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我在青楼当厨子(28)(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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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白十五岁的生辰是在属于他的新宅邸正阳侯府过的,到底不是女儿家及笄,只当寻常小岁来办,除去早就说要过府来看看的秦泽之外,只请了孟家的人和关系较近的表叔李文佳,李文佳又说要带个朋友,加起来也就一桌子人。

侯府里今日做的是素宴,一年才一次的生辰再小也是个重要日子,沈言薇本来不大好意思去拜见定北侯夫妇,她这样的身份说起来也是很尴尬的,以往不见面也就算了,见了面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在孟觉来之前就做过准备,侯夫人虽然不太高兴,但面子上也没落下什么,比起对待寻常儿媳,就显得过分客气,当然,这比不客气强多了。

沈言薇松了一口气,连忙指挥下人去做事,自己也去了下厨帮忙,正阳侯府地方不小,朝廷还发下四十名男女仆役,只是还没到,今日忙前忙后的大多还是定北侯府的仆从,也有认识李文佳带来的那位的,都客客气气叫声顾二爷。

李文佳要带的朋友其实也是张小白的熟人了,正是镇国公府的二爷顾川,这是个风流纨绔,原先差不多就住在楚楚巷里,张小白掌勺那会儿更是天天指着他吃饭,后来张小白认祖归宗,顾川还瘦了好多,这几年长了些岁数人倒是不那么荒唐了,虽然还是爱逛青楼,但顾家对他要求不高,也就这样了。

顾川实在对张小白感到好奇,张小白还是个小孩儿的时候他认识,是比寻常孩子早慧一些,青楼那个环境也不稀奇,稀奇的是这孩子天生一手神仙厨艺,叫人吃了一回想下回,后来出了孟家那档事,整个上京城都在吃瓜,他一边吃瓜一边忍不住嗷嗷哭,他养那点肉不容易啊,往后吃不着那些菜要怎么活?

事实证明他还是活下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什么心理作用,虽然有时还是会想起那些菜肴的滋味,但回忆起来其实不是那么清晰,如果不是刻意去回想,平时几乎没有影响,吃其他厨子做的菜也还是有滋味。

世上总是会有一些幸运的人偶然间得到一些天材地宝,或是误入了什么仙境妖域,事后回想起来虽然还记得那段经历,但诸多当时感到震惊或是颤栗的细节却不会记得太清楚,因为超出了凡人的认知,潜意识就会选择遗忘,这种记忆留得太深会让人思维崩溃成为疯子。

不过顾川好奇张小白却不是好奇他的厨艺,而是他这个人。

众所周知,太子虽然喜欢男人,但身边特别干净,这位一有闲暇就去花街柳巷挑男人的爷肯定也不是洁身自好,纯粹就是挑嘴,好家伙,公主嫁人也就挑三样,模样家世人品,太子爷挑男人是千样百样地挑,模样能看得过眼的就很少了,还得干净,想要能被太子看上,礼节教养这些少不了吧?

在上京,家世模样好和身边干净其实是悖论,就算是破落户,哪家不是公子哥稍稍知人事就安排通房,不到这个年纪的太子看也不看,其实就这么严格了也有完全符合的,但太子全都看不上,这个嫌矮,那个嫌瘦,不高不矮不胖也不瘦的,他又说长得不合意。上京的纨绔背地里有时候也说,太子爷要么降低标准,要么大海淘金等运气,前者多好啊,质不够量来凑,给好人家的男孩儿一个机会嘛。

太子看中了定北侯府的小少爷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孟白这人身世神奇,性子也奇特,认祖归宗之后还没等打入上京贵少圈子,人就包袱款款跟着定北侯去边关了,反倒是定北侯府板上钉钉的继承人三世子孟廉在家充书生。孟廉那人顾川是见过的,说实话,顾二爷看不起这种人。

上次顾川在软玉楼也见过张小白一面,不过当时没认出来,这次再见他仔仔细细打量了一下,怎么说呢,年少但不稚气,看上去非常踏实稳重,容貌生得也挺漂亮,比孟廉知礼,除此之外好像没什么特殊,顾川完全想象不出来那么挑剔的太子居然会看中这样一个少年。

正想到太子,太子就到了,比起在张小白面前的随意,今天的秦泽穿得正式,看上去有些像个太子了,其实像他这样的身份是不适合随意到臣子家里吃饭的,好就好在宫里还有个摆设在那儿,他是太子又不是皇帝,很多规矩没法套在他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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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佳这些日子听人说了不少关于太子和自家这个小侄儿的事情,但他除了一开始规劝两句之外也没别的法子,废话,劝小侄儿管什么用,他有本事头铁去劝太子啊。

