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打架只要你不慌,慌的就是他们(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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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耀宗想说,我当然知道他。

脑袋里轰一声,炸的他眼冒金星,久久能回神。

杜春分就知道会是这样,朝他胳膊上拧一下。

邵耀宗痛的陡然清醒,难以置信地张口结舌:“杜杜——杜局?!”

杜春分微微摇头,“是杜杜杜局。是杜局,杜启元。”

“你你你——你爹?!”邵耀宗惊差点咬到舌头。

杜春分:“是,是是他。”

邵耀宗张了张口:“我——我……真的?”憋出来,连连摇头,“可能,可能,绝可能!”

“可能人家一个局长跟你一个小营长套近乎?”

邵耀宗:“我——”顿时“我”出来,改量杜春分。

杜春分点头。

邵耀宗摇摇头,“春分,你知道我脑子没你转的快,这个时候就别开玩笑了。”

“你也说这个时候,这个时候我还有心情跟你开玩笑?”

邵耀宗还是信:“他是你爹,当初你还让师长跟军部电查‘61’?”

“我跟他分开的时候就比甜儿大一点。他常十天半月归家,我娘喊他二哥,保姆喊他先生,我压根知道他叫啥。”

邵耀宗还是无法接受。

总感觉在做梦。

杜春分:“我说你叫邵耀宗,平平安安知道你叫啥?”

这倒把邵耀宗问住了。

“所以?”邵耀宗咽口口水,润润干涩的喉咙,“他真是你爹?”

杜春分:“出意外是他。”

“什么叫出意外?”

杜春分:“我爹身形微胖,看起来很壮。你说他瘦。我爹常年带着金丝框眼镜,跟汉『奸』一样。我后来问过甜儿,他没戴眼镜,所以我也能确定。”

“甜儿知道?”

四个孩子贪嘴。她们偶尔想吃零食,杜春分就买。安东没『奶』糖,但有软糖。她一年多来从未给孩子买过硬糖。

家里突然多一包硬糖,邵耀宗很奇怪,怎么买那么多硬糖。杜春分当时随便找个理糊弄过去了。如今要让邵耀宗相信,能旧事提。

那些硬糖一次出现在家里,虽然小半年过去了,邵耀宗还有印象。仔细想想糖出现的那日,可就是杜局来家属区遛弯的那天。

证据摆在眼前,邵耀宗仍然无法接受,杜春分是农家女,是局长的女儿。更无法接受的是他连叔都叫出口的“杜局”居然是他老丈人。

邵耀宗冲杜春分摆摆手,找个板凳坐下,“容我缓缓。”

杜春分想说,都啥时候了。你磨叽也分时间。

看到他魂附体的样子,杜春分无奈地去厨房做饭。

九月初安东的天气尚且秋高气爽,没下霜,也没变天下雪,蔬菜种类多,杜春分本算晚上做盖浇面。

邵耀宗那个样,老杜生死未卜,杜春分也没心面擀面条。洗一把白菜叶,用猪油炒一下,倒入开水,下一把挂面,两个鸡蛋搅匀,锅开了就喊孩子回来吃饭。

杜春分的声音让邵耀宗无法再自欺欺人——是做梦。

邵耀宗张了张口,试探着问:“你爹,真是——杜启元杜局?”

“回魂了?”

邵耀宗:“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

邵耀宗捏捏眉心,“那是杜局。”

“他是命大,现在就是『乱』坟岗里的一堆白骨。”

沈雪那些人做事很周密,留给“陆拾遗”的是一具尸体。然而他们的人没料到前去探梁冰死活的人是“陆拾遗”。“陆拾遗”恰好认识沈雪,所以他认为那具尸体是“沈雪”。

死的敌人,“陆拾遗”没必要上报。导致“梁冰”多活二十年。那天他才会说是他的疏忽。

知道偷梁换柱的人多,他们内部也以为沈雪牺牲。所以把真正的梁冰埋了。当时“陆拾遗”还在计划假死脱身,还在敌营,他知道大概埋在什么地,前些天就亲自走一趟。

敌人的衣服鞋子极好,二十年过去,梁冰变成一堆白骨,衣服隐隐能看出来,鞋子还在。“陆拾遗”就跟当地的同志把梁冰移到烈士陵园。

在梁冰安息当日,沈雪被执行枪决。

消息传到这边师长就告诉邵耀宗,让他也一起高兴高兴。

独乐乐如众乐乐。

邵耀宗回来就把此事告诉杜春分。

现在杜春分这样说,邵耀宗地想起剩一堆白骨的梁冰。

邵耀宗:“我们在这里没什么危险,他又是局长,出来进去都有人保护,真是他干嘛还偷偷『摸』『摸』的?”

