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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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雪折鬓边头发还湿着往下滴水,就开始从包里往出翻干粮,梨绒落绢包可以用来保存食物,但是容雪折很少这么干,最多不过装点干粮和盐。

说是干粮,却还保持着从蒸笼里拿出来包在油纸里时的色香味,一贯挑剔的叶白衣,这次倒是难得的没有嫌弃。

容雪折又摸了一包酱牛肉和豆皮卷出来,对叶白衣道:“先将就着填饱肚子,到了下个镇子再找家好的好好点两个菜。”

“那些小破馆子也都差不多,就那个样吧。”叶白衣用牛肉和豆皮卷儿加在了白馍馍里,咬了一大口。

容雪折也是这么吃的,他坐在一处大石上,“我厨艺平平,只会照搬菜谱来做,要是我师弟沈剑心在,你就有口福了,他一贯嘴巴寂寞。”

听着容雪折调侃他不肯亏了嘴,叶白衣倒也不反驳,他数十年没有吃过热食,如今打算与从前做个了结,款待一下自己的嘴巴怎么了。

他反对容雪折道:“你应该向你师弟学学,就算修道也没必要亏待自己,我看你师门应该不是清修,没有那一堆的戒律,那满足一下口腹之欲有什么的。”

容雪折眨了眨眼睛,他歪头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不隐瞒了,他对叶白衣道:“我是不是没跟你说过,我尝不到食物的味道,除了辣味。”

叶白衣好看的眉毛突然皱了起来,送到嘴边的馍馍又放了下来,“你的味觉怎么回事?”

“就是失灵了嘛。”容雪折对周子舒和温客行说的很坦然的话,却莫名的不想对叶白衣说。

所以他尝不出柿饼坏了,所以他说过他的听觉、嗅觉都很强,却从来没提过味觉,叶白衣回忆起这些除了心疼这小崽子,更是不由得心头火起,一把扣住了容雪折的手腕,“你的五感缺二,经脉中寒气纵生,你身上还有什么病症?”

“没了,真的。”容雪折伸出空着的手捏掉叶白衣脸上的面渣,其实他刚到纯阳的时候冻得一身是病,很长一段时间因为喉咙受损话都不能说,吕祖为他请来药王孙思邈,能治的都治好了,只有视觉和味觉无法治愈。

其实他挺满足的,就算江湖上盛传万花医术能够起死人肉白骨,也终有力所不能及之处。

“你若让我发现你骗我……”叶白衣手下力道又重了两分,却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没有什么能威胁容雪折的,喊打喊杀的容雪折也未必会怕,他视线扫到在一边踩倒了一片小草的踏炎,指着踏炎就说道:“我就把你的马卖掉!”

“你这么幼稚,你爹娘知道嘛。”容雪折被他捏的腕子疼,看着踏炎把草踩得东倒西歪却并不吃,就知道它在挑嘴,他对叶白衣道:“我又没骗你,你威胁我什么我都不担心。”

“没大没小。”叶白衣白了容雪折一眼才松手,他的年纪做容雪折的祖父都绰绰有余,这个小崽子把他当年轻人,竟还问候起他父母来了。

叶白衣手劲儿够大,捏的容雪折的手腕一时不过血,平素掩盖在衣袖下雪白的腕子显出一个泛红的手印来,容雪折活动了一下手腕,血液恢复正常流通后,红印就散了下去,唯独四道指痕微微发青,看来要过几天才能消了。

很快叶白衣就发现,他低估了容雪折的没皮没脸,这小子从刚刚开始就追着他说要白衣吹吹,痛痛飞飞。

惹得叶白衣伸手想敲他的脑壳,但他抬手一挡,叶白衣看到他手腕上突兀的指印,又把手收了回来,忍气吞声的由着他撒娇撒痴,简直比容炫小时候还烦人。

但要让容雪折来说,这才哪儿到哪儿,叶白衣是没见过他师弟沈剑心满地打滚的样子。

待两人上了马,容雪折又借口手腕疼不肯牵着马,让叶白衣拉着踏炎的缰绳,两匹马的距离一下就拉近了不少,其实就算不拉着踏炎的缰绳,踏炎也不会跑错方向。

“白衣,你若认识什么名医,可否帮我一个忙,我师兄受了很重的内伤,寻常大夫没法医治。”

叶白衣冷笑,“我就说你师门请的大夫不行,等看了你的病,顺带着可以给他看看,不过我可不给打保票,免得给你师兄治死了,你要拽着我的裤子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听着叶白衣把纯阳和四季山庄混为一谈,容雪折有点头疼,这事解释起来就得从头到尾的说一遍,到时候如果叶白衣问他爹是谁,又要涉及到容炫,现在琉璃甲已经把江湖闹得这么乱了,容雪折没法心大到像当初对着周子舒和温客行一样什么都秃噜了。

现在还没等他想好怎么给叶白衣解释清楚,叶白衣突然催马,拉着踏炎冲了出去,容雪折只能闭上嘴,免得先吃了一肚子官道上的土。

他们俩正好赶在岳阳城关城门之前进了城,驿站的马累的站在水槽边喘的厉害,踏炎乌骓却仿佛没什么大事一样,跟在容雪折身后用脑袋拱他。

容雪折戴着斗笠挡住了脸,因为不想被赵敬知道他的行踪,暂时不打算在城内露脸,“白衣,我们先去给踏炎买点点心,然后我带你去吃饭,顺便见见我师兄,我再给你解释我师门的事。”

“呵,我算是看出来了,容雪折,你跟你的马一个德行,可是被宠得一身毛病。”叶白衣就没见过这么会撒娇的男人和这么会撒娇的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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