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7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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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旧桌子还是梁进锡的东西。

胡大娘觉得林舒没个桌子不方便,让大儿子梁队长专门搬过来的。

林舒端着杯子递到他面前。

这会儿都用搪瓷缸,很少人用瓷杯子。

刚刚她自己喝水用的就是一只搪瓷缸。

可是不得不说,白瓷杯玲珑剔透,她的手纤长幼白,端着白瓷杯,的确要衬上许多,说不出的好看。

他莫名就想到她刚刚说的那句“我不够艰苦朴素,还不够吃苦耐劳”

还真的有些口干舌燥。

他伸手接过杯子。

杯子小,两口就喝完了。

可是林舒这会儿却是心神俱震。

因为刚刚他接她杯子的时候,手曾经很短暂地触碰了她的手指。

那一瞬间,她感觉到了一股十分强烈和炙热的情绪,好像还划过一道白光,只是那一触实在太过短暂,她只觉得手指像是被灼烧了一下,脑子却是一片空白,分析不出任何信息。

梁进锡喝完水就看到小姑娘左手握着右手的手指,傻愣愣地站着,小脸上先前已经有些退下的粉色又染了回来。

他想起刚刚自己接水杯的时候,好像碰过一下她的手指。

这丫头,也太容易害羞了些

他放下杯子,声音又放柔了些,道:“我先回去了,下午好好休息一会儿,等我们回来,就让石头过来叫你。”

林舒机械地点了点头,就木愣愣地看着他离开了。

梁进锡出了门把门带上,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手,再回头看了一眼,嘴角不自觉地往上翘了翘。

其实有一个对象也还好。

林舒在梁进锡离开之后还在想刚刚感触到的情绪和划过的白光。

她不能理解那是什么。

还有,明明他那样一个冷静刚硬的人,但那一触之下,情绪却像是会灼人般炙热,又是怎么回事?

她还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当然她自从能通过肌肤接触感知到对方情绪和心声之后,如非必要其实她是尽量避免跟人接触的。

因为一来这事她总觉得诡异,所以尽量少用。

二来其实读人的情绪和心声,从来都不是一种愉悦的感受。

所以能避则避。

至于男人的,除了偶然碰触过她弟和小石头之外,再没别人了

所以她也没有经验。

“怎么这么快就走了?”

门打开,徐娟冲着坐在炕桌上傻坐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林舒就道,“哎呀,舒舒,你平时不是挺机灵的,怎么这会儿这么木了呢?”

她刚刚是看到梁进锡离开了才回来的。

“啊?”

林舒抬头莫名其妙地看徐娟。

徐娟用手指点了点林舒的脑袋,一副你真不争气的眼神看他,继续数落,“你请他喝水吃点心啊,说是你亲手做的点心,我记得你昨天蒸的糯米糕不是还有些吗?再不济,”

她看到炕桌上先前林舒还用来打她的《语录》,道,“你跟他讨论讨论书上的内容也行啊,你不是说他喜欢有共同理想,能够共同进步的对象吗?那你就拿书上的东西跟他请教,表达你想要跟他共同进步的决心啊!”

林舒:

“梁营长下午还有事呢,”

她轻咳了一声,把桌上的袋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双棉鞋来,递给徐娟,道,“你看看这个,好看吗?”

徐娟瞟了一眼林舒手上的茶色棉鞋,满心教林舒怎么攻略梁营长的策略还没说完呢,不过这棉鞋是挺好看的。

她伸手接过来,想到什么,眼睛又是一亮:“这是梁营长送你的?”

要不然你巴巴的拿给我看做什么?

你漂亮衣服好东西那么多,平时可从来不见你跟我炫耀的。

林舒:

姐,我咋不知道你想象力咋就这么丰富呢!

