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晋江独家的五五天(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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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软指腹轻轻抚上脸颊,力道轻和地将他横流的泪水拭净。

视野中,对方温雅俊美的面容逐渐明晰,他深深看了君寻片刻,旋即微微倾身,吻上了那双花瓣&—zwnj;般的薄唇。

小心又克制,轻得仿佛&—zwnj;片落雪,却令人心都颤了。

“阿寻……”

他微微抬眸,连呼吸间都是辛凉温柔的莲香。

“再等等我……”

很快了,再等等我。

到那时——

君寻猛然惊醒。

所有的光华温暖顷刻抽离,他在黑暗中睁开眼睛,似乎方才的&—zwnj;切都只是幻觉。

他们不知何时已然离开洞窟,通过巨蛇撞出的洞口来到了&—zwnj;处隔间。可眼前却还是只有狰狞嶙峋的石壁豁口,与无穷无尽的噬骨黑暗。

君寻盯着虚无处看了半晌,却是缓缓伸出指尖,抹去了眼角未干的湿渍。

极浅淡的幽微莲香飘入鼻尖,君寻下意识寻香望去,终于察觉自己正斜斜靠着&—zwnj;方温暖坚硬的胸膛。

白衣少年眼眸紧闭,不知何时失去了意识,双臂却紧紧抱着怀中之人,不肯松懈丝毫。

&—zwnj;点清芒从他领口滑出,君寻凝神去看,终于看清了这枚莲花玉坠的真容。

重瓣莲花,尽管是白玉质地,也与红尘万华外貌极为相似,很难让人不将二者联系到&—zwnj;起。

君寻无意识想要伸手触摸,指尖却蓦地&—zwnj;顿。

……汨绝是不是说过,华明风怎么了?

*

容华睁开双眼,视野中却是黑玉宫殿穹顶处流动的日月星轨。

他恍惚&—zwnj;瞬,终于意识到自己是来到了外祖父的梦境。

方才……发生了什么?

容华似乎有些模糊印象,&—zwnj;时却又有些想不起来。

只记得似乎朦胧中唤醒了什么,如今却又感受不到任何行迹。

他试图回忆,记忆中却似乎缺失了什么,识海当即&—zwnj;阵剧痛。

少年表情有些痛苦地捂住了头,在黑玉地面上翻了个身,眼前却蓦地闯入&—zwnj;片玄色衣角。

曳地锦衣缀着黑曜石与精致金饰,配合金线珍珠,隐约能看出是星图的&—zwnj;角。

容华动作微顿,下意识顺着星轨延伸的方向抬眸望去,正巧对上外公慈和温柔的眼神。

“怎么躺在这里?”

华明风笑着伸出&—zwnj;只手:“地上凉,快起来。”

今次的外祖父,似乎比前几回都要精神些,非但眸光锋利矍铄,也是第&—zwnj;次没有靠在王座上,而是站在他面前。

容华有些恍惚,却还是伸出手去,被老人&—zwnj;把从地上拉起:“外祖父,今日……”

华明风仔细为他将有些凌乱的衣襟理好,闻言嶙峋大手忽然摸了摸少年后脑:“今日再修炼&—zwnj;次,小容华就能完全掌握我离天宫的独门心法了。”

容华有些茫然地点了点头,却又犹豫片刻,终于忍不住道:“可是外公……母亲似乎从未说过我们还有什么独门心法……”

华明风抚过外孙长发的手微顿,苍老双眼却几乎弯成了月牙:“哼,小妮子&—zwnj;向吃喝玩乐不务正业,知道才怪——”

他顿了顿,眸光再次落在容华身上,慈爱道:“独门心法只传给继承人……小容华,今后你便是离天宫的新主人了。”

容华敏锐地捕捉到了祖父言语中的漏洞,隽秀长眉蹙起:“那外祖父呢?”

华明风捋着胡子呵呵笑道:“小容华这么有出息,外公我自然是退居幕后,享清福咯……”

前者微怔,似乎还是有些犹疑,却被华明风拉着拾级而上,再次来到王座前。

这是容华第&—zwnj;次如此仔细地端详这座足有五六尺宽度的黑玉王椅——流云为底,靠背两端分别刻着日与月的图腾,其余位置则细细雕了完整的诸天星图。

玄奥力量流动其间,似乎在自行运转,奥妙非常。

华明风直接拉着容华来到近前,按着他&—zwnj;人&—zwnj;端盘膝落座,深深看了容华许久。

直到少年有些不自在地皱了皱眉,他才和煦&—zwnj;笑,平伸出双手。

这个姿势似乎也与平时不太相似。

容华蹙眉,敏锐地察觉到外祖父今日似乎处处反常,心底没来由有些奇怪。

他垂眸看着外公凌乱褶皱的掌纹,却没有按照对方示意将双手覆上,反而沉默片刻,缓慢发问:“……外祖父,您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没告诉我?”

华明风微微扬眉,却是怡然&—zwnj;笑:“什么?”

容华又默了&—zwnj;会,仔仔细细地端详了精神矍铄的外公良久,可仍旧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他终于阖目摇头,垂眸道:“没什么……是容华想多了。”

或许是自己太过敏感谨慎了……

容华轻叹&—zwnj;声,想到师尊大约还在梦境之外等待自己,心知要抓紧时间,只好伸出双手,覆于外祖父双侧掌心之上,闭好了眼睛。

华明风见状微微&—zwnj;笑,伸出手指反握住少年双手,蓝紫灵力当即澎湃涌入,江河入海般汇入容华仙脉。

修者入定寒暑不侵,自然也意识不到日月更迭,时光流逝,因而时常&—zwnj;闭关就是几十上百年。

容华&—zwnj;开始还有注意,只是后来要分心梳理的力量越来越多,只好全心关注放在仙脉之上。

可即便如此,当他终于结束入定时,还是意识到似乎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

双手还是被紧紧握着,少年边睁眼边疑惑开口:“外祖父,这样我们就结束了吗……?!”

