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山河令（1 / 2）

张成岭看着他们，犹豫许久才点头同意。

秦九朝收起黑纸扇，

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把短匕。

“站起来，你这个位置坐下会很疼。你如果实在是很疼，你就找个东西咬着。”

“我不怕疼，我可以忍住。”

“那就好。”话音未落，短匕的锋刃已经割进张成岭的腰部伤口处。

伤口果然已经开始恶化，割掉周围已经化为脓包的肉，用内力将里面的琉璃吸出来，迅速将药粉倒在伤口上。

这个药粉是止血止疼的。

天已大亮，除了累的精疲力竭和没心没肺的顾湘，昨晚睡的香甜以外，其余三人皆是半睡半醒状态。

秦九朝拿着愈合伤口的小瓷瓶给张成岭重新上药。

“喝点水，赶紧把你手里的饼吃了，然后躺下睡一觉。”

几人围着火坐下，吃着顾湘带的干粮。

正吃着，温客行状似无意的朝周子舒的脸摸去。

刚碰到就被周子舒抓到。

“温公子。”

温客行笑了一下，满脸疑惑：“奇怪啊，这触感，是皮肉？怎么摸起来像是你自己长的。”

周子舒无语：“正是在下不才自己努力长的。”

旁边的顾湘、张成岭和秦九朝忍不住笑了，其中秦九朝笑的最大声，可以用哈哈大笑来形容。

“阿湘，很好笑？”

虽是问顾湘，可眼睛却看着秦九朝。

显然是对秦九朝说的。

温客行将碰到周子舒脸颊的手放在鼻前嗅了嗅，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的手指，面上的笑意止都止不住。

这人是谁？既认得流云九宫步，又看破我的易容。周子舒垂眸，心中想着。

温客行凑近周子舒，声音带笑：“我这些年看人从未看错过，你这身骨相，如此清峻，必非凡品，怎会……”

顾湘立马拆台：“主人，你上回还指着一个村姑背影，赞她生得好一对蝴蝶骨，必是美人，结果呀，转过来一看，挤眉弄眼的比猪头肉还油腻。”

温客行不乐意了：“你懂什么？那人先天本是美人，后天潦倒，变得气质猥琐，不算我看走眼。”侧头望向周子舒，“至于周兄嘛，我暂时还看不出破绽，但你一定易了容。”

秦九朝心中讶异，这温客行是什么人？四季山庄多年未出世，他小小年纪竟然能看出四季山庄的易容术。这四季山庄的易容术，就是他，也得赞一声近似完美。

周子舒微笑，盯着温客行问：“美吗？”

温客行俯身靠近，扯动嘴角，笑道：“完美。”

温客行视线转移到张成岭身上，“张公子，头先追杀你那群人戴的鬼面是青崖山鬼谷的标志，这群恶鬼绝迹江湖这么多年，镜湖派是怎么惹上他们的？”

“他们想要这块琉璃甲。”体内的琉璃甲被拿出来了，张成岭索性说了实话，想到父亲给自己说的话，一时冲动，脱口而出，“周叔，你可以帮我保管它吗？”

“既然是你家的，你自己保管为好。”周子舒拒绝了，把张成岭送到赵敬手里，他的任务就完成了，拿着琉璃甲，他的安然生活就不存在了。

秦九朝轻摇折扇，“诶，既然周兄不肯帮你保管，不如让我来保管？虽然它碎了，也值不了几个钱，正巧我这扇子还缺一个吊坠。”

张成岭还没回答，周子舒率先拒绝：“我不同意，你若是缺扇坠，待将成岭送到三白山庄，我给你买个扇坠。”

“周兄，我这扇子似乎也缺了个扇坠，你看……”

周子舒：“……你自己买。”

张成岭委屈的看着手中的琉璃甲，又看看三位大人。

“诶，周兄还是给温兄买好了，我就用成岭手里的琉璃自己做。”

说着，秦九朝将张成岭手里的琉璃甲拿过来，从空间里又拿出一个东西，将琉璃甲放进去，正好形成一个弯弯的小月亮。

小月亮下面是流苏。

看着做好的扇坠，秦九朝满意的点点头，“不错，我很喜欢。以后，成岭，你就叫我秦叔，我和你周叔一起保护你。”

“谢谢秦叔。”

“不客气，不客气啊，日后有人问你琉璃甲去哪儿了，你要么不说，要么就说丢进海里了，找不到了。”

“是，秦叔，我知道了。”

温客行见周子舒背过身去，喝了口周子舒的酒，突然道：“不知道周兄，秦兄，有没有听过一句童谣。”

“五湖水，天下汇。”

周子舒接道：“武林至尊舍其谁。”

“没错，这句童谣，在过去数月传遍了江南，人人都知道这是五湖盟在为了争夺武林盟主而造势。但是在前几日，从越州城传来了奇怪的下半阙。”说完，停住，温客行等待着接话。

谁知，无人理会。

温客行斜眼顾湘，假装咳嗽两声。

秦九朝喝口酒，嘴角疯狂上扬。

顾湘回过神，听到暗示，捧哏道：“主人，是什么呀？”

温客行站起来，稍稍整理衣服，“彩云散，琉璃碎，青崖山鬼谁与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