她再咳了一声,道:“是梁营长的二姐梁冬荷做的,上面的小花猫是她那个大女儿珍珍绣的,她手工可好,珍珍还会做布娃娃。”

说着她就把梁冬荷母女在高家被高家人苛待,已经下定决心要跟高重平离婚的事儿说了。

这不是背后说八卦,而是这事儿啊估计到了下午整个大队的人都会知道了。

与其让高家人在背后误导,往梁冬荷身上泼脏水,不如他们先主动引导舆论。

徐娟自来是个热心肠的人,听了林舒这话那叫气得一个义愤填膺,拍桌子道:“愚昧,封建余,都什么时代了,竟然还敢残害虐待妇女儿童,这样的封建瘤就应该铲除掉!”

“嗯。”

林舒拍了拍她的手,道,“是的,这些封建余是很可恶,但我们□□愤没有用,这里毕竟是小山村,就算是解放了,但思想的解放却需要一个过程,其实不仅是高家,这里大部分的人家都重男轻女,你看梁二婶,明知道高家是那个情况,不还是一个劲劝梁冬荷忍耐,撒泼打滚不让她离婚吗?我觉得这也并不完全是她个人的问题,而是这里大部分人一些根深蒂固的思想,还有妇女如果离了婚,就可能再没地方可去,孩子也带不走养不活,所以她们只能忍着,忍不下去就只能跳河去”

徐娟听得心情沉重,道:“你说的对,你有什么想法吗?”

也是她们才来一个月,又是冬天来,没吃太多苦,要是这番话被有些老知青听到,一定会觉得她们蠢到冒泡,自身都难保了,还操些闲心。

“嗯,”

林舒点头。

茶色棉鞋一只在徐娟手上,林舒拿了桌上另一只,道,“不过暂时也不着急,我想先做一些眼前力所能及的事情。你看这个棉鞋,是不是很好看,肯定还有其他人喜欢,我们帮忙问问知青,看有没有人愿意用些东西跟梁冬荷换,她不仅会做鞋,衣服帽子围巾什么都会,其实大家要是想换了寄回家做礼物也可以啊。”

徐娟听了立刻懂了林舒的意思,笑道:“成,我跟隔壁宿舍熟,晚上你把鞋留下,回头我就帮你问问。还有礼物这个主意不错,我妈前两天还跟我来信说我嫂子生了,我正愁送她什么礼物呢,要是梁冬荷会的话,我就请她帮忙给我做一套小鞋子,小衣服,寄回家里去,我今儿个还在县里买了一些布呢。”

“不用新布,”

林舒听到她这么说,立即出主意,道,“以前我弟刚出生那会儿,我记得我妈都不用新布给他做衣服,就都用旧衣服,跟我说,小孩子皮肤嫩,新布料可能刮人,对皮肤也不好以前就有小孩子穿了新布料,然后身上长好多红点的事,换了衣服,就慢慢好了。你给你侄子做衣服鞋子,就拿一些你不穿的旧衣服改一改就好了”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徐娟拎了鞋子出去转了一圈,果然就招了好多订单回来。

彼时林舒正趴在炕桌上写着什么。

徐娟觉得林舒真是忒用功了。

自从下乡这一个多月快两个月,哪怕白天再辛苦,晚上回来她还是一定会坚持看一会儿书。

难不成就是为了更配得上梁营长,能够跟他共同进步?

爱情的力量真伟大。

徐娟有些感动,又暗叹了口气。

希望梁营长能好好对她才好。

“我姐她们说现在天气好冷,每天穿胶鞋出去干活,转上一圈脚都冻断了,她们都想打几双毛线袜子,做几双棉鞋垫,正好今儿个去县城买了些毛线回来,可以直接用。她们说用什么换让梁嫂子开口就行,粮食布料都成,”

然后特意压低了声音,道,“钱也成。”

林舒忙摆手,道:“不用钱,这是大家互相帮助,可不是买卖。”

虽然知青人都不错,但人多口杂,但凡收了钱,这事肯定会漏出风声去,被人举报了,就要被人拉到大会上当资本主义尾巴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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