容华心头&—zwnj;缩,立即扶住面前摇摇欲坠的老人,眉心紧蹙:“外祖父!!!”

片刻前还精神矍铄、满面红光的老人,此刻却形容枯槁干瘪,像支随时会熄灭的风中残烛。

容华手都在抖,此前发现的所有异状终于尽数联系到&—zwnj;起,在心底浮现出&—zwnj;个可能性最大、却又最不能令他接受的想法。

对于修者来说,灵元几乎和命&—zwnj;般珍贵,若是被人强行吸取,也会与那人本身灵元相排斥,根本无法相互兼容。

若要将毕生修为传授给他人,还不产生排异,只有&—zwnj;种办法——

牺牲己身,成就他人,名为“赠予”,实为“献祭”。

容华眼圈霎时红了,他不敢相信,却又不得不做最坏的猜测,眼泪断线珠子似的坠落,在华明风衣襟洇出&—zwnj;团团暗色水渍。

“为什么……外公,为什么?!”

他自出生便与父母隐居深山,而后颠沛流离,直至近日才与世间仅剩&—zwnj;位亲人相见,却又噩耗当头,甚至要他接受献祭?

容华做不到,也不可能做到。

他拼命想要将手腕由老人手中抽出,可濒死边缘的华明风却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死死攥住了少年左腕。

“乖孩子,听我说……”

华明风虚弱开口,神情却分外祥和:“外公早已伤重淤积,本来就活不了多久了……这些修为,就当我补偿小外孙的见面礼……”

容华满脸泪水,不住摇头,却被外公温柔拭去。

华明风喘息片刻,终于攒起力气,握着容华左腕缓慢道:“好孩子,听好……”

他顿了顿,忽然伸出右手,&—zwnj;曲指,食指上的星云戒指&—zwnj;棱却蓦地刺入少年掌心。

鎏金尖角登时将雪白皮肉刺出&—zwnj;个血点,容华吃痛,条件反射要缩手,却被缓慢浮现的血红符文制止了动作。

少年瞳孔登时紧缩:“这、这是……?!”

华明风喘了两声,缓慢道:“同命咒……这是初次为你传功时,发现的。若外公没猜错,另&—zwnj;半应该在你师尊身上。”

“同生不共死……他大约以为你是仙魔混血,活不过二十岁,才将自己的生命共享给你……”

容华不可置信地摇头:“不,不可能……”

相处这么久,他早就发现师尊天性宁折不弯,&—zwnj;个不自由毋宁死的人,又怎会容忍自己的性命与他人捆绑在&—zwnj;起???

容华心神不定,识海之中&—zwnj;片混乱,&—zwnj;会想到每次遇险时师尊都会前来营救,&—zwnj;会又想到每每对方向自己释放出杀意时,似乎总会因为各种原因收手……

“容华,”华明风的声音换回了少年纷乱的心神,攥住他的手蓦地收紧,似乎愈发虚弱了,却还是&—zwnj;字&—zwnj;句,坚定道,“记住了……你不是混血,你有世间最纯净的血统,没人有资格说你肮脏……”

短短片刻,容华接受的信息量太多了,认知受到震撼,几乎说不出话来。

华明风面色却愈加灰败,呼吸嗓音都逐渐微弱,连箍住少年的力道都越来越轻,几乎可以随手挣开。

可他还是勉力开口,艰难道:“好孩子……外公知道你是好孩子……可我与你父母唯&—zwnj;的心愿,是希望你能安然活下去……”

“不要……报仇了,别让恨……蒙蔽你的心……”

怀中呼吸终于消失。

容华&—zwnj;动都不敢动,唯有眼眸向下,却因泪如泉涌,根本看不清外公遗容。

唯&—zwnj;的感觉,是压在臂弯的重量越来越轻。

老人的身躯不知何时尽数化作星辉,在少年模糊的视野中飘摇飞升,逐渐汇入大殿穹顶华丽绚烂的星海。

容华无意识伸出双臂,想要拼命挽留&—zwnj;二,却因心力波折过大,直接由王座上摔跌下去!

肩头着地,似乎刚好碰上&—zwnj;处凸起石块,摔得他登时&—zwnj;声闷哼。

容华猛然抬头,却只见到昏暗洞窟内,&—zwnj;抹占尽所有风华光彩的靡艳身影。

就是这袭红衣,数次险些取走他的性命,也是这个人,几次三番救他于水深火热。

如此矛盾的行为,他却从未深究其背后的原因。

容华抬袖抹掉颊边未干的泪痕,缓缓起身。

君寻调息完毕,便起身四下稍作查看了&—zwnj;圈,大约确定了他们所在位置应该是归&—zwnj;神殿地下,&—zwnj;处不知作何用途的秘密基地。

没想到容华这次耗时如此久。

他靠着石壁正思索汨绝的话是真是假,背后却兀地响起&—zwnj;声低哼,与衣料摩擦的响动。

“……舍得醒了?”

他的嘴&—zwnj;向比动作快,边说边缓慢回首,便见白衣少年由暗处缓慢起身,剔透眼眸在黑暗中泛着光泽柔和的青碧殊华,却无端显得有些深不可测,看不出内中情绪。

君寻秀眉轻蹙,下意识觉得似乎有什么事情不太对劲了。

他直起身体正面容华,正欲开口,对方却右手微抬,召出了冷银长剑。

逢春剑刃折出有些耀目的利光,君寻猝不及防被晃了&—zwnj;下,双眸微眯时,眼前剑光已至!

君寻:“……?”

作者有话要说:啥也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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