“幸亏偷偷『摸』『摸』。我天天对外说无父无母,突然出现个爹,部队人查我,他突然有个闺女,他领导也查他。他在敌营多年的消息公布出来,那些潜伏的特/务能放过他?”

邵耀宗摇头,他们连自己人都杀,怎么可能放过杜启元。

“既然底下人知道,你还这么担心,是是怕上面的人整他?”

杜春分其实也说准。

她爷爷『奶』『奶』都知道她爹干啥的。他二叔二婶以为她爹娘早死了,毕竟她爹要没死,爷爷『奶』『奶』去,她嫁人生孩子,她爹可能回来看看。

亲爹娘都瞒这么死,杜春分觉即便上面知道,知道他“前科”的也没几个。可是要恰好其中一个跟老杜对付,那也够他受的。

杜春分:“所以我让你去问问师长政委。”

邵耀宗下意识问:“他们也知道?”

说出口就知道问了句废。

杜春分刚刚就说了,他喊杜局大哥,师长政委嫌他懂事。

“我这就去师部?”

杜春分:“吃饭。”说出来现对,四个小崽子还没回来。

“她们几个呢?”

几个孩子大了,胆子也肥了。

杜春分在院里喊一句压根没用,邵耀宗去抓。

邵耀宗满心满眼都是“杜局是他岳父”,“杜春分是局长的闺女”,哪还记找孩子。

“我去找她们。”邵耀宗把几个孩子从胡同口抓来,连问都没问,就倒热水给她们洗脸洗手。

四个小孩洗好,清水也变浑浊。

邵耀宗服气:“你们这是在哪儿弄?”

“她们能干净就是你我的闺女。”杜春分瞥一眼孩子,“快点,再吃面就坨了。”

甜儿:“我喜欢吃坨的。”

“那我喊你们咋回来?”

杜春分的嗓门大,几个孩子见了。平平安安要回家,甜儿小美现爹没出来,以为娘刚做饭,离吃饭还早。

哪料到是娘骗人,是爹今天反常。

甜儿可敢把错推到邵耀宗身上。然娘肯定以为她狡辩,知悔改。

“娘的声音太小啦。”甜儿道。

杜春分扬起巴掌。

邵耀宗拦住:“先吃饭。”

杜春分担心她爹,也没心教训孩子。

邵耀宗见她这么容易说动,也猜到她心里有事。

十来分钟干完面条,邵耀宗疾步往师部。

师长政委也是刚吃过饭从食堂回来,还没到办公室。

今儿该邵耀宗值班,他直直地朝俩人走去,两人给他使个眼『色』,先一步去办公室。

办公室的灯拉亮,邵耀宗就进来了。

邵耀宗突然就知道该怎么说。

师长政委互相看了看,都有个好的预感。他上次这样可还是现沈雪异常的时候。这个节骨眼上再来一个沈雪,他俩都被换掉。

赵政委问:“邵营长,有事没事?”

邵耀宗张了张口:“我——你,是,春分,春分她爹,是,是——”

“你知道了?”

师长赵政委异口同声。

邵耀宗长舒一口气,原来是真的。

两人又同时问:“你怎么知道的?”

邵耀宗:“滨海人,姓杜,以前干过情报工作,太巧。年龄也对上。”

师长好奇:“小杜说的?她之前怎么知道?”

“身材对上。”邵耀宗想想,“春分说她爹以前胖。”

师长笑道:“她也想想她爹以前在哪儿。敌营上层油水那么足,他又是坐办公室的,胖才怪。”

“解放后他也没瘦。”

赵政委道:“这个我知道。她爹还是坐办公室。一天十二个小时分析底下的人收集的材料。见天日,没时间锻炼,也容易吃胖。现在是局长,天天办案抓人,工作量又大,想跟以前一样可容易。对,看你这样才知道?”

