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希望你开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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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阳光正烈,窗外的太阳像一颗黏腻的蛋黄,世间的一切都被笼罩在蛋壳中,透不过气。

布岱公司。

“小梁总又请我们吃饭了!”王飞牛接过外卖员送来的两大箱子,高声嚷嚷。

沈怜花啧啧:“小梁总每次都隔空投喂,要不是我们这没有未婚女性,我都以为小梁总要追求谁呢。”

王飞牛“呵”了一声。

沈怜花不服:“干嘛,我说得不对吗?上官姐和傅姐孩子都老大了,你想说小梁总口味重吗?”

王飞牛又“呵”了一声,一旁的李小白则拆着外卖盒:“此刻我想吟诗一首——”

傅巧明:“你可闭嘴吧。”

众人习惯性在会议室聚餐。

会议室,肖钱将电视直播连接到投影屏上。

苟玳进门时,电视正在播放午间新闻。

“近日,【临钟】网站迅速崛起引发关注。‘死亡社交’成为当下年轻人新兴的社交方式。本台记者亲身试用【临钟】服务……”

拿着柠檬水的苟玳心情复杂。

王飞牛举手招呼:“老大,来吃饭啦!”

苟玳轻叹一声。

王飞牛见苟玳有气无力的模样,又见苟玳的视线时不时飘在屏幕上,带着几分怨念,急忙道:“老大,这新闻不是我们花钱做的,我们最近都没有营销支出,反而好多品牌倒贴想和我们合作。这新闻真的就是记者自己报道的,我们连约定俗成的媒体红包都没给。”

苟玳定期翻财务报表,自然清楚公司有哪些支出。也正因如此,他才更加蹉跎。

新闻的专题报道仍在继续。

“【临钟】的出现,将沉重的生死话题淡化,让我们不惧怕面对‘死亡’这道无解题。在让人恐惧的死亡面前,我们可以庄重,也可以云淡风轻,所有的可能,我们都会在【临钟】里找到解题方法……”

苟玳嘴角抽搐:“这新闻稿,真是咯噔啊。”

王飞牛:“是肉麻了些,不知道还以为我们塞钱给电视台了,彩虹屁和不要钱一样。”

傅巧明凑过头,嚼着寿司,口齿不清道:“对了老板,前些日子天年乐寿找过来,想要和我们合作。我看了下,合作条件还不错。”

天年乐寿是华国丧葬业的龙头之一,其业务从遗体运输到灵堂租赁、墓地销售一条龙,这几年发展迅猛,已经拓展到十九个省份八十几个城市。

【临钟】若能和其合作,贯穿线上线下业务,未来发展的领域更为广阔。

苟玳已经不想在该项目上挣扎,破罐子破摔:“行,你们自己决定就好。”

傅巧明:“那我们晚上和对方一起吃个饭?”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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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元君华大酒店。

顶楼包厢。

落地窗外是华灯初上的北城,城市丛林在绚烂灯火下,染成了一片明灭不清的光影。

“苟老板好福气呢!”苟玳身旁,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油光满面,语带让人不舒服的戏谑。

苟玳的视线从窗外收回,打量着身旁的中年男人,刘天能。

这位丧葬业巨佬身价不菲,颇有背景。天年乐寿只是其产业之一,旗下产业还包含了房地产、纺织业和重工业等。能赚死人钱赚得风生水起,不止有几把刷子。

几杯下肚,中年男子的眼神愈发放肆。

“真羡慕苟总身边有这么靠谱的助理,福气,好福气。”刘天能道。

苟玳笑笑,不着痕迹的挡住刘天能肆无忌惮的视线:“刘总说笑,这位不是助理,是我们运营部总监巧明姐,工作能力一把手。”

“何止能力一流,长得也漂亮。”刘天能说着,举着白酒越过苟玳,“来,傅小姐,我们喝一杯。”

傅巧明愣了下,却见苟玳从容地拿起自己闲置的红酒杯,倒了桌上的芭乐汁饮料,放在自己身前。

傅巧明心领神会,端着饮料:“我不善酒,就让我以果汁带酒,感谢刘总的肯定。”

刘天能没说话,表情看不出所以然,小小抿了一口便坐下。

包厢内的通风口发出呼呼的换气声,分不清是冷气还是暖气,傅巧明猛地清醒。她也不是第一次跟应酬,自然清楚对方这是表达“不满意”。

担心合作打水漂,傅巧明拿过桌上的醒酒器,给自己倒了一小杯,正要起身,被苟玳拦了下来,接过自己手中的酒。

“巧明姐今天身体不适,女人嘛,麻烦,我替她敬您,您干杯,我随意。”

刘天能却不给苟玳面子,屁股挨着凳子不挪动:“苟老板,你非亲非故的,怎么能替?最早和我们谈项目的是傅小姐,牵线搭桥的也是傅小姐,论感情,还是和傅小姐深一些。”

傅巧明知道这一杯不喝,对方不会善罢甘休,猛地起身,端起苟玳跟前的白酒:“能和刘老板合作是我的荣幸,还请刘总多多关照。”

说罢,闭上眼,尽量关闭自己的感官,一饮而尽。

“好好好!”刘总笑着起身,一手摸着自己十月怀胎般的肚子,一手拿起酒杯,豪爽饮尽。

傅巧明刚坐下,就见刘天能叫来服务小姐,要了两个啤酒杯,将整个醒酒器拎在手中,倒满两杯,递了一杯给傅巧明。

傅巧明看着这一大杯白酒,胃部翻滚,自己今夜怕是要抱着马桶过夜了。

“刘总,我敬你一杯。”一旁的苟玳忽然道。

苟玳不提代喝,刘天能便给面子,陪苟玳小酌一口。

又一道热菜上桌,傅巧明看到分装的鲍鱼海参粥,心情舒坦些许,下一秒,却听刘天能道:“来,傅小姐,我们再来一杯!”

