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鸡飞狗跳娱乐圈(上)(1 / 2)

加入书签

除夕夜。

十点半。

苟玳收拾着茶几上的残羹剩饭。

梁君澈非常积极地帮忙,一副“我包家务打扫、你貌美如花”的决心。

然而在梁君澈第三次将鱼骨、螃蟹壳洒得满地都是后,苟玳终于忍无可忍,将还酒醉未完全清醒的梁君澈叫住:“站一边去,在动碗筷一下把你丢出去。”

小梁总十分委屈的呜咽一声,比一旁的小爱还像一条狗。

两只胖三花不嫌弃醉酒的主人,在其脚腕处黏糊糊的卖萌。

小梁总非常敷衍地蹲下身,帮两猫一狗梳理毛发。

电视里,春晚的小品正煽情,扮演夫妻的男女相拥一起,台下掌声如雷。

梁君澈看着荧幕里的拥抱,又看向厨房玻璃门内的身影,站起身,蹑手蹑脚地踏入厨房,从身后拥住苟玳。

脚步声被水声掩盖,苟玳被突如其来的拥抱吓了一跳,手中的盘子磕到水池,好在没有碎裂。苟玳低头,看着缠在自己腰上的手:“不放开,就把你从排污管里冲下去。”

梁君澈缓慢地移开手,而后站在水池边,一动不动地盯着洗碗的苟玳。

将最后一个盘子放入消柜时,电话铃声恰好响起。苟玳看了一眼,是梁母。

接起电话,传来的却不是贵妇的声音,而是老者的声音。

“梁君澈还在你那?”

苟玳反应过来,是梁老爷子。

“嗯,可能之前酒喝多了,整个人有点迷糊。现在也叫不到车,您要不派个人来接他。”苟玳道。

“我不走不走不走不走!”梁君澈红着眼,像个小孩撒泼一般,“我就要在这!”

苟玳叹了口气。

电话那头也听到了梁君澈的胡搅难缠,沉默片刻,道:“那麻烦你照顾他一下,我明天来接他。”

“嗯?”苟玳错愕,这位长辈如此心大吗?

挂掉电话,苟玳叹气一声,看着梁君澈:“要看春晚,还是睡觉?”

“睡觉?”梁君澈眼睛一亮。

苟玳走到书房,把隐藏床放了下来。

原来是分床啊……梁君澈身后的隐形尾巴又耸拉下来。

“你睡吗?”梁君澈糯糯问。

“我看完春晚。”苟玳道。

苟玳习惯每年都把这个保留节目看完,哪怕他并未多专注在春晚本身。

他只是回味小时候,外公外婆会陪他一起跨年,哪怕九点多老人家便已经在沙发上打瞌,也会在临近十二点前醒来,将家里所有能开的灯打开,门敞开,然后喊着“迎财神啦,福气到了,我们玳玳新一年要走大运啦!”

如今,亲人已逝,他还是会习惯在除夕夜撑到十二点,将屋子弄得亮堂,对自己说一声“新年好运”。

苟玳坐回沙发,梁君澈也急忙扯了个布艺抱枕,盘腿坐在苟玳身旁。

直到春晚节目里,主持人开始了跨年倒计时,苟玳起身,将家里的房门窗子打开,点亮了屋内所有灯。

“不好的事情都结束在今天,新一年福气满满。”苟玳对自己说,也对梁君澈说。

梁君澈点头,双手在胸前合十,闭目不语。

苟玳看了许久,忍不住:“你干嘛?”

梁君澈:“在祷告。”

“祷告什么?”

梁君澈表情委屈:“祈祷你不要不理我。”

苟玳:……

梁君澈:“祈祷你给我机个机会。”

苟玳:……

梁君澈:“我如果一直努力,我们还能在一起吗?努力多久都可以,一年、两年、三年,只要你愿意给我机会。”

苟玳沉默,看着梁君澈。

梁君澈眼睛的红血丝已经褪去不少,只是仍然浮肿,也不知之前哭了多久。然而醉酒青年的眼中依旧充满光亮,写满了望眼欲穿,写满了锲而不舍。

梁君澈见苟玳始终不说话,表情再次委屈起啦:“我是不是死缠烂打很不要脸?是不是胡搅蛮缠很讨人厌?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放手,我真的很努力很努力了,国家都愿意给自己五年纲要十年计划,你就不能给我一个目标吗……”

