子不开荤也就罢了,一旦知道味儿了,怎么就这么吓人……

舒年脸颊发热,看着黎夜喝下药,待护士离开病房后,他特意坐上离床很远的沙发,问着黎夜:“你想起来了吗?”

他指的是这个世界是游戏的事情。

黎夜沉默片刻,点了下头,舒年眼睛一亮,又问:“你的目标是什么?”

鉴于黎夜处于失声状态,舒年给他递上床头的平板电脑,让他在屏幕上用手指写字,这样就算盲写出的字不好看,也能认出黎夜写的是什么。

可黎夜迟迟没有写下任何一个字,反手把平板扔了,重新抱住舒年。

“阿夜,别闹,先做正事。”

舒年推了推他,黎夜却不听他的,只是吻他。

奇怪的是,黎夜的力气变大了很多,舒年竟推不开他了,只能求饶:“阿夜,唔……”

他看不见,所有的抚摸和碰触更显得杂乱无章,舒年呜咽着被他折腾了许久,才趁着他没按住自己时逃到了床下。

“你先好好休息,我还有事,必须回去,等我解决了再来看你。”

舒年实在不敢靠近黎夜了,生怕一不小心就被他生吞活剥,匆匆离开了病房。

他心中还记挂着郁慈航的生死,不能离开庄园太久,这回没问到黎夜的目标不要紧,可以明天再过来问。

乘车回到庄园的别墅时,夜幕已经悄然降临了,下车之后,舒年踏上土地的第一步便顿了顿,仰望着面前巨大的建筑,感觉到与他离开时明显有了不同。

阴气变得浓郁了很多,缓缓流淌,像是爬行的蛇,有什么东西活过来了。

情况恶化了?

还是有人终于打算动手了?

舒年走进大厅,黎心雨的生日晚宴已经开始了,衣香鬓影,觥筹交错,水晶灯闪烁着迷离梦幻的光,天使壁画圣洁柔美,来宾们谈笑风生,一切喧闹如常。

黎心雨像只孔雀般高傲地穿梭在宴会中,手腕上的钻石手镯闪闪发光。

见他回来,她冷哼一声,对他没有更换晚礼服的行径极为不满,倒是众多来宾们纷纷热情地包围了舒年。

他们都是黎家人,与之前见到舒年时那种冰冷嫌恶的态度判若两人,现在都极尽所能地讨好舒年。

谁叫他现在是遗产的唯一继承人呢?他还承诺可以将遗产赠予他们,只要他们找到他想要的人。

来宾隐晦地打听舒年的承诺是否还有效,舒年点了点头,但实际上他不是很需要了,南宫家的弟子们联系了他,他们已经找到了剩下的四个同事,并在帮助他们完成任务。

得到他的肯定,来宾们笑逐颜开,舒年离开了他们,走到旁边低声问女佣:“我师兄出没出来?”

女佣摇摇头,神情担忧,舒年反而点了点头,没出来是好消息,等到午夜十二点,游戏进行总结,他就可以知道下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来宾们对舒年穷追不舍,很快追上来与他攀谈,其中一位称赞着晚宴的菜肴:“晚宴是您主持准备的吗?这是什么肉?它口感细嫩,十分美味,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肉。”

舒年摇摇头,当然不是了,但有关于菜肴的话题竟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他们大加称赞这些菜是多么地好吃,不是出于恭维,而是发自内心地喜爱。

说到一半,他们忍不住了,重新返回长桌边,享用着菜肴。舒年略感意外,也来到了桌边,反正他现在没什么事做,品尝美食也好。

只是目光扫了过去,他发觉这些菜不对。

他端起一盘肉排,用餐刀切开,露出内部的肌肉纹理,脸色冷了下来。

“晚宴的食材是从哪里从过来的?”他问女佣。

“是二少爷送回来的,他说今晚是心雨小姐的生日,为此他准备了最顶级的食材。”女佣回答。

舒年拽住天鹅绒桌布,猛地将长桌上的所有食物掀翻了。

大厅中骤然安静下来,人们惊讶地望着他,舒年冷着脸说:“别吃了,这菜不能吃,都是死人肉。”

更准确地说是僵尸肉。

众人一片喧哗,有人干呕起来,但绝大多数人都不相信舒年说的,太荒谬了,还有人觉得死人肉是某种特殊肉类的代称。

“您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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