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掉了(2.20更新)(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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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么?”幸鸿光一句话打消了江恒的疑虑。江恒点点头:“醒了。”

幸鸿光语气还是平静,一只手插在口袋里,“那我等你哥来,我进去看看她。”

要是他一个人进去,江恒肯定会皱眉,但是听到他和江储一起进去,江恒多看了幸鸿光两眼,没再他脸上看出什么异样,才点了点头,在病房斜对面靠墙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江储很快就跟着护士问过来了,看到幸鸿光站在这里,表情有点诧异。

“你还真找到了。”

江储坐在椅子上,看了江储和幸鸿光一眼,见他们进去,他坐在椅子上没动。

他现在心情有点复杂,不打算跟着一起进去。

陶萄才小口小口地喝了半杯水,刚把杯子放在床头柜上,门外便传来了响动声。

她抬眼看去,正好与推门而入的幸鸿光视线相撞。

陶萄将手一点点缩回被子里。

病房里阳光太好,上午时分,大片大片温暖的光线从窗户的玻璃里透进来,有半边打在了陶萄盖着的被子上,陶萄看到幸鸿光的那一刻,便莫名想到了他在墙头剪梨花的样子。

那个时候太阳也是这么好。

他说什么来着?

“我叫幸鸿光,鸿光是‘书剑醉烟艇,鸿光醉绮窗’的鸿光。”

陶萄眯着眼睛看他,只觉得有些刺眼。

他站在阳光里,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衣领上有一圈艳红色的细边,下身是灰色的西装裤。

穿的单薄,也就看得出肌肉骨骼的轮廓。

陶萄第一次觉得有人从头到脚都挑不出错误来的。

“陶萄,好点了没?”

后面进来的江储声音带着几分关切。

陶萄声音还是有点哑:“好点了,昨天就是淋了点雨,发了高烧,不小心在人家家里晕过去了。”

“昨天那么冷,还在外面淋雨?”

这次说话的不是江储,而是幸鸿光了。

他的话听在陶萄的耳朵里,很是好听,也听不出太多的责备来,就像是邻家哥哥的关心。

江储朝他瞥了一眼,眼神古怪。

“还撑了把伞。”

幸鸿光道:“早知道下雨,自己也要带把伞去。”

“……没看天气预报。”

“那真是运气不好。”

幸鸿光一只手还是放在兜里,语气稀松平常地和陶萄说起话来。

两人仿佛不是在聊陶萄晕倒这件事,而只是单纯地在聊天气。

江储一阵无语,打断了两人的对话:“这是带不带伞的问题么?”

“下雨了就走呗,就一定要带伞。”

江储看着他俩的眼神,就仿佛在看两个神经病。

陶萄还没说话,反而是幸鸿光先反驳,语气淡淡的:“怎么能走?”

“来都来了,东西没带回去,雨都淋了,不多等一会儿,和白去一趟有什么区别。”

江储:“你没看人都在病房里了么?你是你,人家小姑娘是小姑娘。”

幸鸿光:“所以下次早点看天气预报。”

幸鸿光淡淡地说着这话,眼睛却看向陶萄。

他的眼神格外的黑,如同两颗清透的琉璃珠子,长在眼眶里面,眼白也是尤其清透。

被幸鸿光这么一看,陶萄心里升起一点如烟如雾的轻薄感。

倒是也不知道说什么。

于是江储和陶萄都听着幸鸿光说话。

他往窗台的位置走了两步,然后站在那里。

阳光抚上了他半边头发。

幸鸿光仿佛有金光加持,头顶上闪烁着漂亮的圣父光环似的。

只可惜说出来的话却是:“淋雨也也说不上多不择手段。”

“我当年为了不让我爸妈离婚,连车都直接撞上去,差点就残了,还好我命大。”

“你看,要不是我当年被送进了重症病房,现在我爸妈也不会还呆在一块,我不也没死么?”

他说这话的时候,也还在笑,声音也还是平平静静的。

一只手插在口袋里,斜斜地靠着没有放映的电视机,那衣领处一圈红色的滚边,衬得他越发像是个玩世不恭的人。

江储怒了:“你还提你那陈年旧事是不是,你真是仗着自己当年没死。”

幸鸿光又道:“死了又怎么样?”