苟玳看着自己身前卖惨的大狗,轻叹一声。

有时候他也好奇,现在的人都越来越早熟,对这个社会,对于感情。

初中女生就会和你讲灰姑娘永远只是童话,爱情讲究门当户对;大学生谈恋爱都说着毕业就分手,因为清楚爱情解决不了现实问题。

然而梁君澈,总是出乎他意料。

他以为,像梁君澈这种家庭出身,理应活得更加世故圆滑,更懂得趋利避害,不去做付出大而收益小的事情。

可就像他误解对方是在宠爱里沐浴成长的人,他也低估了对方的执着。

憨傻又可爱的勇气。

受过多少次伤也一往无前。

哪怕在商场里渐渐成熟,仍旧在他身前像个初见时的少年。

保持着自己特立独行的桀骜。却把最柔软的地方,坦荡地捧在手心给他看。

梁君澈见苟玳略带哀伤的神情,惊慌失措上前,双掌贴上对方的双颊,轻轻上提:“你别难过啊,你如果不开心,我就不缠着你了,我可以自己难受的,我可以自己坚强的……”

嘴上这样说着,梁君澈的眼睛又开始湿润。

下一秒,视线模糊的梁君澈忽然感觉眼睑处有不属于他体温的温热。

他站得僵直,看着苟玳微微踮脚,亲吻着他的眼睛。

醉酒的晕眩席卷重来,梁君澈感觉自己是十九世纪走来的广场铁雕塑,又锈又傻。

电视里,保留曲目《难忘今宵》响起,宣布着夜晚的热闹要暂告一段落。

梁君澈却感觉脑海里越来越喧哗,仿佛所有盛大此刻才开启。温热的吻一点点下移,从眼角到鼻尖,最后到唇瓣,轻柔和缱绻。

苟玳感受到身旁人的呆滞,轻笑一声,嘴唇正要移开,却被猛地抱住后脑勺,推到了墙上。

长驱直入的舌,张扬凶狠的唇,反客为主的梁君澈在告诉蛊王苟玳,什么叫做接吻。

苟玳感觉头脑有些晕眩,他怀疑梁君澈将他身体里的酒精传染给自己。

在被吻到呼吸困难时,苟玳终于投降,推了推了身前难缠的大狗。

梁君澈缓缓放开了苟玳,凝视着对方瞳眸中的自己,似乎反应过来,像个犯错的孩子般低着头。

苟玳:???

这人到底是如何做到占了便宜还卖乖得如此自然。

沙发上,两猫一狗歪着脑袋,看着腻歪的两人。

‘不好啦,我的两个铲屎官用舌头打架了!’

苟玳关掉了电视和门窗,看着还站在原地装无辜的梁君澈。“睡觉了。”

“哦。”小梁总低着头,就要往书房走。

苟玳:“那被褥没晒,不舒服,你要不来我房间?”

梁君澈呆滞了两秒,猛地醒悟,一个猛扑,将人连拥带抱地推入卧室。

今夜夜色很美。

==

今夜注定是个不平凡的夜晚。

竖店影视城。

即便是除夕佳节,依旧有赶工期的剧组争分夺秒,奋战到大半夜。

“茗茗,今天辛苦你了。这个夜戏的场地排得紧,只能抢到今天的。卸完妆和我们去园区的饭店搓一顿?我做东!”大胡子导演对正在卸妆的曾茗茗道。

曾茗茗是《青春辣你909》选秀出身,人气极高,长得还和大影帝曾天佻十分相似,因而颇受各方资本喜欢。

导演原本对曾茗茗颇有恶感,因为其是资本方指定的男一,他作为导演却没有否决权。

导演对流量偏见极大,认为其演技辣眼睛,毫无演艺天赋,工作马虎敷衍。

而曾茗茗却用实际行动扭转了导演的看法。演技的确生涩,好在和古装男主愣头青的设定吻合;为人谦逊有理,工作态度很认真,每天在剧组早出晚归,即便没有自己的戏份,也会看老戏骨的戏份琢磨演技。

这让导演成功从厌恶嫌弃,变得愿意教导提携。

曾茗茗:“抱歉啊导演,一会我妈要来接我。”

“那好,还是和家人团聚重要。”

导演离开化妆室,曾茗茗才苦逼兮兮地看着帮他拆头套的化妆师:“何姐,我快被你抓秃了。”

何姐一心二用,一边帮卸妆一边刷手机,两人关系颇铁,彼此都没芥蒂。

“靠靠靠靠!”何姐拍着曾茗茗的肩。

“姐,除非你告诉我火星爆/炸或者华国足球夺冠了,不然我不会原谅你的!”曾茗茗鼓着腮帮子,摸了摸被□□的肩膀。

何姐:“柳中信和陈方鸽互动了!互动了!还了彼此!我他妈见证了什么世纪和解!”

“我看看我看看!”曾茗茗立马顾不得疼痛,抢过手机。

何姐是隐藏的信鸽cp粉,她的手机桌面就是两人p图的合照。曾茗茗则和信鸽两人都有过交集,陈方鸽是他选秀节目的导师,柳中信则是在去年的一档户外运动综艺上有过合作。

曾茗茗非常欣赏这两人,两人也对他多有提携,他十分感恩。

当然,他也听闻过两人水火不容,说信不说鸽的娱乐圈准则。

“会不会是盗号啊?”曾茗茗看着前后一分钟内发的两条微博。

这一说,何姐也被泼了一盆冷水。“也对啊,柳中信不是今晚演小品吗?要发微博也是发和小品演员的后台合照。”

沮丧的何姐丢掉手机,专心为曾茗茗卸妆。

全部结束之后,曾茗茗看了一眼丢在桌上的手机,屏幕上跳出了app提示:“何姐何姐!”

