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起航(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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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几日,苟玳都和梁君澈、陈博学呆在一起。

一开始是一同逛庙会、看电影,再后来是一同找新项目所需的场地。

陈博学揪着头发:“老大,我回国是想放飞自我,不是来清心寡欲的。现在每天陪着你两看书画展、看艺术展、赏北城山水人文,我都快枯萎了!”

梁君澈:“带你陶冶下情操不好吗?在山姆国还不够你花天酒地?小心浪过度早衰阳/痿。”

陈博学挑眉:“小处男请不要对成熟男人过度揣测。”

梁君澈:……

陈博学看着忽然沉默的梁君澈:“不会吧老大!你真为你那苟学长守身如玉?”

梁君澈:……

陈博学顿时一副悲天悯人的神情:“罢了罢了,我懂!”

梁君澈:“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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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城市区,一座位于十字路口边上的老楼。

苟玳拿着地图:“人流量不错。”

梁君澈附和:“嗯,是个好地方,学长眼光真好。”

陈博学打量着老楼楼底一水的补习班、兴趣班海报,仿佛回忆起童年噩梦:“哪里好,人间炼狱。”

不过大年初四,老楼的电梯已经勤勤恳恳地运行。

电梯内挤满了小学生和中学生,或手拿资料袋,或背着琴包,或穿着舞服。

陈博学幽幽叹气:“仿佛想起了我的童年,被我爸逼着上课外班,一个周六能安排六种课,比上学还忙,你敢信?”

从未上过课外班的苟玳未能感同身受,但仍旧安慰性的拍拍他的肩膀。

梁君澈哼了一声:“可得了吧,这家伙上个软笔书画,把书法大师气到住病一个月;学个二胡,方圆十里的猫狗全部跑光了;补习个数学,数学老师哭着请求把钱退回去……”

陈博学一点不引以为耻,反引以为荣,对着满电梯的大小朋友道:“你们有爷当初一点反抗精神,现在就不用成为父母的傀儡。”

梁君澈踢了陈博学一脚,因为电梯中不仅有上兴趣班的学生,还有陪同的家长。

电梯到达七楼。

走出电梯,楼道空空荡荡。

墙上悬挂着之前一家补习机构的招牌,招牌掉了两个字,只剩下前面的快乐。

陈博学:“补习能快乐吗?你看老天都看不过去了。”

一整层楼人去楼空,只剩下几把缺胳膊少腿的桌椅,还有散落的教具。

陈博学:“小苟,你之前做餐饮不是做挺好,怎么想来搞兴趣班。”

苟玳不可能说‘想换个方向看能否创业失败’,只能道:“想尝试下新领域。”

陈博学摇头:“哎,小苟,我本来挺欣赏你的,没想到你也要成为让祖国鲜花失去快乐的刽子手。”

苟玳笑了笑:“第一、兴趣班和补习班这事,或许不少孩子是被迫,但也有不少孩子是真的感兴趣;第二、我不是要办学生兴趣班,而是老年人兴趣班。”

“老年人兴趣班!”陈博学眼前一亮。

苟玳点头:“对,当前全华夏一水的未成年人兴趣班。老年人虽然偶尔有些广场舞舞蹈团、社区老年人活动室,却鲜少有机构化、专业化给老年人培训的兴趣班。”

陈博学听闻,忍不住道:“妙啊。”

梁君澈:“妙哪里了?”

陈博学搭住梁君澈的肩膀:“你想想,以前小时候去你家,你爷爷都会喊‘君澈啊,来给大家弹个钢琴,他上个月刚拿了全国钢琴什么赛一等奖’。以后再去你家,你就可以说‘来,爷爷,给大家弹个钢琴!我家老爷子前些日子刚拿了‘老年人钢琴兴趣班第一名’,快给大家乐呵乐呵。完美!大仇得报!”

苟玳若有所思:“爷爷?”

梁君澈猛地想到什么,一边用膝盖顶了陈博学,令其闭嘴,一边解释道:“我爸很少回来,我都和爷爷一起住。”

梁君澈这回没有撒谎,每个字都是实话。

苟玳也自然而然帮其圆逻辑,因为母亲早逝,父亲再娶,梁君澈不喜欢呆在重新组建的家,和爷爷生活一起。

想到这,苟玳又觉与梁君澈多了几分同病相怜。

梁君澈心虚,转移话题:“可是老年人兴趣班,没有盈利点啊。未成年兴趣班风靡,是因为家长望子成龙、望女成凤,舍得在教育上进行投资和花费,可是老年人兴趣班,作为中年人的子女未必愿意给父母花这个钱,老年人自身也未必舍得进行投资。”

苟玳点头,真能赚得盆满钵满,这个行业就不会这么寥落,他也不会将创业失败的主意打在其上。

梁君澈:“况且,按照现在华夏的情况,老年人多半需要帮忙子女照顾下一代,恐怕时间上也抽不开身。”

苟玳很满意梁君澈的一针见血。

苟玳的思路很简单。前期通过营销和设计新概念,鼓励老人“挣脱传统束缚”,打造老年人“走出家庭、融入社会”的理念。

在一波铺天盖地的宣传和营销后,自然会有一些思想上较为先进、性格较为外向的老年人选择兴趣班。

等到营收和市场达到一定规模后,不用苟玳特地出手,该项目也能自然而然泡汤。

理由正如梁君澈所分析,他们的客户是老年人,不是割了一波还有一波的学生。有先进思想,愿意为老年人兴趣班买单的老年人是少数,等这波老年人结束课程,没有后续的新学员持续涌入,机构自然无法维持。