“你!你别在人家女孩面前讲这种话,口无遮拦了是吧?”

幸鸿光像是被江储说得有点无奈。

他长长叹了口气:“我又没和你说,储哥你这么急做什么。”

江储在内心骂道:不就是因为你没和老子说老子才制止你的?!!神经病!

江储好久没见过幸鸿光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了,他还怀疑幸鸿光对陶萄有意思,现在一看,有意思个屁,他是恨不得陶萄也和他得一样的偏执病疯子病。

江储拉着幸鸿光便要走。

幸鸿光倒是也没反抗,被江储拉着往门外走,眼睛却盯着陶萄看。

他的眼睛真的很好看,很特别的漂亮,也不单是漂亮而已,陶萄如是想到。

她抵了抵自己尖尖的犬牙,感到有些口渴,她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朝着床头柜摸索而去。

陶萄发现自己不会控制自己的情绪,每次当碰到刺激性的人或者物的时候,她的血液就要烧起来了一样。

明明手里还在打着点滴,冰凉的液体一点点流进她的血管,但是她却感觉脑袋又开始发烫起来了。

一阵一阵的。

“砰。”

床头柜的被子被碰倒了。

“哐当。”

杯子里面的水在地上溅起水花,而玻璃杯的碎片四分五裂。

幸鸿光和江储被这动静弄得齐齐停住。

陶萄看向幸鸿光,幸鸿光眉头一皱,便大步朝着床边走来。

“全碎了,没受伤吧?”

“需要打扫一下。”

陶萄沙哑着声音开口:“需要。”

她面上染上一层薄薄的红晕,看起来像是感冒的症状。

“你能帮我收拾一下么?”

“我来吧。”

江储皱着眉头说道、

陶萄却道,“不用了,江储哥,就让幸鸿光帮我弄。”

江储还要说什么,陶萄却朝江储道:“江储哥,你先出去,我有点话想和幸鸿光单独说。”

她叫江储叫哥,叫幸鸿光确是直呼其名。

江储满脑子写着问号,不过大概是陶萄的眼神太过纯粹,他停顿了一会儿,便道:“那我在外面等你们。”

说完,江储便大步走了出去,还顺便带上了们。

“咔嚓。”门合上了,病房瞬间便安静了下来,就连两人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幸鸿光没说话,抽了两张纸,低头将地上两块较大的玻璃碎片捡起来,丢到了垃圾桶里。

等陶萄喊他的名字,他才抬头看向陶萄。

“幸鸿光?”

“嗯?怎么?”他瞥向她。

眼神中似乎带着几分对世事的轻蔑。

“没什么,就是觉得这挂水有点冷。”

陶萄将自己带着针的那只手给幸鸿光看了一眼,有点青紫色,在白皙的手背上尤为醒目。

幸鸿光眸色深了深,却也道:“挺正常的,我挂水也这样。”

说完,他又去拿扫把,望着他的背影,陶萄勾唇轻笑了起来。

听到陶萄的笑声,幸鸿光又回头看她。

他问:“你笑什么。”

陶萄脸上一片砣红,出了点汗,几缕漆黑的发黏在额头上,虽然穿着寡淡的病号服,却也挡不住她的美丽。

那张脸一旦沾上点颜色便变得妖气。

她的那双狐狸眼轻轻地掠过幸鸿光的眉眼,然后划过他穿戴着红边白领的脖颈。

“我喜欢你说话。”

她的声音是干哑的。

这打在幸鸿光身上的阳光也明明是轻薄温暖的,在这么一刻,幸鸿光却忽然觉得这光线有些粘稠。

“为什么?”他声音不在意似乎地问道,脸上的表情很是潇洒的。

陶萄像是看到了另一个自己似的。

她脑袋有些热,声音便显得愈发缓。

“不知道。”

“就是,挺喜欢你说话。”

“还有,喜欢你的衣领。”

不知为何,那鲜艳的红边让她想到小时候她精心照料的,放在高墙上的那盆矮牵牛。

那盆矮牵牛开花的时候,也是这种刺目又耀眼的红色。

“想摸一摸。”就像那时摸着它的叶子一样。陶萄这样想。

那一刻,好像有什么东西碎掉了。对幸鸿光而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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