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晋江独家的六一天(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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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君摇头失笑,却毫无意外之色:“……就知道你会这般说。”

他伸出手指,隔空轻轻一点。

赤金冠冕登时化作光团,再定型时,竟变作一枚手镯,仍旧是栩栩如生的凤凰姿态,耀目精致,令人移不开双眼。

“那这样,阿寻可喜欢?”

青年抿了抿唇,立即抓着手环戴上左腕,左瞧右看地端详起来。

莲君眉眼柔软:“此为‘濯心’,我在其中放了一缕灵识,能助阿寻压制体内凤火。”

他说着,又在手镯上一点,凤凰手环形貌再变,竟又化作一柄纤长似羽的赤金长剑,剑气清冽澄澈,竟真能将体内躁动的火焰安抚而下。

青年握着剑柄手腕翻转,指尖抚过纵贯剑脊的清透紫晶,最终落在剑格中央,一枚指腹大小的莲花刻印之上,摩挲半晌,爱不释手。

见他喜欢,莲君面上笑意更甚,正欲开口,前者却忽然正色,将桌上三尺有余的狭长玉盒向他推了推,垂眸小声道:“这个……给你的。”

莲君一怔,有些疑惑:“今日分明是阿寻生辰,怎得还要送我东西?”

青年眯着瑞凤眼,凶巴巴道:“想送就送了!”

莲君妥协,笑意柔软:“好吧好吧……只是刚巧,我也有东西要送阿寻呢。”

他说着,也从袖间一抽,取出一枚两尺长短的沉香木盒,放在青年面前案上:“我们一起打开,如何?”

青年抿唇颔首,二人同时开启对方的礼物,却是齐齐一怔。

玉盒之中,是一方七弦古琴,以不尽木所斫,触手生温,琴额一只栩栩如生的凤鸟下,还刻着两枚龙飞凤舞的小字。

反观木盒之内,则是一管白□□箫,萧身雕刻莲纹,细腻温凉,尾端也刻了两枚端正清隽的字体。

莲君:“莫失?”

青年:“……莫忘。”

二人异口同声,念出了琴身与萧身之上的小字。

莲君指尖抚过琴额小字,笑意温软。

“阿寻的字写得越来越好看了,”他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轻轻一拨琴弦,登时一声清越琴鸣响彻莲池水榭,“斫琴的手艺也很棒。”

莲君缓慢抬眸,郑重道:“多谢阿寻,我很喜欢。”

青年一直在抚摸把玩着手中玉箫,感受着其上被莲君加持过能够涤荡心境的力量,神色中有一瞬间的柔软。

“……你的萧也不错。”

他昂着线条精致艳丽的下巴尖,眸光于正在调琴的白衣人身上停顿许久,终于清了清嗓子,低声道:“其实……我还有一物,想送给莲君。”

对方弯着眉眼:“什么?”

青年凑过去,望入前者剔透澄澈的玉眸:“我想送你一个名字。”

莲君一怔,立即含笑点头:“好啊,阿寻要送我什么名字?”

青年看着他,沉默片刻,将桌上大小盒子一推,伸手抓起莲君方才拿来注写经文的笔。

有两个字,在他看来,世间唯有眼前人能与之相衬。

“雪……尘……?”

青年笔尖稍顿,又在一旁落下一道注解——姿容胜雪,纤质无尘。

“好名字——”

莲君边念边点头,笑吟吟道:“不愧是阿寻取的名字,我很喜欢。”

前者放下笔,似乎垂眸斟酌片刻,终于蹙着眉,将一直好奇的问题抛了出来:“你说过,每个名字都有意义。那‘莲君’这两个字,有何含义吗?”

对方似乎也被他问到了,却只是略一思索,笑意柔软:“阿寻是凤凰化形,又与我相处甚久,想必也知道我是什么人了。”

青年一怔,缓慢点头:“……神明。”

凤凰之眸能堪破一切虚妄迷障,是以从他见到莲君的第一刻起,便能看到诸天气运皆隐约在其周身缭绕运转。

更何况,对方也从未刻意隐瞒过,他不止一次撞见莲君释出力量,滋养云池之中的日月星辰。

能得天道如此眷顾顺从,又能掌控映照世人命运的星轨,除却神明,凤凰根本不做他想。

“神明生于大道衍化之间,本是没有名字的。”

莲君眸光微动,落在纸上龙飞凤舞的两枚大字上:“自由来去,掌控世间法则,至高无上……这样的存在,名字等同于因果。”

凤凰也是承天孕育,他说到这里,已经足够让青年明悟了。

“因果”对于神明来说,唯有一个意义——束缚。

一旦沾染,即便是超脱世外的神明也要跌落云端,坠入万丈红尘,想出来就难了。

可即便如此,方才莲君接受他赠名时,也没有半分犹疑。

凤凰有些懊悔,连眼眸都黯淡下来:“……你怎么不早说?”

