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在高专（2 / 2）

……这家伙在说什么鬼话呢？

虽然说我之前是在紧急关头屏蔽了痛觉没错，但是现在早就恢复了啊。

你说这话是想打架吗？

——虽然很想这么说，但是五条悟的手还贴在伤口的位置，威胁性的揉弄着，我怕他一个激动再给我来一下。

而且，总感觉他现在情绪不大对劲。

于是我只好控制住自己面部肌肉，努力不露出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表情，怂怂的看着他。

“我倒是觉得罗希酱很勇敢哦～不管是准备从五楼窗户跳下去的时候，还是在练习时总是完全放弃防御直直的冲过来的时候。”

……怎么突然这么阴阳怪气。

老师你不正常，我好怕。

五条悟的嘴角保持着微笑的弧度，缓慢的吐出语句，每一个咬字都像是从舌尖滚过，有种缠绵悱恻的意味。

但是我只从中感到了危险，像小动物一样在五条悟身体投下的阴影中瑟缩了一下。

他的另一只手撑在沙发的边缘，身体慢慢靠近了，直到这句话说完，我们之间的距离消失殆尽。

他的鼻尖几乎要贴上我的鼻尖。

我莫名感到了心虚。

呃……我承认跳楼那次确实是我太急于求成的错，可是那个训练本来不就是需要我受伤才有效果吗？

我不主动防御那不是为了让训练更顺利的进行嘛。

所以原谅我……？

试图复刻五条悟曾经对我使用过的卖萌攻击，我用闪亮亮的眼睛的盯着他。

有眼罩的遮蔽，我看不见他具体的表情。

但是在我的注视之中，他的喉结很明显的上下滚动了一下，可惜依旧不为所动，甚至还轻声叹息。

“哎，看来我可爱的学生完全没有理解到重点呢……”

“因为小希是笨蛋，所以这么简单的道理也不懂吗？”

称呼又变了。

他收回贴在我小腹上的手，依次缓慢的划过我身上每一处或大或小的伤口。

“那就让老师来告诉你吧。”

“如果不能够激发能力的使用，那不管是这里、这里、还是这里……都只是毫无意义的受伤而已。”

“即使悠仁的事让你很着急，重复这种徒劳的行为依旧只是原地踏步。虽然你的直觉很准，但是好歹也用脑子思考一下吧？猜中了倒是无所谓，要是失误一次，几条命都不够你死的。”

对上我肉眼可见的迷茫眼神，五条悟从喉咙中泄出一丝轻哼，用手轻轻将我想要转开的脸颊掰回原处。

不轻不重的抚摸着我的耳根，五条悟这么问道：

“小希……讨厌老师吗？”

呃，不是。

为什么会这么想啊？

问这种仿佛怀春少女一样的问题，说白了五条悟完全不是这种内心纤细的人设吧？

不过，不管是作为老师还是猫咪，五条悟的表现都可圈可点。有时候确实比较烦人，但是也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主要是因为颜值加成）。

所以——

“完全不讨厌哦。”

面对我的回答，五条悟却反应冷淡。

“是在说谎吧？”

明明表情是在笑着，但是声音却毫无笑意。

“呀，说实话，老师我很受伤的哦。”

“到底是对我印象有多差，才会完全——不相信我。”

“宁愿自己去做一些危险的尝试，也不愿意相信老师给出的答案吗？”

诶，等等……

“我知道的哦，因为领域的缘故，你的潜意识总是相信自己就能解决一切问题，但是引导和保护原本可是我们大人的职责。”

“所以，更加……更加依赖我一点也是可以的哦。”

“毕竟，我可是最强啊……”

他的声音渐渐小了下来，到了最后变成了仿佛耳语一般低沉沙哑的声线。

啊，该不会……

“五条老师……你是在担心我吗？”

我这么问了之后，五条悟愣了一下。

“当然，我可是关心学生的好老师。”