“怎么?”萎靡中的化妆师打着呵欠,打算和剧组喝到天亮。

“真的是他们本人发的!”

“什么!”

两人打开微博。

事实上,在陈方鸽和柳中信一前一后两条微博发出时,几分钟内便掀起惊涛骇浪。

粉丝也好,围观群众也罢,都只是震撼、质疑、看热闹,但有一群人,他们就算团圆饭吃到一半,麻将正在听,烟花刚点了头,也得立马结束手中的事情投入工作。

他们就是所有娱乐业相关的从业者。

和柳中信与陈方鸽交好的记者纷纷向其本人或经纪人、工作室求证。

经纪人:子虚乌有,我们会严厉追查盗号者的责任。

工作室:我们对情况不了解,正在调查。

艺人本人:嗯,是我自己发的,如你们所见。

媒体人:???

从不同口径得到消息的媒体朋友,写出了一大堆互相矛盾的通稿,并为了抢热度第一时间发布,以至于收到不同消息的群众一头雾水。

除夕罗生门拉开大幕。

关心这件事的年轻人甚至多于看春晚的。

好在最终,强势的微博出来定调了。

他们直接连线了信鸽当事人,而两人也接受了远程采访。

在曾茗茗点开的视频中,陈方鸽和柳中信并排而坐。

屏幕里,两个从不同框、提到对方名字都会面色为难的人,此刻都笑容满面。陈方鸽还笑得相对含蓄,柳中信则笑得眉不见眼。

视频很短,采访的记者显然也措手不及,提问时声音都打颤,而记者背后的背景音中,还有“信鸽是真的”“呜呜呜爷青回”的哭嚎,可见在微博总部,盼这两人结婚,不是,和好的人也很多。

“很多因缘巧合,我们产生了一些误解。不过也是因缘巧合,我们才有机会坦率的面对彼此。”

“很后悔错过了美好的十年,惟愿不再辜负今后岁月。”

“在这里提前半小时给大家拜年了!”

……

曾茗茗和何姐仿佛也感受到屏幕内人的喜悦,一同笑眯眯地看完了三分多钟的远程采访视频。

曾茗茗:“何姐,他们这算和好了吧?”

何姐:“对啊。”

曾茗茗:“你有没有感受到一点暧昧的气氛,就是你平日老和我宣扬的cp感。”

何姐轻拍了下曾茗茗的头:“胡说什么,他们和好就足够了。”

卑微的cp粉,对于这份突如其来的幸福还不敢接受,担心笑得太大声,上帝会生气,收回这份快乐,奔走在了“他们是纯洁好朋友”的科普前线。

最终,工作人员的敲门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小曾,有人来接你!”

“好的。”

曾茗茗笑意盈盈的收拾东西,和剧组道别。

==

驶离竖店的房车上。

曾茗茗看着身旁年近半百,却依旧风华不减当年的女人。岁月似乎格外青睐她,没有在她身上留下痕迹。

曾茗茗对着女人撒娇道:“妈,你终于回国了!”

女人宠溺地摸了摸他的脸颊:“二十年春节我们都一起过年,这规矩不能打破。”

曾茗茗头枕在女人肩膀:“妈,你别老板着个脸嘛,还有头发放着多好看,法庭上挽着个发髻就算了,怎么下了法庭还这么职业。”

黎芸理了理自己的碎发,揪了揪儿子的耳朵。

“痛痛痛!”曾茗茗故作凄惨。

黎芸放开了曾茗茗。

黎芸当年在山姆国产下曾茗茗后,便重回职场,成了在佛罗里达州小有名气的律所合作人。她在法庭上叱咤风云,而曾茗茗,是她心底唯一柔软的那块。

“妈,你看你这么年轻漂亮,完全不输长年在竖店拍戏的女演员,怎么不给我找个后爸?”曾茗茗道。

从曾茗茗有记忆起,便只有黎芸一个人将他拉扯长大,这个女人在他心目中,是美得不可方物的女神,也是坚强勇敢的战神。

学生时代,他便很希望,女人能像自己同学的母亲,身边有个能够撑起一片天的男人。

可每次他提出找个后爸,都会被女人弹额头小训斥,转移话题。

他知道,女人是不想自己受委屈,毕竟她是民事律师,见过太多重组家庭发生的矛盾。

现如今,他已经长大,能够独挡一方,演艺圈的事业又让他无法陪在女人身边,他还是想有个人照顾她。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