手里拿着的,分明是啤酒瓶装的白酒。

傅巧明抿着唇,厌恶感上涌,脾气火爆的她有想直接泼杯的冲动,又不忍之前的辛劳付之东流。

下一秒,自己手中的酒杯被苟玳夺过,和之前不一样,带着一股雷厉风行的狠厉。

“喝!必须喝!难得刘总尽兴!喝个天翻地覆!”苟玳的声音里满满醉意,和刘天能重重碰了下杯,白酒四溢。

刘天能眉头微蹙,正要说什么,苟玳忽然搭上他的肩膀:“我跟刘老板,一见如故,好兄弟!好哥们!”

一桌众人都明白,苟玳这是醉大发了,否则怎么会和差了将近三十岁的刘天能称兄道弟!言行举止也放浪形骸。

这位青年老板酒量挺糟,酒品也不太好。

傅巧明的角度,恰好能看到刘天能隐隐发作的青筋。

傅巧明正想将老板扶下来,却见苟玳一副该追忆过往的神情:“我小时候就听过刘总大名,刘总你就是我的人生启蒙导师。想当初,您的海外并购案,简直让人叹为观止,我大学货币投资学老师都夸您人中吕布!还有您当初和举一力集团的合作……”

苟玳一件件如数家珍,夸得刘天能面色红润,整张脸笑成一朵波斯菊。

苟玳又晃了一下酒杯,叮当一声碰撞,酒杯再次溢出酒液。

苟玳抿了一口,热泪盈眶道:“今天能和刘总合作,感觉多年的夙愿得以实现,我好激动!今天大家不醉不归!”

说着,一酒杯拍在桌上,酒水四溅。

“苟老弟,你醉了。”刘天能处于尽兴和败兴游离之间。

败兴自然是因对方酒量差,酒品更差,好好一桌酒宴难以进行下去;

尽兴则因为对方恭维得皆在点上。

所谓酒后吐真言,苟玳又是圈里闻名的青年才俊,这般人物对自己崇拜有佳,比某些虚伪地拍马屁来得舒坦多了。

眼看苟玳醉得要摔碗摔筷,还时不时干呕一声,随时要倾吐的模样,刘天能微蹙眉:“苟老板的酒量还有待提升啊,我让司机送苟老板回家吧。”

傅巧明忙道:“不用不用,我来。”

刘天能:“这哪行,傅小姐不留下来再谈谈业务?”

话音未落,苟玳就半倚在傅巧明肩膀,一副要将今天吃的东西“飞吐直下三千尺”的状态。

傅巧明歉意地起身:“不好意思啊刘总,我可能还是要送苟老板回家,这样实在不放心。”

刘天能兴致乏乏,敷衍地摆摆手:“行,下次再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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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玳和傅巧明走出酒店。

春末夏初的夜,空气像在冰箱里闷了一天的保鲜膜,潮湿的、不透气,让人难受。

傅巧明看着身旁已然清醒的苟玳。

从包厢搀扶至电梯时,傅巧明真有一刻觉得苟玳真醉了。两人以前也参加过不少应酬,苟玳的酒量,傅巧明是看在眼底的。

不过以往应酬多是红酒,基本浅尝辄止,还未有白酒吹杯的经历。以至于傅巧明觉得苟玳属于能红不能白的类型。

一直到电梯门关上,苟玳站直身体,眼神清明地理着刘海,傅巧明才确认,老板这演技比所谓科班表演系都强多了。

傅巧明递了张湿巾纸:“老板,今天谢谢你了。”

苟玳接过,擦了擦唇边的酒迹:“没事,这种酒桌老鸟的局,不适合女孩子来。”

傅巧明自然心知肚明。

她也不是涉世未深的少女,刚才刘天能看她的眼光有何深意,她自然是明白的。

“可是之后的合作……”傅巧明纠结,她并不想让合作打水漂。

苟玳轻巧:“对方若正儿八经想合作,到时候让飞牛来,他酒量好,能胡扯,应付这场合恰好合适。”

傅巧明看着电梯内的全身镜,神色隐隐担忧,只怕对方并不接受换个对接人。

苟玳似乎看出其所想:“没事,这生意若谈不拢,那就不谈了,我对扩张业务也兴致乏乏。”

他倒希望对方恼羞成怒,能给他公司来个下马威,最好能直接破产的那种。

可惜刘天能虽然看起来□□熏心,却也不是色令智昏的人。能同时做好阴阳生意的,怎么可能是个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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