说到“学生”二字的时候，他微不可察的停顿了一下。我敏锐的感觉到，他和我说的好像不是同一件事。

但是……

天哪，这太不像我了。

这几天过于注意特训的事，完全没有察觉到五条悟的心情。

从这个思路切入，一切的问题都迎刃而解。

这几天五条悟的反常行为也全都有了解释。

等等，这么一想，从五条悟的角度来看，我做的事也太阴间了吧？

面对一个尽职尽责的老师，我不仅怀疑他的教学进度，在训练的时候天天像敢死队一样找死，还在他面前直接跳楼，也难怪他会觉得我不信任他。

我是心里有数，有恃无恐才这么做的，可是五条悟他不知道啊。

半夜追着学生出门，结果看到这种画面，想也知道他的心情不可能美妙。

而且说不定他本身就对“训练的时候不可避免的需要伤害我”这一点感到烦躁了。

现在想来，训练刚开始的那一天他兴致不高就是这个原因吧？

我整个人被这种想法直接搞清醒了。

草。

我是不会读空气的坏人！

虽然我们俩对训练的事持有不同的意见，但是毫无疑问他在为我而担忧。

而面对这样的他，我居然还和他吵架。

呜呜呜，我错了，我谢罪。

在五条悟面前进行了深刻的检讨，并且保证绝对不仗着天赋乱搞之后，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唔，五条老师前面说的我大部分都赞同啦，但是只有一句话五条老师你说错了哦。”

“我做咒术师的初衷确实是为了悠仁，但是现在不仅仅是为了悠仁，还是为了惠和野蔷薇，当然也是为了你。所以说——”

“我也想成为五条老师可以依靠的人。”

看着从我说出这句话开始，突然像掉线一样失去反应的五条悟，我干脆直接拉过他的手拢在掌心

“人是渴望理解和支持的生物，如果失去便会怀疑自己存在的意义。”

“所以一个人作为最强一定很辛苦吧？现在不用逞强也可以，我会很快追上去与你并肩的哦。”

其实，我说这话的原本的意思是：“你是最强也没什么了不起，没必要把自己整得累死累活跟救世主似的，总有一天老子也会是最强。”

——感觉还挺欠扁的。

当然，说出口的是美化后的说法。

但是五条悟的反应很奇怪，可能是小学阅读理解学的太差，完全误解了我说的话。

“哈……”他突然用手撑住额头，低低的笑声从口中溢出。

“这不是说出了很不得了的话吗？”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兴奋，语调微微颤抖。

“可以哦，那你就来追赶我吧。”

“但是既然说出了这种话——”

他猛地拉下眼罩，苍蓝的天之瞳中闪着一种饱含侵略性的光。

“就必须负起责任来。”

被他突然拉下眼罩的行为吸引了全部目光的我，完全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

还以为他说的只是一个普通的玩笑，再加上他变回了没戴眼罩的样子，让我一下子放松了警惕。

于是我朝他晃了晃弯起的小拇指。

“可以啊，要不要拉勾来约定？骗人是小狗。”

“约定？”

他重复了一遍我的话，奇怪的微笑起来。

“好哦，那就来约定吧。”

他学着我的样子伸出小拇指，在我们的手指轻轻勾在一起的时候，一种奇妙的感觉突然出现在脑中。

仿佛我今后的命运，仅仅因为这手指间的轻触就和五条悟永远的联系在了一起。

“怎么了？”

从刚刚开始就注意着我的反应的五条悟一见我愣住，马上问道。

“不……那个，只是突然感觉好奇怪……”

看着五条悟的眼神，我突然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五条悟却像是已经理解了一切。

“真是了不起的直觉呀，”声音变得欢快起来，“可惜～真正的‘束缚’已经定下了。”