师长也觉有什么地对,赵政委一说,他也想到了,“她瞒了那么久,怎么突然想起来告诉你?”

邵耀宗想说什么,看到办公桌上的报纸,指着报纸上的内容,“春分说她爹情况复杂,又刚端掉一伙人,怕隐藏在咱们内部的敌人趁机击报复。我跟她说你们明天去宁阳开会,她希望你们能绕去公安局帮她看,看一下还在在。”

两人顿时沉默下来。

部队风平浪静,是因为这里是边境,鸟拉屎的地。没公交车,道路也好,闹革/命的懒过来。

宁阳可是北战区权利中心。

师长禁叹了一口气。

邵耀宗心慌,“师长,政委,要你们带我——”

“想哪儿去了。”赵政委瞪他一眼。

赵政委师长还指望把邵耀宗送上去,邵耀宗以前的老首长现在的岳丈能记住他们的好,拉他们一把。

杜启元的情况可能很好也是猜测。凭杜启元那种连亲闺女都认的谨慎态度,扳倒他也怪难的。再说了,杜启元在敌营那么多年,心志坚定,没那么容易被倒。

他们怎么可能因为一时的困难就落井下石。

师长道:“我们是担心你岳父。你今天过来,我们也算去看看。理现成的,沈雪事件。沈雪虽然枪毙了,她安排的人可能还在查。我们好奇去问问,那些人疯的六亲认,也让我们见杜局一面。”

赵政委点头:“否则我就说他们是沈雪的同党。”

师长拍拍腰间的枪,“他们再厉害也怕这个。”

邵耀宗放心了:“那我回去告诉春分?”

师长:“让她放心。”

两人都把说到这份上,杜春分一觉到天亮。

翌日,秋风乍起。

杜春分想起山上的板栗、松子核桃。

安东的天进了阳历九月随时变。说定哪天一夜醒来就下雪了。下雪天可好弄松子板栗。

杜春分本来也算今年再弄一些。可她今儿没心情。

领着几个孩子到副食厂,杜春分看到陈月娥跟几个女人在西边聊天,瞬间起精神。越是这时候越能颓,越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午饭后,杜春分帮三个同事洗洗刷刷。

三点钟就收拾好。

杜春分趁下课去找廖星,放学把甜儿她们几个带她家去。

李慕珍等人在她身边,见状,刘翠华忍住问:“小杜,有事?”

杜春分:“我突然想到山上的板栗该熟了。板栗去。你们去去?”

周秀芹禁说:“都这时候了你还有心吃板栗?”

部队家属区虽然没人闹革/命,可外面闹大。知哪天就轮到她们,以至干啥都没精神。

今天干再好,也耽误明天被关起来。

杜春分:“越是知道哪天就轮到咱们自己头上越珍惜。”

李慕珍想想,“可是吗。仇也一天苦也一天。”

刘翠华想起早年躲避飞机大炮的日子,“春分说对。就算明天死,也能当个饿死鬼。我去找人借棍。”

杜春分:“她要来,要她一起。板栗放长,咱们吃完也是便宜陈月娥那些人。”

周秀芹问:“部队是许陈月娥上山?”

李慕珍禁说:“小周,你咋那么实。许陈月娥,还许跟她关系好的人上山?”

去年板栗树低层的树枝被陈月娥祸害的轻,后来有人想吃板栗,能找会爬树的杜春分。

今年那几人还想找杜春分。杜春分天天上班,又照顾四个孩子,她们一直犹犹豫豫没好意扰她。

李慕珍等人回家拿箩筐的时候看到关系尚可的人,就告诉她们杜春分板栗。结果除了陈月娥那一伙还没下班的,都跟杜春分上山了。

浩浩『荡』『荡』有十几人。其中就包括姜玲。

哪天孔营长到风声,怀疑她爹娘的事,需要师长赵政委出面,这些军嫂的唾沫也能淹死他。

杜春分想到这点,爬到树上的很起劲。

一个小时后,每个人都背着半箩筐板栗高高兴兴地下山。

师长政委甫一下车,就看到各自的爱人端着一小盆板栗北边来。

赵政委禁问他爱人:“你上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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