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我在青楼当厨子(36)(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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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上次温风楼的事情过后,孟廉一直没有出门,主要是因为怕再遇到秦澜,他是个很会权衡利弊的人,秦澜还是皇子时就没本事,现在太子都登基做皇帝了,再过几年生下皇子,还有这个弟弟什么事?一个失败者还想要什么自行车。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以前和他玩得好的那些纨绔们都不怎么搭理他了,孟廉这个人自尊心很强,干不出热脸去贴冷屁股的事,就连对秦泽的问题上,他也是失败了一次就没再想过第二次,怕再丢人,如果可以的话,他连明年的童生试都不想考了,一次一次的失败,到最后连十来岁的小孩子都比他考得好,他实在没法接受。

但世上的事不是刻意避开就能再也不见面的,孟廉在家待了一段时间,一直没听到关于温风楼的风声,知道秦澜那边没往外透露情况,不免有些放松了警惕,加上在家里待着也实在无趣,正赶上一年一度的华光盛会,犹豫再三还是出了门。

华光盛会只在大楚一朝有,是开国君王秦昀的诞辰,据史书记载,秦昀降生那日正是傍晚时分,天上霞光万道,华彩异常,母梦大日入怀,父梦白龙送子,反正怎么不像凡人怎么来,后来秦昀驾崩,明明是晚上,却有一道天光破晓,诞辰又与忌日是同一天,连史书都记载那一日天比平时早亮一个时辰,后来的皇帝便将这一天定为华光节。

这是大楚朝一年中最大的盛会,这一天大小店铺打理一新,街道两边都是各式各样的摊子,到处都是舞狮杂耍,车水马龙的景象,就连朝廷官员也放两日假期,平时不大出门的闺阁少女也会结伴上街玩耍,除此之外,华光盛会还有一个别称,叫鸳鸯会。

张小白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情景,小时候沈言薇不让他在这样的日子出门,官妓没法离开青楼,他一个小孩子最容易被人贩子盯上,而稍大一点又在边城了,那边没什么举办盛会的条件,张小白还以为华光会就是大赶集,被秦泽带着几分骄傲地普及了一下华光会的由来,他顿时就明白了。

举凡仙人轮回,只要不是像他这样历劫的,都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从一出生就要和凡人不同,这大楚的开国君主虽说是个小说里的背景板,但按这个阵仗来说,属于标准的紫微入命,没准是因为作者本人听闻过一些事情,便带进了笔下。

其实张小白猜得挺对的,这世界虽然是个正待转型的小说世界,被一笔带过的原型秦昀本人正在他面前。

虽然被变相拒绝了一回,但秦泽还真不是那等记仇的人,也舍不得怪张小白,毕竟不喜欢男人不是小白的错,是这个世道的错,为什么世上会有他这样喜欢男人的人,又让他遇到不喜欢男人的小白?

秦泽伤心地叹息,原本他都计划好了今天带张小白出来玩,没准还能更进一步,这下计划全盘崩了,但玩也还是要玩的,再过一两年小白娶妻生子,也许就连这样两个人一起出游都不能够了,玩!怎么不玩?

华光会的日子赶得正巧,在春暖花开之际,这也是许多人家定亲的季节,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成了未婚男女的相亲日,后来又多了个年轻男女上街戴面具的习俗,所以街上到处都是戴着面具的年轻人,秦泽其实不喜欢戴这玩意儿,闷闷的不透气,但看着张小白认真地扣好面具,那是个兔子的,只露出一双眼睛来,还顶着两只尖尖耳朵,顿时就被征服了,也跟着戴了个猪头面具。

张小白知道秦泽这几日心情不好,因为一直没能有个单独相处的机会,也没时间说说自己的想法,这会儿和秦泽一起穿行在街道上,脸上又扣着面具,忽然就有了一种什么都不必去想的松快感,他干脆拉起了秦泽的手,带着他往人少的巷子口走。

秦泽已经好几天没拉上张小白的手了,那天偷亲失败,又被迫表明了心意,从那之后他就得避嫌了,不仅不能再让小白留宿在宫里,也没法找借口去挨挨蹭蹭或是拉一拉手,这会儿忽然被主动拉住了手,他整个人都显得有些僵硬,让往哪儿走就往哪儿走,一路被拉到了一个黑漆漆的巷子里,摘下了脸上的面具。