他很高兴的勾着我的小指摇来摇去，尾巴和耳朵也像小狗一样摇来摇去，身边几乎都要飘出小花花。

……怎么又自顾自的高兴起来了？

本来还想再说点什么，但是突然出现的声音打断了我们的对话。

“啊，抱歉……”不知何时出现的硝子姐姐，叼着一根没有点燃的烟，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斜斜的倚靠在门框上，“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一转头就忘了刚刚想说什么的我，向硝子姐姐张开了手。

“不，你来的正是时候！”

于是事情就演变成了我和硝子抱在一起，五条悟在一旁用一种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我们。

嗯……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事后硝子姐姐拍着我的肩膀跟我说：“你能迟钝到这种地步，只能说是天赋异禀。”

但是，似乎是在夸我？

那就没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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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训第十三天」

虽然很突然，

但我还是要说——

我终于学会了！

这个学会指的是，我终于用领域的能力恢复了自己身上的伤。

……虽然能力生效的情况很诡异。

·

那是清晨。

我和五条悟人在道场，但还没开始训练。

他从背后环抱着我的腰，脑袋抵着我的肩膀蹭来蹭去，闷闷的声音隔着衣服传来。

“罗希酱～我在想啊，你老是不成功，会不会是因为没有奖励呢？”

“你看你看，玩游戏通关的时候不是都有掉装备和经验嘛？有奖励的话你会不会更有动力呢？”

害，那还得看是什么奖励嘛。

普通奖励的话不但不会觉得有动力，反而会有种被耍了的弱智感。

“所以啊，我决定——”

五条悟在我眼前竖起一根手指。

“如果罗希酱在今天之内成功的话，我就让你摸我的尾巴～”

“想怎么摸就怎么摸哦。”

嗯？

什么什么？

可以摸毛绒绒软绵绵的猫尾巴！

还有这种好事？

我又可以了！

这才是真正的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朋友们！！

我马上感觉身体充满了活力，垂死病中惊坐起，一把抓住五条悟的手。

“那还等什么！马上开始训练吧！”

但是五条悟没动，注视着我抓着他的那只手，声音中有一丝迷惑：“你的手没事了？”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到了因为骨折刚刚还动弹不得的左手，此时正有力的抓着五条悟的手臂。

我：……

五条悟：……

·

这一波啊，

这一波是色令智坚！

色令智坚！

【罗希的训练日记·完】

·

是说，从我第一次见到猫这种生物的时候开始，我就听别人说，猫不喜欢别人揪它尾巴。

但是众所周知，人的本性就是越不让人做什么，人就越想做什么。

所以这种印象直接导致了我每次去猫咖，都会在猫咪路过我跟前的时候偷偷的拽一下它翘起的尾巴。

有的猫咪比较无所谓，尾巴像毛绒绒的绳索一样从我手中抽走之后，就高贵冷艳的离开了。

有一些猫咪就很警觉，一碰到它的尾巴就会猛地回头扫视，这时候只要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傻猫猫就会绕着我团团转，但是怎么找也找不到凶手，最后只能喵喵喵（骂骂咧咧）的离开了。

