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浓雾号角(2)(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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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姜笑扯开大汉的手,嫌脏似的拍拍衣襟,“欢迎来到‘鸟笼’。”

雾角镇是一个近乎圆形的临海小镇,面积极小,最醒目的建筑是镇子中央的高塔,房舍紧紧贴着镇子边缘修建,包围了高塔。

镇民不过百来个,镇上的建筑、人们的衣着,似乎全都停留在八十年代。手机、电话、电脑,一切现代化的工具在这里都找不到踪迹。

这是一个封闭而古怪的镇子。浓雾终日不散,它淹没了整个雾角镇,隐约的腥臭味把人裹得严实。

姜笑说,这是“鸟笼”。

姜笑也是落入陷空的人,但比柳英年等人要早得多。她不愿多说自己的事情,只强调一件事:想要离开这里,必须尽快找出“鸟笼”里隐藏的谜题。这是唯一的脱身办法。

余洲在网络上看过许多推测:“陷空”是什么东西,“陷空”通往哪里,“陷空”为何会突然出现……

这是网络蓬勃发展的几十年来,被全世界津津乐道的重要话题。

许多人都认为,“陷空”其实是一个微型虫洞:它连接现实与另一个次元空间,落入“陷空”的人并没有死。

针对这个揣测,相关的小说、电影层出不穷,余洲甚至还看过。

但他万万没想到,推测竟然是真的。

绕雾角镇走了一圈,余洲忧心忡忡地进行自己最擅长的工作:踩点。

余洲猜测,“陷空”一定也出现在了候车亭,所以他才会莫名其妙来到这里。

他最担忧的并不是自己如何回去,而是久久。

久久还在候车亭里,雨那么大,她那么小,周围只有那个已经腐烂的古怪“大叔叔”。

无意识地咬着自己的指甲,余洲站定在雾角镇中央。在他面前,一座高塔被云雾重重包围。高塔顶端隐约可见一座巨大风车。

“你总是这样吗?”

一个声音很轻地在耳边响起,余洲吓了一跳。是那长得过分漂亮的青年凑近了对他说话。

“什么?”余洲揉着耳朵,瞬间窜出几步远。

“总是这样,对什么事情都过分警惕吗?”青年走到他面前,“我也救了你,你怎么不问问我叫什么名字?”

余洲不应。

青年拉过他的手,力气颇大,强行在他掌心写字:“记住了,我叫……”

余洲挣扎开,一边在衣服上狠狠擦手,一边朝招手的柳英年跑去。

那漂亮怪人在身后笑道:“多个朋友多条路嘛。”

柳英年的背包里装着干粮和水,仿佛早有预备。

他热情地与余洲分享饼干。见柳英年没有想解释的意思,余洲便也不问了。

不料柳英年先开口:“我得跟你道歉。”

余洲静静等他下一句话。柳英年抓耳挠腮,见余洲开始吃饼干,才小声说:“是我乱说话,才害你被那个人打。”

余洲不吭声:他早就想问了。但形势不明朗,每个人都古古怪怪,他便识相地保持了沉默。

原来在余洲抵达这里之前,柳英年等人已经在浓雾中呆了一段时间。他们先后被怪物袭击三次,只能跟着姜笑乱跑乱奔。

所有人都已经进入麻木状态。柳英年开始胡乱猜测怎样才能离开。

“我说,说不定下一个出现的人,就是让我们陷入这种恐怖情况的罪魁祸首。如果我们能杀了他,说不定就能回到现实。”

余洲:“……我真幸运。”

柳英年连忙作揖:“对不起对不起!”

余洲不喜欢跟人有来往,更不喜欢有冲突,小声说:“算了。”

他想起那两个被吃掉的人。他连那两个人什么模样都没有看清,在震惊和难过之外,恐惧压倒一切。

“其实有人从陷空回去过。”柳英年说,“你想知道吗?”

余洲内心觉得此人啰嗦、麻烦,但他很快让自己露出好奇眼神:“嗯嗯,想知道。”

“回去的办法是……”

柳英年用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2009年6月1日,山西太原的污水处理厂门口出现一个口齿含糊、精神混乱的陌生人。

据资料记载,这个人虽然会说话,但每一句表达都支离破碎,语义不明。他对外界充满恐惧和不信任,虽然能听懂别人的话,但似乎无法理解,更谈不上解答问题。

救助站把这人带了回去,当天晚上熄灯后,他离开房间,用一种奇特的姿势在走廊上,有节奏地来回走动,“像上了发条的玩具”。

任何声音都会让他受惊,他会迅速蜷成一团,歪着脑袋,眼睛瞪得滚圆,一动不动地保持长时间的静止。

监视器里的这一位,不像人,倒像鸟。

柳英年讲故事倒是好手,他迅速说完又补充:“后来我也不知道他们用的什么法子,总之问出了一点儿信息。他说他是自己割了脖子,才回到现实中来的。”

余洲一怔:“死了就可以回去?”

柳英年:“我不能确定,但确实有这样的记载。”

余洲:“你怎么知道?”

柳英年笑笑:“工作相关。”

他起身告别,把干粮拿给姜笑。姜笑并不接受他的馈赠,随便摆了摆手。

看着柳英年背影,余洲想起自己背包里有一把小刀,是给久久削水果用的。

他拿出小刀,弹出刀片。刀片纤薄锐利,可以轻易划开脖子的皮肤。

久久,独自在郊外的久久,在雨里生了病的久久。

余洲捏紧刀柄,昂起头。喉结蠢动,敏感的皮肤触碰到冰冷坚硬的刀片,有一种轻微的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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