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彼岸(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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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晚虽累,却也欣慰。她嗑的cp结婚了,这是一个嗑学家所能达到的最高成就。

婚礼前夜,塔纳托斯收到了他的婚服。

阎罗摆出一个锦盒叫他打开看,塔纳托斯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红衣。

他将衣服拿起展开,发现是一件华夏传统的大红婚服,手感舒适,款式华美,惊艳绝伦。衣服拿在手中很有分量,因为上面有大量刺绣。

大袖与背后都绣着大朵大朵的彼岸花,肩上有龙在祥云中游走。

更绝妙的是,若将衣裳翻转,里面没有任何线头,彼岸花都变成雍容华贵的牡丹,云中金龙则转为凤凰,竟是双面绣。

塔纳托斯被震撼得一时失语。波塞冬之前问阎罗买了许多件华夏嫁衣,每一件都很美,塔纳托斯其实也很想要一件,可不好意思提。阎罗送他的这件,却远胜塔纳托斯曾看到的所有华服。

“最好的当然要给我们小死神了。”阎罗满意地看着塔纳托斯被震撼到的画面,“我一针一线缝的,好看吧?”

塔纳托斯更惊讶:“你,你缝的?”

“又没好好记住我的话,我不是跟你说过,我会刺绣,要给你绣一件么?难不成还会骗你?”阎罗眉眼一扬,“我们华夏旧时新娘子是要给自己缝嫁衣的,不过呢,你不会做针线活,我也舍不得你扎了手,就替你做了一件。婚履也顺便帮你纳了,怎么样,为夫是不是很贤惠?”

一双精致的红色婚鞋也出现在塔纳托斯面前。那天阎罗带塔纳托斯逛商场买鞋,亲手为他穿鞋时就清楚了塔纳托斯的尺码。后来日日抱着,对他身体尺寸也了如指掌,做出的衣服鞋子都很合身。

塔纳托斯被巨大的惊喜砸中,甚至顾不上阎罗的自称:“可是,你哪来的时间……”

这衣服这么漂亮,一看工程量就很浩大。他和阎罗几乎形影不离,从未见阎罗做过针线活。

“怎么没时间?每晚你睡着后,我都在给你绣衣裳呢。”阎罗道。

塔纳托斯:“……”

晚上通常都是他被阎罗搞得很累才熟睡过去,阎罗竟然还有多余的精力绣花……

塔纳托斯只有一个字,服。

翌日,阎王大婚。

阎罗的婚礼没有谁会不给面子。这次来的宾客比上回无常成亲时来的还要多,身份一个比一个尊贵,送的礼也一个比一个贵重。

阎罗的手笔很大。宴请群仙用的酒是万年的佳酿,餐前水果是九千年的蟠桃,佳肴用的食材都生长在充满灵气的洞天福地。不仅地府,烟落小区也摆上三日流水席,妖怪们吃了道行都大有精进,纷纷感谢阎王殿下难得的大方。

地府没有日月,光线昏暗,就用明珠点缀。大颗大颗的夜明珠不要钱似的装满整个地府,连黄泉路两旁都点满明珠做的路灯,使这座永夜之国亮如白昼。

忘川河里的恶鬼此前又被阎罗狠狠镇压了一波,不许它们在大喜的日子哭丧。此刻河面放满河灯,摆渡用的渡船也被装饰成画舫。白玉铺成地砖,古色古香的城池宛如繁华盛世。地府所有宫殿都铺满红绸,挂起灯笼,一派喜气洋洋。

修普诺斯金色的眼眸里映出张灯结彩的地府盛况,惊叹道:“冥王陛下,感觉我们输了。”

他们为塔纳托斯准备的西式婚礼也很尽心尽力,但完全比不上阎罗的穷奢极欲。

哈迪斯不说话,默认。

修普诺斯放下心来:“真好,塔纳托斯一定会幸福的。”

另一边,倪克斯目光又欣慰又伤感,抬手抹了抹眼角。

厄瑞波斯安抚地拍拍她的肩。

在众神以为已经受到足够的震撼后,最惊艳他们的一幕出现。

身着大红婚服的阎罗和塔纳托斯携手出现。

阎罗俊美的眉眼在大红映衬下魅惑到妖冶,最让他们震撼的却是那名红衣少年。

华夏的着装,希腊的容貌,本该矛盾违和的搭配却碰撞出异样的惊艳。勾勒着大朵彼岸花的嫁衣披在银发少年身上,清冷混合着明艳,东方夹杂着西方,说不出的视觉震撼。

阎罗牵着塔纳托斯的手,走到大殿中拜堂。

阎罗不拜天地,只对倪克斯微微欠身,随后两拜都是和塔纳托斯对拜。

塔纳托斯很聪明,看过无常拜堂,不需要他教就学会了华夏的礼仪。就是演练的时候,婚服下摆太长,总是踩到,跌到阎罗怀里。

好在这回没出什么岔子。

没有神敢灌阎王酒,也没有神敢没眼色地闹洞房。阎罗拜完堂后就愉快地把塔纳托斯拉去新房,至于宴席上的客人,就让那群属下招待。

洞房花烛,芙蓉帐暖。

塔纳托斯看着阎罗递过来的酒,正打算一饮而尽,就被阎罗按住手。

阎罗攥着酒杯,含笑道:“小死神,华夏的合卺酒可不是这样喝的。”

塔纳托斯一怔,眸子里闪过迷茫。

那要怎样?

阎罗将手从塔纳托斯的臂弯间穿过,唇瓣抵着酒杯,眸子望着少年,连嗓音也喑哑几分:“……这样。”

这距离近在咫尺,让少年的脸庞和耳朵都被阎罗的气息喷薄得发烫。塔纳托斯学着阎罗的样子喝完交杯酒,不自在道:“好,好了。”

阎罗勾唇:“都新婚夜了还这样害羞,待会儿可怎么洞房花烛?”

塔纳托斯捏紧衣摆:“……又不是第一次。”

所谓洞房花烛,早就被阎罗打着教学的名义得逞了。

阎罗弯眼:“那为夫就不客气了。”

……

“小死神,教你一个词,夫君。”

“夫……君?”

“对,再念一次。”

“呜,夫君……”

绣着大片彼岸花的婚服半褪,显出少年白皙光洁的脊背。阎罗吻着塔纳托斯的后颈,轻轻道:“小死神,凡人给彼岸花编出各种凄美传说,可它本没有意义。”

“它只是业火化身,尽管后来将它收服,思及业火焚身之苦,我总还能生出痛楚。”

“我突然想赋予它一种花语,日后再看到彼岸花,想的便不是我的苦楚,而是我的幸运。”

塔纳托斯问:“什么?”

“我与天道相争,本该一世孤苦。它不能再插手我姻缘,我亦不能无中生有,为自己写段情爱,却何其有幸——”

阎罗俯身吻上他红唇。

“遇到来自大洋彼岸的爱人。”

塔纳托斯是他命运之外的意外。

他不信命。可当西方死神不远万里来到华夏,于中元节夜晚邂逅东方阎罗,本该永生没有交集的神明最终永生相伴。

他突然相信命中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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