当然，那个时候我还没想过现在居然能有一只专属猫猫，也没想过n年后的今天，我居然能够毫无限制的摸尾巴摸个爽。

这件事已经足以我在朋友圈吹一百年了。

说回我这边。

为了进行摸尾巴这项神圣的运动，我已经沐浴斋戒三日（才怪），洗了十次手，非常期待的等着这一刻的到来。

哦对了。

我是不是还没有说过，在变成猫的第二天，五条悟就使用钞能力定制了一套五条猫限定款套装。

虽然我不知道是哪家出品的，不过五条悟穿起来确实很好看（当然大部分原因是五条悟不管穿什么都很好看）

裁剪合体的白色内衬搭配长风衣，修身的长裤从腰部到尾椎是纽扣连接，分方便尾巴从中伸出，而风衣的下摆又正好遮住尾巴。

他穿着这一套衣服双手插兜，往我房间里一站，简直就像从杂志封面上走出来似的，仿佛整个人都在发光。

但是此时，背对着我的五条悟此时已经脱去了碍事的风衣外套，露出了白色的内衬。

坐在我面前的他，背影显得格外修长挺拔，因为材质原因过分轻薄的衬衫勾勒出腰腹柔韧的肌肉线条。

视线往下移，洁白的大尾巴有一搭没一搭的在地板上轻轻拍打，尾巴尖端微微弯曲抽动着。

本来还担心五条老师觉得尴尬，不过看他这种表现，应该自己也挺好奇尾巴被摸的感受吧。

于是我先用手指圈住他的尾巴，从根部到尾尖全部顺了一遍，感受着手中比丝绸还要顺滑，比棉花糖还要柔软的触感。

呜呜呜，太可爱了。

这里是天堂吗？

把尾巴尖贴在脸颊上蹭了蹭，又把鼻子埋进长毛里，深深地吸了一口，闻到了某种高级宠物护毛素的香味。

啊这……

尾巴的毛毛也要护理。

五条悟，你真的很骚包诶。

正想着呢，看见他有些不适的动了动肩膀，捏着的尾巴脱离了我的掌控，像灵活的鸡毛掸子一样，在我手臂上抽了几下。

是不舒服吗？

“五条老师，你还好吧？”

“唔……！没事……”

他的气息听起来有点不稳，没有平常欢脱的语气，只是简短的做了回答。

这看上去不像是没事的样子啊。

不过，

老师是最强，最强都说没事了，那应该是真的没事吧？

而且他之前都说了想怎么摸就怎么摸，我不拼命摸，那还是人吗？

这次之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摸到呢。

于是抱着一生只有一次的心情，我很快乐的抱着大尾巴玩了快一个小时。

但是当我的手顺着尾巴不断向上，拂过和脊椎末梢神经相连的尾巴根部的时候，五条悟不可抑制的颤抖了一下。

但是想要专心沉迷吸猫的我已经主动屏蔽了周围的一切声音和画面。

直到用手在根部轻挠了一会，感受到手腕突然被从旁边伸出的一只手用力攥住的时候，我这才感觉到不对劲。

“我说了住手……你没听到吗？”

嘶哑隐忍的气音，手腕被握的死紧，猫尾巴一下子就从手中溜走了。

转过上半身的五条悟不知为何呼吸急促混乱，喉结不住地缓慢滚动，白皙的额头冒出了一层薄汗，垂下的发丝乱七八糟的贴在前额。

衬衫最上面的两颗纽扣已经被解开，露出的一小片雪白胸膛也是汗津津的。

死死的盯着我的五条悟眼尾周围浮现了一圈薄红，瞳孔急剧收缩，满是暗色，仿佛潜藏在黑暗中伺机而动的某种野兽。

像是被什么恐怖的东西盯上似的，我头皮发麻，不知从何而来的危机感让我脑中警铃大响。

可是……五条老师并不危险吧？

虽然在他的注视中心脏狂跳，但是我还是没搞清楚危机感的来源，也并不清楚五条老师为什么突然这样。

我们就这么诡异的僵持着。

最后还是五条悟打破了僵局。

“今天……就到这里吧。”

急切的像是想要摆脱什么的声音。

他一把扯过随意堆在旁边地板上的风衣，背对着我穿上，然后飞快的扣上了所有的扣子。

——诶诶诶？

我瞳孔地震。

五条悟，你前几天还说穿风衣扣扣子的都是傻逼，怎么现在自己也要当傻逼？

还没等我问出这句灵魂质问，五条悟就已经很快的走到了道场外。

他铁了心想要甩掉我的时候，我是绝对跟不上的。

所以我只能在门口看着他有点落荒而逃意味的狼狈身影，默默无语。

是说，不想让我摸尾巴就直说。

大不了被我骂几句出尔反尔的无良老师。

也没必要搞这一出吧？

我甩了甩手腕，刚刚被五条悟被握出的一圈青紫指痕很快就消失了。

不过，是我的错觉吗？

五条悟走路的姿势，好像有点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