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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男友失忆后对我一见钟情");

虞歌身边的椅子被拉开,

盛景闲落座,清淡的檀木香钻进鼻腔。

“盛总您怎么来了?”县领导既意外又惊喜,“要不让厨房再加几个您爱吃的菜?”

“不必。”

虞歌偏头看他,

这才注意到他脸色白得有些不正常。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仅仅两天没见,就感觉他好像瘦了。

她倒了一杯茶,

慢慢挪到他面前,“你看起来好像不太舒服?”

盛景闲目光落在她葱白的指尖上,

喉结滚了滚,

“我没事。”

本来还想说这里坐着好多医生,

多方便的资源。但既然没事,虞歌也就不好再说些什么。

松县菜偏咸口味重,虞歌没吃多少。而盛景闲基本上就没怎么动筷子,

只是偶尔那几个本地人主动cue他的时候,

会搭几句腔。

虞歌低声跟肖雨打了声招呼,起身去洗手间。

这个饭店应该很有年头了,楼体还是那种外走廊的设计。明月高悬,

凉风袭来,空气里夹着些土腥味。

几米之外,盛景闲只身靠着围栏,

指间的香烟烟雾升腾,

他望着远处,目光空落落的。

虞歌走过去,在半米之外停了下来。

“不舒服还抽烟?”

盛景闲回神,眼中的疏离退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极淡的笑意,“反正也睡不着,

不如提提神。”

这是什么歪理邪说。

虞歌看着对面整排整排高高低低的自建房。这里不比城市,晚上九点多就已经是一片漆黑了。星星点点的光亮只能靠住户院子里传来的灯光。

“听那人说,你是这里最大的开发商。怎么会想到来这里投资?”

“这里是我长大的地方。”他抬起手指着某个方向,“看见那栋最矮最破的方子了吗?我小时候就住在那里。”

他手上的烟已经烧到了尽头。火星了无生趣的一点点熄灭,烟灰簌簌落下,虞歌在朦胧的烟雾中看到了那处荒凉的房子。

心蓦地一纠,有种说不上来的憋闷在生根发芽。忽然就想起那日盛韵竹的话。

不论是在这里的生活,还是莫名其妙多出来的姐姐,盛景闲从来没有提起过一个字。

她抿了抿唇,问:“你回来是因为医疗队要来义诊?”

“这些事不归我管。”他垂了垂眼眸,“我回来扫墓。”

虞歌紧紧抓着栏杆。

“明天是我母亲的忌日。”

“抱歉我不知道。这些以前都没听你讲过。”

盛景闲转过身,幽深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我想那大概是因为我每次回来心情都不是很好。”

这三年,每一次他回到这里心里都会变得莫名沉重,还隐约有一些排斥。

如果一个地方真正让你感到舒适是不会这样的,比如榕城。

他想,松县一定有着令他不快的回忆。

“但是这次不一样了。”

虞歌恍然抬头,捕捉到了他眼里丝丝缕缕的温柔。

心一跳,她转开目光,“咳,可以确定,你是真的不难受。”

盛景闲轻笑。

电话响起,他接通后低声应了两句。

“我有事要先走,要不要送你?”

虞歌摇头,“不用了,估计肖雨还没吃完。”

盛景闲嗯一声,“有什么事联系我。”

商务车停在楼下,他走过去打开门,忽然抬头看过来。幽深的目光划破黑夜笔直落在她身上,炽热得宛如一团火。

虞歌几乎可以感觉到他眼里的温度,心头微微一颤。

几秒后只见他大步流星走了回来。楼梯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虞歌下意识转身,忽然被抱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夜风轻柔,云层遮住了月亮的大半张脸。光线变得更加暗淡,四周好像也更静谧了。

“抱歉,有点失控。”他紧紧抱着她,声音低沉,“我昨天就想这么做了。”

虞歌抓着他的衣服,耳边是不知道属于谁的狂乱心跳。

“虞歌,我很开心你能来我生长过的地方。”这就好像那些空白的记忆有了她的参与,都变得色彩缤纷起来。

即便是因为其他原因,也足够了。

——

饭局在半个小后才结束。还没下楼,肖雨就捂着肚子喊疼。虞歌只好跟医疗队的人道别,一个人等她。

她站在之前的位置,回想起盛景闲离开前的话,心里一时五味杂陈。

二十分钟后,肖雨双腿发软,一步一步挪了出来。

“不行不行脚麻了,你说盛总怎么不捐几个马桶啊?”都是蹲便,真是蹲死人了。

虞歌凉凉兜她一眼,“在工作室的时候我怎么没发现你有这么多事儿啊?”