他送了,对方接受,冥冥中因果已成,连反悔都来不及了。

“没关系的。”

莲君闻言,却只是抬手,抚了抚青年柔软垂坠的青丝,微笑道:“我和阿寻的因果,早已结下了。”

凤凰一怔,可对方却似乎在此方面不欲多言,直接转移话题:“之前说好了,待阿寻过完生辰,我们便前往碧霄游历。”

他点了点宣纸:“明日下界,我便叫这个名字,阿寻觉得如何?”

谁知对方闻言,却将笔一搁,垂眉摇头:“……不好。”

莲君偏头:“哪里不好?”

青年轻哼一声,反手将玉箫抱入怀中,一字一句,缓慢开口。

“神明是碧霄的,莲君是无上境的……”

“雪尘……是凤凰的。”

*

君寻并没能在躺椅上休息太久。

相反的,今日天不亮,他便被一群鱼贯而入的青衣侍从吵醒,从躺椅上拉下来梳洗换装打扮,又被一路引着来到离天宫辉煌华丽的正殿,与一群衣着相似的应选者们站在一起。

君寻困得不行,只好自行找了个靠墙的位置,朝着远处空旷的大殿宝座打盹。

风瞳也在队伍之中,并未认出君寻便是与自己交锋两次的帷帽人,却也立即警觉起来,似乎是感受到了危机,甚至掏出一把小镜,开始细细补妆。

君寻懒得理他,边打瞌睡,边回想昨夜紫珠作用下再次梦见的场景。

雪尘……

如此特别的名字,偏偏新圣也取了。看来,离莲神复苏之日,也不会太远了。

君寻下意识将灵识沉入储物空间,想去寻那一对自到了圣宫便被他丢在角落的琴萧,见其中空空如也,才惊觉自己原本的身体早已灰飞烟灭。

……只是可惜了那一对莫失莫忘。

君寻沉默片刻,懒懒抬眸,眸光再度落上高处仍旧空无一人的宝座。

大殿之中早已人满为患,想必是原定的选妃大典早该开始了,可作为主角的圣人却迟迟未至。

上首的一众魔君中,唯有花孔雀似的汨绝满不在乎地自斟自饮,余下几人则面面相觑,正在小声议论。

君寻轻笑一声,稍稍直起被繁复华衣压酸的背脊,却是不动声色地绕开人群,向着殿侧小门溜达过去。

主角不到,那还有什么热闹可看。

他本想将身上装饰卸下,好好伸个懒腰,却偏有一阵清冽山风穿过楼台窗棂。

明心花香被若有似无的一缕清冽莲香所掩,君寻稍稍眯眼,暂时止了原本的打算,反倒举步向着香气飘来的方向迈开了步伐。

离天宫虽大,构造却不似仙域风格那般弯弯绕绕。

君寻绕过两个弯,便见方才还在大殿上首交头接耳的几位魔君由远处转出,在青衣侍从接引下来到一处偏殿前,推门而入。

就在大门开合的瞬间,君寻眼尖地透过重重帘幔,瞥见了一角干净无瑕的白衣。

再靠近些,便有一道清澈低沉的嗓音隐约飘来,只是听不清楚。

门外两名侍从才关好门,便发现了君寻的存在,目露惊艳的同时,却也发现了他的装束,立即上前将人拦下。

“这位应选者,此地不可踏足,还请回到正殿等候。”

君寻薄唇一勾,广袖之下,指尖轻动。

二人刹那被不知从何而来的剑气击晕,齐齐倒地。

来到门边,里面的争执声愈发清晰,终于能让人听清内容。

此前那道低沉悦耳的嗓音透着无奈,缓慢道:“……我真的无心于此,各位莫要再劝了。”

一道有些苍老的声音急道:“圣人,人都在大殿等着呢,您好歹去看上一眼,万一有顺眼的呢!”

前者沉默一瞬,声音却含着一丝几不可查的疲惫:“……不会有的。”

他顿了顿,又道:“多谢诸位费心,只是我早已心有所属,终此一生,不愿、也不需要再看他人。”

“可那人已经死了!”

那道苍老声音再次开口,几乎有些哽咽:“圣人……离天宫一脉传承万年,不能就此断绝啊!”

“长老慎言!!!”

圣人嗓音本就温雅,再加上涵养,哪怕被这般逼迫,也不曾对这些人恶语相向,哪怕冷脸。

可此时他却骤然发怒,连隔着一道厚重殿门的君寻都感受到了空气中开始躁动混乱的灵波。

“诸位皆是外祖父好友,关心容华,无论是从前趁侍从不备将人塞到我榻上,还是此次借我出行设下选妃大典,容华都可以不追究——”

圣人嗓音冰寒疏冷,一字一句:“但,我绝不能容忍任何人,妄议师尊。”

独属于圣人境的威压流泻而出,殿内顿时静得落针可闻。

众位魔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有些不甘愿,却又不敢再开口说些什么,正僵持着,厚重殿门却发出“吱呀”一声,被人缓缓推开。

似乎有股桐花香气幽幽飘来,含着难以分辨的焚香味道。

此时似乎不该有人前来,更不可能在没有通报的前提下介入这般情景。

是以众人都有些意外,连圣人都缓缓抬眸,视线落在了逐渐开启的殿门之上。

只见缓缓开启的描金大门之后,缓缓步出一道颀长身影。

他身着今日应选者的繁复华服,一头青丝被金冠玉饰绾起,更衬得那张世无其二的靡艳面容愈发张扬昳丽,引人心弦。

光华在他身后,却不及他耀眼之万一。

站在最后方的魔君之一立即反应过来,竖着眉头开始指责:“你是应选者?怎的这般不懂规矩,敢离开大殿!”