秦泽其实早就想来了,那天给小白封了官,他就一直想找个时间解释一下自己的意思,他并不是想借这个官职把小白留在身边,困在上京,而是想把人带在身边教导一段时间,比起孟觉,秦泽更像是个天生的元帅,他对军事上的理解并不是一般人能够比拟的。

撇开其他想法,秦泽其实是个挺会看人的君主,龙阳癖好古来有之,但就连龙阳君本人也不是被豢养在宫中的无用男宠,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人给他加戏,但秦泽还真没想过把人当成娇贵的金丝雀来养。

孟白虽然年纪小,却不是个没有成算的孩子,他或许没什么太大的野心,但上京城的繁华奢靡留不住他的脚步,秦泽也没想捆住他的手脚,功勋才是一个男人身上最好的点缀,他不是那等要把人困锁深宫才能安心的无能之辈,利刃需要打磨才能见锋芒,要是束之高阁,迟早会生锈。

李文佳和顾川两个还真没想到秦泽也会来,孟觉也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连忙要带着家人行礼,秦泽摆摆手,笑着说道:“免礼吧,孤只是太子,是来做客的,没有让主人家跪着的道理。”

孟觉:……说得真好,要不是知道这位爷现在上早朝已经开始坐龙椅了,他可能就信了这个邪。

秦泽坐龙椅其实没什么其他的意图,纯粹就是原先坐的那个放在龙椅边上的小凳坐得不舒服,龙椅这玩意对他来说就是个椅子。

今日是素菜席面,专门请了外头寺庙里的大师傅来掌勺,这位大师傅并不是和尚,却把头剃得光光的,和有些厨子偷偷带着荤油进灶房不同,他做的就是纯素斋,做了有四十多年,反正让张小白来说,他要是只做四十年的菜,在这方面的造诣是远远不及的。

时隔十来天再见秦泽,这位太子殿下仍旧光华闪闪,周身紫气弥散,越发将那张俊美的脸衬托出几分神秘危险,但只要相处过就会知道,殿下其实是个相当好的人。

张小白连忙招待秦泽入座,原本坐在首位的孟觉,这会儿自觉让了座位出来,秦泽并不客气,坐到主位上去,他眼神忽然一凝,对上了孟觉的视线。

孟觉还没感到奇怪,就听太子说道:“孟老将军在边关多年,想必熟知军事,孤近来有些疑问,想请老将军解答一二。”

秦泽对边关的情况实际上可以算是了如指掌,也正是因为这个,他提出的问题才大多一针见血,让孟觉陷入了时不时的思考里,成功占住在场一个智囊的脑子之后,秦泽又把视线对上侯夫人的,一开口就是老三姑了,“孤听闻贵府世子久考不中,可见不是读书的料子,为往后计,老夫人可有想过让他先出府做做事情,见点世面?”

侯夫人连忙起身道:“殿下……”

“哎,坐、坐!”秦泽安抚了一句,温声说道,“今日是生辰宴,来的都是家里人,孤也只是随口一说,具体还是要问问世子他自己的意见。”

孟觉还在思索边关的事情,侯夫人关心儿子也没反应过来,倒是李文佳和顾川面面相觑,不明白太子怎么就成了家里人。

秦泽并不在意这两条杂鱼,目光一扫,成功对上沈言薇的眼睛,他含笑说道:“这位就是沈夫人了吧?能生出小白这样的儿子,果然与众不同。”

沈言薇少有这样被人夸赞的时候,又不是单夸了她,还夸了她最得意的儿子,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秦泽已经相当自然地拉过了张小白的手,把他按坐在身边的位置上,对着沈言薇温言软语地说道:“唉,孤看过朝廷这些年的案档,实在是触目惊心,官家女眷受到家里牵连的其实是少数,那些可怜女子大多数还是被家人丈夫卖进去的,都是活生生的人啊!孤有心整改,需要些精通这里头门道的人,手底下却没有可用的……”

他这人唱念做打,完全是拿出当年忽悠顶级谋士武将的架势来忽悠沈言薇一个没见过多大世面的女子,导致后半程的生辰宴上,沈言薇一直在思考犹豫自荐的事,也就没有注意到太子殿下揽着自家儿子不时低语,面上的笑容像极了正在偷油腥吃的老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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