肖雨心一提,立刻噤声了。

回去的路上安静多了,一个是顾忌虞歌的脸色,再一个就是路太暗,她走得心惊胆战,连大声喘气都不太敢了。

肖雨用手机照亮,沉默的爬着坡。从没感觉十分钟的路有这样漫长。

忽然,树林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肖雨身子一抖,下意识看了眼虞歌。见她没有反应,忍了忍选择把嘴闭上了。

又走了两分钟,树林里一直在响。肖雨咽了咽口水,胆突突的将手电筒照过去——

深夜里冒出一双泛着绿光的大眼睛。

“啊啊啊狼啊——”

肖雨拔腿就跑,慌忙中不小心绊到了自己,踉踉跄跄的朝前扑去。

虞歌猝不及防被狠狠推了一把,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直接摔到了坡下面。

肖雨吓懵了,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

草丛里忽然又传来声响,随即一只通身黝黑的猫窜了出来。绿眼睛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咻的跑开了。

肖雨抖着呼吸拍拍胸口,三魂七魄终于归位,连忙冲到坡下。

“虞老师你没事吧……”

虞歌有些狼狈的坐在地上,发丝凌乱,脸色有些苍白。她没好气的瞪了肖雨一眼,忍着痛说:“我可能是扭到脚了,你有医疗队的联系电话吗?”

肖雨瞥着她额头上破的地方,吸了吸鼻子,“我、我没留。”

虞歌绝望的闭了闭眼。慢吞吞的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在联系人里翻了半天,指尖悬在上方良久。

“我打电话找人帮忙,你上去等他过来。”

“好,好的。”肖雨赶忙擦掉眼泪,站起来,“我这就过去。虞老师,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虞歌看她一双眼红得跟兔子似的,把苛责的话咽回了肚子里,“算了。如果这几天我走不了,拍照的事就得靠你了。”

“没问题应该的。”

虞歌摆摆手。

等肖雨走了,她解锁电话拨出去一个号码。

“喂,你……方便来接我一下吗?”

.

等了没到十分钟,一声尖锐的刹车声划破黑夜。坡上肖雨紧张过度,前言不搭后语的解释诗经的经过。几句潦草的对话后,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至近。

光亮的皮鞋进入眼帘,随后是剪裁精良的西装裤,再往上,她看到了一双神情慌乱的眼睛。

盛景闲眸子扫过她额头的擦伤,手背上刺目的血迹,胸口极速起伏,脖颈的青筋都绷了起来。

他蹲下身,检查一般逡巡她脸色,声音嘶哑难当,“我抱你起来,我们去医院。”

“好。”

盛景闲冷着脸,仿佛面对的是一块易碎的珍宝,小心翼翼的托住她的双腿和后背将她抱了起来。

“虞老师……”

肖雨想过来帮忙扶着,却被盛景闲躲开,“不麻烦你了,我带她去医院。”

肖雨的手僵在半空中,随即勉强的笑了笑:“那就麻烦你了,盛总。”

回应她的是一道巨大的关门声。

道路两旁没有路灯,车内光线暗淡。虞歌转过头,盛景闲薄唇紧抿,一言不发的望着前方。

此刻他身上的气压很低,眼神也是冷的,侧脸线条看上去也锋利了很多。

虞歌舔了舔干涩的唇,低声说:“肖雨平时是鲁莽了点,但刚才并不是有意的。她以为那只黑猫是头狼。”

“这里没有狼。也没有其他能吃人的动物。”盛景闲不冷不热,“只有愚蠢的人类。”

“喂……怎么还带扫射的?”

盛景闲握着方向盘,手骨骨节绷得泛白,“只扫射你那个小助理。”

虽然她一开始也气得不行,但此刻看见他嘴毒的样子,忽然就觉得有些好笑。

嘴角不自觉上扬,下一刻不小心看到后视镜里擦伤的额头,笑容凝结在嘴边。

……西巴。

“担心留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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