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番外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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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梧仙宗一年一度的年末考核开始了。

其一是学宫里的文试。

文试和二十一世纪学生们的期末考没什么差别,都是统一坐在教室里发放试卷,在限定时间里答题交卷,内容涉及一些修仙常识、阵法口诀、也有十分简单的诗词歌赋。

然而纸上得来终觉浅,在年末考核中占大头的,还要数实打实的擂台赛。

比起百门大比的全员大混战,苍梧仙宗的擂台赛显得保守许多,不但通过修为等级划分了小组,对于不同类别的修士而言,考核内容也会有所不同。

比如剑修刀修法修乐修会上擂台一对一比试,医修则是进入幻境,在限定时间里治疗病患。

等学宫文试完毕,便到了举办擂台赛的时候。

“萝萝不用紧张。”

江逢月拍一拍身边小豆丁的脑袋:“考核很简单的!你看你小师姐,轻轻松松就得了金丹阶段的乐修第一名;小谢也是,十四岁的剑修头名,在以前从没出现过;还有还有,江星燃和陆望,他们俩的表现都特别优秀!”

秦萝一边听,一边呆呆眨眼睛。

完蛋了,快要期末考试,结果邻居家的哥哥姐姐小伙伴,大家全是超级厉害的年级第一。

并没有被安慰到,压力反而更大了。

“不用紧张。”

秦楼往她嘴里塞了颗糖,斜斜靠在一旁的大树下:“修道是自己的事儿,考核不过走个过场,名次无需在意。等今日考核结束,我带你吃大餐庆祝。”

八岁的小孩笑出一颗尖尖小虎牙:“哥哥,什么大餐呀!”

“成天就知道吃。”

云衡不知什么时候来了这儿,伸手敲敲她脑袋:“我的大小姐,听说你学宫里的文试,写得十分有特色啊。”

骆明庭噗嗤笑了笑。

秦萝抬头:“云师兄骆师兄!你们也来看我比赛吗?”

云衡双手环抱,低声哼哼:“想得挺美,只不过刚好路过。”

“学宫文试?”

江逢月乐乐呵呵:“你们从哪儿得来的消息?萝萝回家被我们笑话了一整天,从那之后,就把考卷藏在储物袋里,不许别人欣赏了。”

“欣赏”二字被咬得格外清晰,秦萝耳朵尖尖红了红,往楚明筝身后一躲。

“是我们和长老闲谈时,听他们无意间说起的。”

骆明庭笑,把视线转向探头探脑的小朋友:“萝萝,不知我们有没有这份殊荣,来观摩一番你的大作?”

听闻他这句话,另外几个孩子纷纷挪了过来。

秦萝学习认真,自从书法入了正轨,在学宫里一直名列前茅,要说这次的文试成绩,亦是数一数二。

奇怪的是今早发了考卷,她把长老的评语匆匆扫视一遍,忽然之间脸色通红,迅速将考卷藏进了储物袋。

江星燃探出一个小脑袋:“我我我也想看!”

这是阵法咒术第一名,诗词歌赋倒数第一名的奇人。

陆望没说话,悄悄靠近一些。

这是门门功课甲等的超级学霸。

谢寻非沉默一会儿,尝试对她进行笨拙的安抚:“秦萝文试成绩很好,考卷应该不差。”

这是在同年段样样第一的大魔王。

秦萝因他这句话得了一丁点儿信心,迟疑着拿出储物袋,但见一道白光,手中很快出现一张整洁干净的考卷。

骆明庭伸手接过,翻到最后一栏的文赋。

他们都是些七八岁的小孩,文笔自然称不上多好。长老们对此不做强求,说是“文赋”,说白了,就是写一篇小作文。

“我看看,文赋规定的题目是‘人’,要求描写身边印象深刻的任何人,措辞生动形象,有一定文学性。”

骆明庭一顿,露出惊讶的神色:“嚯,小师妹这篇文赋拿了满分!”