同时,愿意为兴趣班买单的老年人,也要受到家庭、子女的束缚,可能他们学了两天社交舞,子女就要孕育下一代,他们便需要回归家庭尽绵薄之力。这是华夏的传统,也是华夏老年人的无奈。

十五分钟后,一个腰上别着一铜圈钥匙的壮硕中年人踏入楼层。

“就是你们打算租房子?”中年男人看了三人一眼,显然觉得对方只是刚出校园的愣头青。“怎么,要创业啊?这楼层上一家也是个毕业生创业,我去,才半年就倒了,还骗人办了储值卡,好多学生家长跑来我这拉横幅。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会租给这种人。”

中年男人愤愤道。

也不怪房东势力,房东对于租客也有歧视链。

如果租户是大型银行的营业点,房东会主动摆酒桌攀关系。

如果租户是大型国企,房东会主动表示可以折扣。

如果租户是有点名气的私企,房东会和平谈判。

如果租户是有上顿没下顿的创业者,就不要指望房东有什么好脸色。

中年男人从怀中抽出一份合同,十分老练。

“看一下吧,押一付三,水电网线物业等所有费用自付,一年起租,不到一年押金不退。”房东熟练道。

苟玳接过,看了一眼,面色为难。“你这房租,和之前介绍人说的不一样啊。”租金高出了他预算近百分之五十。

房东也很不耐烦,显然是卖方市场,不缺租客。

“你打探的是猴年马月的价格啊,这栋楼都是我的,你随便问,嫌贵可以不租,浪费时间。”

陈博学呛声:“你会不会说话,老子买你这楼轻轻松……”

话音未落,被梁君澈敲了一下,拉到身后。

苟玳看着合同:“大哥,我有个方案。我们前三个月按照合同的60执行,之后三个月按照合同的145执行,这样而言,半年内你还多了一个月15的增幅金,你看如何?”

苟玳的方案有他的考量。前期较低的房租,恰好能缩减成本,这样净利润就相对可观。后期较高的租金,能够加重运营负担,为他的创业失败“添砖加瓦”。

很可惜,房东并不愿配合。

“前期60?呵呵,小同志,你知道我现金拿去民间借贷有多少收益率吗?你这种人我见多了,说前期给少点,后期多给点,实际呢,估计没两个月就跑没影了。”

“你说什么胡话呢?小苟是谁,至于少给你那点钱?”陈博学平日只有他对别人嚣张跋扈的份,哪有别人对他呛声的情况。就算对方呛的是苟玳,他也有种一同被骂的屈辱。

房东哼了一声,转身走回电梯。“管你是谁,天王老子也不能少一分租金。”

等到房东离开,陈博学气得用脚踢墙,被苟玳拦了下来。

“这里地段好,不愁租,卖方市场就是如此,不用动气。”苟玳道。

陈博学:“那龟孙摆脸色给谁看呢,老子长这么大就没受过这委屈。”

梁君澈:“那你受委屈的点确实低了点。”

陈博学:“不就是租几个教室,小苟你等着,我帮你。”

陈博学说着,掏出手机,在通信簿内滑动起来。不多时,还真让他找到个合适的人。

他将梁君澈拉到一边:“老大,你还记得何铭展吗?”

梁君澈一脸陌生。

陈博学提示道:“以前见过,比我们大几岁,何之路的儿子。”

梁君澈这才想起来。

何家也算是书生门第,尤其何之路,这几年在政坛平步青云,就算梁老爷子遇见了都要笑脸相迎。就是这何铭展,据说也不太成器。

陈博学:“我跟阿展一个大学的,我记得他说过,他母亲当初给他买了不少写字楼啥的,我问问他,找他租几间。”

梁君澈面色为难:“可以,不过你跟何铭展招呼一下,别说我身份。”

陈博学回想这几日梁君澈的诡异举动,比如让他开辆特普通的车子,比如不去过于高档的消费场所等等,顿时福如心至。

陈博学:“老大,我懂了!你是想考验小苟是不是拜金?是不是爱上你的人而不是你的钱?”

梁君澈翻了个白眼。

陈博学:“抖音上不都是这种桥段?在爱人面前装穷,然后两种走向。如果女朋友拜金瞧不起他,甩了他,就光鲜亮丽带着两排豪车出现在她面前,然后轻蔑地斜起嘴角。如果女朋友不拜金,说我想要和你过平淡如水的生活,这么贵的戒指要你好几个月工资,别买了。你就亮出真实身份,跟她说:南非的钻石矿都被我承包了’。”

陈博学说完,十分期待地看着梁君澈。

梁君澈:“少看些脑残玩意。”

陈博学不依不饶:“不然我想不出其他理由了!”

梁君澈幽幽叹气,最初的谎言,只能用无数次的努力去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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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博学联系上了何铭展,出乎意料,对方对苟玳的项目十分感兴趣,甚至表示可以立马约谈。

于是三人又开着车,往下一目的地出发。

梁君澈有些好奇:“何铭展有那么好说话?”

陈博学:“本来他是没啥兴趣,但听说完小苟的项目,立刻表示想谈谈。”

梁君澈蹙眉,不怪他多疑,何铭展出柜这事,出得轰轰烈烈,北城的二代圈都略有耳闻。

陈博学作为沉迷丰乳肥臀的大直男,显然没往这方面想。“我看他八成是听到老年人兴趣班,想到以后可以让他爸去学个英语日语,体会他当初的痛苦,太过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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