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窃非命(7)(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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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这个不知名的天魔,竟敢用七道金线,难道他敢自诩统一了整个魔界吗?

自盘古开天以降,魔界就始终处在战乱之中,从未有过一统的时刻。他敢用七道金线,一旦被几位魔君发现,那就要被群起而攻之!

——君上如果知道,一定不会不管的。

六尾妖狐想到这里,心中大致有了底气,不卑不亢地说道:“我是北域魔君座下青冥大将容雩,在这里执行君上的任务,烦请阁下说明来意吧。”

那道元神静静前行一步,魔气凝而不散。

分明没有任何针对,但妖狐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胸口起伏了几次后,才再次定神道:“我没有恶意,请阁下声明来意!”

然后,它终于听到那元神开口道:“罗刹隐的部下?”

狐妖容雩听了这不带语气的一句话,刹那间寒毛直竖,浑身血液差点冻结——“罗刹隐”乃是北域魔君的本名。

到了魔君这个层次,任何人无论何时何地念自己的名字,都会在第一时间察觉到。

——眼前这个人竟敢直接念出魔君的本名!他怎么敢?难道他是不世出的第五位魔君吗?

思及此,容雩的气势眼看着迎风而矮,更加卑微了三分:“是的。阁下……您认识君上吗?我不日将返回北域,向君上回禀详情,要不,我替您带个话?”

狐狸还是狡猾的,这句话里透露了一个信息:他要回去禀报,如果没能回去,罗刹隐会产生怀疑的。

“不必了。”那道元神却不置可否。

听到这个回答,容雩仿佛刹那间又矮小了几分,声音也楚楚可怜了起来,有了几分狐妖的柔媚:“那,您在这里要办什么事?需要我的话,我随时可以为您效劳。”

“本座来拿一件东西。”元神冷淡地说着,不再看向妖狐,而是迈步走向了树上挂着的鸤鸠。

此时,只见地面上魔气翻滚,竟不让他沾染半点凡尘,所过之处草木全部枯死,甚至隐隐在魔气侵染之下,竟然生出了魔界才特有的亡魂花。

容雩看到这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连忙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生怕流露出一丁点不恭敬的意思。

元神飞向那鸤鸠之后,也不见什么动作,抬手轻轻一招。

从鸤鸠的身体中飞出了两道暗芒,在元神周围盘旋一圈后,仿佛破除封印一般,直接飞入了元神之中,化为两道猩红的光芒,一闪而逝。

“啊……”

鸤鸠发出了垂死的喘息声,它知道元神从自己身上拿走了什么——那是段折锋的视觉!是它偷走的最后一件东西!

仿佛预感到了死期临近,鸤鸠露出了解脱的眼神,回光返照一般叫道:“杀、杀了我……求求你……杀了我……”

元神轻笑了一声,低声道:“杀你?只会脏了本座的手。你不必着急,伤人杀人者,油锅地狱还在下面等着你。”

听到这句话,鸤鸠突然激动无比地“咯咯”叫了起来,说:“是你!是你!”

它终于认出来了,眼前的元神就是那天他在“阴曹地府”里看到的“楚江王”!原来一切都是他的诡计吗?何等毒辣,何等诡谲,何等深谋远虑……

怪不得,怪不得,原来算计了自己的是这样一尊妖魔啊……

鸤鸠,蔡氏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而身旁那只小鸤鸠,瞎了眼的段玉廷什么也看不见,只听见自己母亲发出临死前的呻-吟,而无边的魔气已经向着自己而袭来。

它惊恐万分,无助到了极点,大叫着挥舞爪牙:“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我什么也看不见,娘,我的眼睛呢?我的眼睛去了哪里?是谁要杀我!谁能救救我!”

没有人碰它,但段玉廷眼看着突然面如金纸,浑身不断抽搐,终于大叫着瘫软下去。

它看不见,它从不知道瞎子的世界竟然如此黑暗、如此可怕。

它终于被自己吓死了。

此时,元神上前一步,根本没有看小鸤鸠的尸体,手指微微一勾。

从尸体中,飞出了一枚漆黑的玉牌,像一块完整的玉璧雕刻出来的一样,上面有北域魔君罗刹隐的专属花纹。

这是罗刹隐赐给蔡氏的魔器,让它带着这个隐藏在段府中,永远镇压段家的气运。目的很简单,就是让段家再也出不了横刀立马、敢拒魔族于长城之外的大功德者!

从某种意义上说,罗刹隐的计划是为釜底抽薪,为自己永远解决一个隐患。

只可惜,妖心难测,鸤鸠终究是一种太过贪婪的妖怪,为了吞吃段家的气运,为了窃取到段折锋的眼睛,它将段折锋的性命留了太久。

玉牌一出,庭院内立刻升起了另一股魔气。

再加上刚才元神喊出“罗刹隐”三个字。

天空重云之上,雷霆乍歇,黑暗深处仿佛睁开了另一双属于魔君的眼睛——那位真身远在北域的魔君,终于觉察到了这里!

战战兢兢在角落里装死的六尾妖狐刹那间大喜,六条尾巴都猛然膨胀、舒展了开来,向着漆黑玉牌直接跪倒:“容雩见过主人……啊,属下办事不利,还请君上责罚!”

漆黑玉牌无风而起,其中的法力疯狂运转,暂时形成了罗刹隐一道半透明的分-身。

只见北域魔君高达数丈,生有六臂,头上如狮子般的鬃毛怒张,每一根须发的末尾都有一个冤魂在发出惨叫。

罗刹隐来了。

一对赤金色的眼睛里,首先映出了自己眼前的那道元神。

下一瞬间,他的瞳仁豁然收缩,目眦欲裂。

“——尊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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