再隔一步就是灯火通明的花灯会,往里一步就是没人的偏僻角落,秦泽也不知道小白把他拉到这儿来是为什么,但他的心很老实地砰砰了起来。

张小白的个头又蹿了一点,从唇边长到了他的鼻尖,看着他时微微抬起眼睛,脸上带着点笑意,又仿佛很认真似的,语气也很认真,看着他说道:“陛下,我这几天想了想,觉得我们之间有一点误会。”

秦泽的心顿时沉了下去,却没有说话,定定地看着这双近在咫尺的黑白眼眸,还有那形状漂亮的嘴唇,想看看这个人会说出什么样伤人的话来。

最好折辱朕,斥骂朕,对朕大不敬,让朕……有个用强的理由。

张小白完全没想到眼前这个老老实实靠在墙角的男人脑子里全是坏水,他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我以前并不知道陛下喜欢我,那天晚上突然……所以我是没有准备的,我想试着和陛下以正常的情况相处一段时间再做决定,这样对您对我都好,陛下觉得怎么样?”

秦泽起初没有反应过来张小白的话,愣了好一会儿脑子才开始转动,眼神看上去就有些呆滞,张小白戴着滤镜,顿时觉得如果是和这样的皇帝陛下相处,那一定很好相处了。

秦泽好不容易才找回了自己的思维,说大不敬是有一点,这话难道不是变相的让他竞争上岗的意思吗?相处一段时间是多久?要是一直不做出决定呢?朕这样的身份地位难道是来和你玩过家家的吗?

可是……小白认真说这段话的样子,真的好可爱啊。

秦泽沉默了片刻,微微点了一下头,再多的他也做不来了,事实上没见到张小白之前,他也从来没想过自己对待感情能卑微成这个样子,如果换一个人对他说出这样的话,也许他应该是冷笑一声转头就走吧。

秦老爷本是个体面人,直到遇到了爱情。

秦泽有些唏嘘又有些得意地感慨,毕竟小白可是答应他相处一段时间,这是要考虑和他之间的关系了,接下来的后半程华光盛会上,秦泽更是高兴得一直咧着嘴:他被小白一直拉着手!小白带着他猜灯谜!小白对他笑了很多次!小白带着他去吃东西!小白还说今天玩得很开心!他还跟着小白到了正阳侯府门口,小白软软地对他说快点回宫去吧!

那语气真的好软哦!四舍五入不就是在和他撒娇吗?

秦泽晕晕乎乎地回到宫里,夜里躺在床上一直回味着华光盛会上的事情,然而回味着回味着,他忽然拍床而起,头上冷汗直冒。

为什么回忆里都是小白在带着他玩?他怎么一直没说话?他怎么一直没掏钱?他怎么没有帮着提东西?他为什么像根木头一样被牵着走?他为什么完全没有表现自己的体贴可靠?还吃了那么多小白花钱买的东西!小白一年才多少俸禄啊!

抓了半天头发,秦泽披衣下床再度制定计划,此次计划以表现自身优势为主,重点在于如何给小白花钱,如何给小白塞钱,如何让自己充满金钱的魅力。

而那边秦澜与孟廉再上本垒。

原本孟廉以为自己见到秦澜要么转头就走,要么翻脸不认人,没想到的是他出门后不久就和仆从失散,身上的钱袋子还被小偷摸走了,走了许久又累又饿,还遇到了先前得罪过的太监养子,正被羞辱的时候,秦澜出现了,只是几句话就让人跪地磕头,然后随意把人打发走。

孟廉忽然想到父亲弯腰赔罪时的窝囊场景,再看秦澜时又觉不同,是他低估了皇室子弟的身份,秦澜就算没有做皇帝的可能,他也是皇子,那些纨绔子弟背地里可以嘲笑他的身世,当着面谁敢多说一个字?更何况就秦泽那个不近女色的样子,往后的皇位落在谁头上还不一定。

秦澜再一次见到孟廉,他梦中的那个少年,他诚恳地向他道歉,毕竟温风楼那一夜两个人都喝多了,皇室的礼仪风度更是让孟廉沉醉其中不可自拔,比起那些他只能接触到的纨绔子弟,秦澜相貌英俊,皇室出身,天然和他眼界不同,两人在华光盛会上同行,在客店里相谈甚欢,并不约而同地多喝了几杯酒,两下里郎有情郎有意,再度如梦佳期。

可真是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而此时重重宫阙内,独寝的秦泽拉紧了身上的被褥,梦里正在亲小白,随着梦里的深深一吻,梦外的帝王也跟着扬起了嘴角,睡得越发香甜了,整个寝殿里都散发着单身狗的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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