谁知那人却缓缓抬眼,露出了一双潋滟深邃的藤紫凤眸。

与上首圣人对视的刹那,紫眸深处流转的美丽星海立时漾起一抹骄矜张扬的笑意。

众人不由呼吸一窒,却见那人伸出一根白皙修长的手指,直指遥遥相对的白衣圣人。

“自然,是来找他的——”

圣人端坐高位之上,面具遮住了全部神情,只露出一双青碧玉眸,此刻却也悲喜不辨,令人无法琢磨。

见他不表态,诸魔君胆子就一点点大了起来,你一言我一语,开始指责来人。

“如此放肆,必不能让你入主离天宫的,你放弃吧!”

“别以为生得美,便能如此妄为——”

君寻本只是扶着门,与白衣人遥遥相对。

此刻闻言,隽秀眉梢却蓦地一挑,忽然玩心大起。

他微微直起背脊,反手带上殿门,却是向着上方高位迈开了步子。

一边走,一边抬手,取下了束发的金簪。

华丽精致的凤簪被他随手一抛,砸落地毯之上,碰出一声有些沉闷的脆响。

如瀑青丝失去束缚,纷纷流泻而下,而那些充作装饰的玉饰也少了支撑,沿着鸦羽乌发一路滑落,珠落玉盘般坠上他摇曳满地的朱红衣摆。

殿内登时一片哗然,可君寻却懒得听他们在议论什么,只是一直盯着圣人冷若冰霜的玉眸,并从中捕捉到了一丝几不可见的涟漪。

他轻笑一声,水葱般的玉指却缓缓下移,一颗、一颗……拨开了最外层华服的暗扣。

繁复厚重的羽衣本就难以穿着,暗扣一解,立即沿着青年优雅瘦削的肩颈线条散开,褪羽般层层垮落,露出里面一层柔顺垂坠的火红中衣。

“大胆!怎、怎可当众解衣!!!”

一名老者气得跳脚,听声音,似乎正是方才君寻在殿外所闻,与圣人争吵的那一位。

他根本不屑搭理,直接迈开步子,跨过地上散落的大氅,继续向着前方高位走去。

步伐间,朱纱翻起令人心旌摇曳的红浪,几乎要人跪地拜倒,只想求他一眼垂怜。

老人面色涨红,吹胡子瞪眼:“如、如此放荡,真以为圣人会为你所动吗?!还不快出去!!!”

可君寻却还是只盯着圣人,闻言笑意盎然,眉眼弯如弦月:“你怎么不问问你的圣人,他喜不喜欢?”

老人险些背过气去,反观圣人,却仍旧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只是青碧眼眸深处,有光华肉眼可见地沉了沉。

君寻低笑,指尖却动了动,搭上了腰际的衣带。

他颇有些恶劣地咧嘴一笑,紧接着随手一抽,身上红纱便层层脱落,露出内里两层修身轻薄的冰丝长衫。

诸位魔君恨不得将这人打出去,可他们才和圣人吵过一架,此刻对方不表态,他们也万万不敢僭越,只得边指责,边别开视线,不敢直视那位动人心魄的美人。

君寻视线微动,却是落在圣人握住扶手的指尖上——若真不为所动,怎的连指节都发白了?

他眼眸微眯,见对方仍旧没有表态的意思,心里也有些不爽。

眼看着美人手指再动,竟是准备开始解冰丝长衫的衣带了,圣人蓦地肩膀微沉,侧殿之中乍然清风席卷!

鼻尖莲香刹那馥郁,君寻只觉得眼前一花,整个人就被一股力道卷起一抛,重重摔上一处柔软平台。

他本就没睡好,此刻更是有些头晕,缓了一会才支起身子,却发现自己竟倒在一张格外宽敞的软榻之上。

而那抹白衣,就在他面前不远处,正垂眸望来,眼底清光闪烁,冰冷疏离。

君寻下意识想要挪去榻边起身,却被对方伸出手指,隔空一握——

铁钳般的力道登时卡上下颌,君寻被迫顺着他的方向抬头,耳边便响起一道清冷冰寒的嗓音,甚至还蕴着缕显而易见的杀气。

“我不管你是谁,又是哪里派来的。但,若再敢顶着这张脸做些出格之事……”

“——别怪我不客气。”

换了旁人,恐怕早就被圣人威势与言语间的杀气威吓得说不出话来了。

可君寻却仿佛根本没听见他说什么似的,只是秀眉轻蹙,抬眸开口,嗓音缱绻微哑,有如魅魔耳语。

“……你摔疼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好了!手不疼了!

明天开始复更!

红包掉落,啾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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