秦萝低着脑袋,支支吾吾。

秦楼抿唇笑笑,活像被表扬的是他自己。

这篇文赋只有爹娘看过,他回家的时候,萝萝已经将它藏了起来。小孩总会容易害羞,不好意思吹嘘自己的成绩,无论如何,他妹妹能拿满分,天经地义。

骆明庭轻咳:“开始了啊!秦萝师妹的文题是《我的家人》,很接地气。”

骆明庭朗声往下念。

[我的爹爹是一名剑修,非常好看。

他有一头凉拌海草一样的头发,黑黑的眼珠子,像是浓浓的沧州老陈醋。]

骆明庭停顿了一下,望一望不远处的剑圣。

好像……还挺生动形象。

[爹爹剑术很好,身法也很厉害。每次舞剑的时候,爹爹的身体都像撒尿牛丸里射出来的汤,到处标来标去。]

骆明庭:……

应该是“飙来飙去”,这儿有个错别字。

不对。

绝对不对吧!问题哪里是那个错别字!剑圣出剑时令人眼花缭乱的身影,为什么会被比喻成撒尿牛丸里飙出来的水啊!

骆明庭太阳穴狂跳,又看了看秦止。

好家伙,这个男人恐怖如斯,居然露出了十分满足的微笑。

骆明庭:“我看看,然后是——”

[我的娘亲是一名乐修,也很好看。

娘亲手很巧,每天的头发样子都不一样,有时候是两个小笼包,有时候是两个烤田螺,不过她最喜欢的,还是两根打了结的粗麻花。]

娘欸。

一旁的云衡听得心惊胆战目瞪口呆,不动声色动了动眼珠子,看向秦止身边的江逢月。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她如今脑袋上的发型,就是秦萝文赋里的“打结粗麻花”。

大名鼎鼎的飞仙髻。

[娘亲吹笛子特别好听,还会弹琴。每次听她弹琴吹笛子,我的心里都像麻辣烫咕噜咕噜,激动不已。

等我长大了,一定要像娘亲一样厉害。]

骆明庭:……

他读不下去了,他饿了。

那边的秦萝已经成了只小鸵鸟,脑袋越来越低。

骆明庭苦恼挠头:“……然后是秦楼的部分。”

树下的少年抿了抿唇,似是十足期待,眸光无声亮了亮。

——所以说这一家子真的很奇怪好吗!正常人谁会期待这种东西啊!

[和爹爹一样,我的哥哥也是一名剑修。

哥哥很高,像个被拉长的软皮糖。他修炼很用功,是年轻一代里修为最高的人,每次去哥哥的院子,我都能看见他练剑挥剑,如同锅里被搅来搅去的面条。]

秦楼蹙眉:“我怎么没有那句‘长得非常好看’?”

骆明庭欲言又止。

重点是这个吗?你个软皮糖???

[我想告诉哥哥的是,他修炼不用那么刻苦。

每次见到他身上的血和伤口,我的心都像被烧烤串串刺穿了一样难受。]

……绝了。

[这就是我的家人,希望我们能像饺子里的肉沫和菜沫,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终于结束了。

骆明庭说不清心里的感受,麻木且震惊的眼神慢慢往下,触碰到最下方的长老评语。

[形象贴切,栩栩如生,笑煞我也,深度好文!]

字迹隐有颤抖,可以想象写下这几个字时,那人是在如何努力地憋笑。

再看眼前的剑圣一家,一个四处狂飙的撒尿牛丸,一个伫立的田螺烤包,一个乱舞的面条,一个小烧烤麻辣烫。

合在一起,成了永不分离的饺子馅。

他总算明白秦萝为何能拿满分。

长老在批阅这篇文赋时,绝对一整个爆笑如雷啊。

江逢月高高兴兴鼓掌:“不愧是我女儿,这遣词造句,一般人绝对想不出来!”

……一般人的确想不出来。

秦止点头:“我觉得,你哥更像龙须酥。就他挥剑的时候,剑气裹着他乱飞。”

……居然理所当然接受了这个设定,甚至迫害起了亲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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