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见死不救(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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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对师尊大逆不道呢");

宫梧桐根本没听到明修诣后面说了什么,

“满月礼”三个字像是冰雹劈头盖脸砸了他满头的包,让他整个人都懵住了,来来**回荡一句。

“我是禽兽吗我是禽兽吗?”

其实两人只是相差十岁,

但满月礼这三个字实在是太过有冲击力,将宫梧桐冲得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是个为老不尊的禽兽了。

明修诣刚刚融合寒冰灵种,筋疲力尽好像下一瞬就能直接栽下去。

他没注意宫梧桐脸上的异样,还在喃喃道:“圣尊当年看到的因果命数,我会在十六岁夭亡,

是您开口为我指明生路。”

宫梧桐不知是不是冻的,

狠狠打了个哆嗦,

周身霜雪融化后的寒意还未散,

让他直接清醒了。

他神色复杂,脑海中那些乱七八糟的话本桥段散了个一干二净,甚至头一回想要默念几遍“空即是色色即是空”,

好好控一控自己龌龊的脑子。

“哦。”宫梧桐根本不知道明修诣在讲什么,他打定主意要去念念佛冷静冷静,随口敷衍道,

“应该是吧。”

宫梧桐垂着眸心想:“心经第一句是什么来着?”

宫确一不在,

他就懒得去念叨那车轱辘似的经,认真想了一会才记起来。

“哦对,观自在菩萨,

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

还没念完第一句,

身边缓缓飘来一阵全是冰雪寒气的气息,宫梧桐疑惑抬起头,还没来得及看清,便感觉一双手突然揽住他的肩膀。

宫梧桐一愣。

浑身寒意的明修诣一把将宫梧桐抱住了。

“师尊。”

“……”宫梧桐本能念那句没念完的经,

“照见五蕴……五蕴皆、皆空……”

五蕴皆空。

宫梧桐反应了好半天,才确定他小徒儿竟然真的抱住了他,方才那被冻成渣渣的胡思乱想再次挣扎着从角落里起死回生,缓慢组成四个大字——以下犯上。

明修诣自从来到九方宗后,无论做什么都规规矩矩的,被宫梧桐涮着玩都不敢顶嘴半句,这还是他第一次这般不顾规矩胆大包天去抱师尊。

宫梧桐哦哦哦,觉得自己又可以了!

不过明修诣瘦弱的身躯,连同「满月礼」三个字就像是定海神针似的,狠狠楔在他被师徒话本塞满的脑仁里,时时刻刻提醒他是个老禽兽。

宫梧桐保持镇定,保持着为人师表的虚伪做派,推开明修诣:“好好说话,别动不动就抱……”

话音刚落,明修诣就被他推得直接往地上栽去。

宫梧桐吓了一跳,忙伸手捞住明修诣的腰,将他整个人又抱了回来。

他低头一看,明修诣小脸惨白,羽睫凝霜,不知何时已经昏过去了。

宫梧桐:“……”

没出息。

***

明修诣昏睡了一天两夜,经脉中四散的寒意才逐渐被他彻底操控,一点点收回去。

丹田中,原本金丹所在之处已经幻化成了冰雪筑成的小人模样,寒冰灵种如同元婴蜷缩成一团悬在内府,缓缓散发着彻骨寒意。

明修诣醒来后,来来**握住玉钩剑尝试了半天,终于能让自己发出的并非是冻**的寒霜,而是一股冷冽灵力。

他悄悄松了一口气,正要换身衣裳,房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

越既望呜呜喳喳地走进来,完全不拿自己当外人:“哟,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你死球了呢?”

明修诣脾气好,也不生气:“大师兄。”

睢相逢在外面探出一个头来,看到他还活着,这才松了一口气。

明修诣昨日在适应寒冰灵种,整个身体像是一块冰,吓得不知情的两人还以为他**,差点挖坑把他就地埋了。

越既望说:“你昨日一天都没去学府。”

明修诣看到越既望手中的书和手记,有些感动,心想大师兄虽然嘴毒,但心却意外得细,知晓自己没去上课落了进度,还特意给他送手记。

他这样想着,伸出手来:“多谢……”

话还没说完,越既望就挑着眉一拍他的肩膀:“昨日我和你二师兄两人扫的山阶,今日你就得自个儿扫去。不许偷懒,没异议吧——嗯?你伸手干什么?”

明修诣:“……”

明修诣面无表情,心想我伸手是打算抽自作多情的自己一巴掌。

上完了一天的课,越既望和睢相逢果然将三个扫把都塞给明修诣,飞快溜走了。

明修诣无奈叹气,只好一个人前去扫山阶。

这几日天气很好,春风拂过梢头,嫩芽冒出翠绿的尖尖,落叶比之前少了许多。

明修诣无论做何事都十分细致,千仞学府那一整条上千层的台阶被他扫得一尘不染,连一片柳絮都没落上去。

他刚扫到一半,身后隐约传来一阵脚步声。

明修诣以为是有人要上山,便撤到一旁让路,只是没想到那脚步声落在他身后时,便陡然停住了。

“你就是明修诣?”

明修诣疑惑回头,发现是一个和他年龄相仿的少年,看身上装束应该是第一斋的。

他微微点头:“嗯,有何事吗?”

少年比明修诣要矮一些,蹦到高一层台阶上,仰着下颌:“你兄长托我给你带封信。”

明修诣握着扫把的手倏地一紧,但很快就放松下来,他淡淡道:“我没有兄长。”

少年将落了明峡岛印的信拿出来,眉头紧皱:“不可能啊,他说他是楚誉。”

明修诣神色淡淡:“我既已拜入九方宗门下,便不是明峡岛之人,楚誉和我并无关系,你将信送回去吧。”

少年大概是收了什么好处,闻言怒道:“哪有送回去的道理?”

明修诣并不管,继续慢条斯理地扫山阶。

少年更生气了,他怒气冲冲地将信往地上一甩:“我可把信带到了,爱看不看!”

说罢,就噔噔噔跑了。

明修诣有些无奈,他垂眸看了看那熟悉的明峡岛印,沉思半晌还是坐在石阶上,将信捡起来拆开了。

他打算瞧瞧楚誉那道貌岸然之人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楚誉是个真正的**子,就算是说着要**的话,面上也客客气气规规矩矩,明修诣知晓他的性格,本已经做好了会看到一封全是虚与委蛇的废话的准备,但打开后,里面却只有一张写了一行字的纸。

明修诣拧眉打开,看清纸上的字,瞳孔倏地一缩。

一直努力控制在丹田的灵力骤然没掌控好,一圈寒意直接释放出去,将山阶和两边丛林都结了一层寒霜。

那信上只写了一句简短的话。

——宫确见死不救,致明首尊死于雷劫之下。

落款,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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