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9章 1022救赎(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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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div  class="contentadv">        你做什么——比西格玛提问的速度更快,已有物体坠落到他刚才站的地方。

        大量插在地面上的金属片。

        那些都是已经歪七扭八的凶器。

        是由许多半融的手术刀,以及剪刀融合在一块儿的,成为长枪形状的刃物集合体。

        看到那些凶器大量地坠落下来,西格玛预想着——这座医院里的所有手术刀、剪刀,以及骨锯之类的工具,该不会都将聚集到这里吧。

        “答对了,小子。那家伙可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大量集合医院里的刃物喔。”

        变成船长的影子在稍微远离西格玛的地方笑道:“好了,『第二场考验』来了。小子,克服这关,成长给我看看吧。”

        西格玛不将其视为对手,他推测那些刃物的飞行轨迹,朝它们飞来的方向看去。

        接着——

        在刃物射来之处,也就是医院五楼左右的位置,有个与白色墙壁垂直伫立的男人身影。

        “……唔!”

        一阵悚然。西格玛的魔术回路顿时变得不安定。

        虽然处在一旁的潜行者的魔力也变得暴乱,但是—

        仿佛无视重力般地伫于墙壁上的“那个”所蕴含的魔力,其可怕程度更是凌驾潜行者之上。

        又或者,不只是魔力感知侦测到的感觉,以使用魔术的佣兵身分,长久战斗下来练就的本能来形容或许也可以。

        ——“那人”很危险。

        ——虽然听影子提过这里有“吸血种”存在,但是“那人”是即使在吸血种中也是属于高阶的存在。

        ——虽然不是“最高位”那类存在,但和寻常的魔物可是不同等级。

        ——“那人”原本就是人类不能为敌的对象。

        西格玛仅有一次经验。他曾经与类似的东西战斗过。

        那时候是与其他有名的魔术师、使用魔术的人,大家一起联手才好不容易将其打倒,但是——此刻处于自己眼前的“那个”,是比自己打倒过之物更危险的存在。身为使用魔术的人,西格玛累积至今的生存本能正在不断地敲响警钟。

        那人对瞬间僵,不是因为恐怖,而是受其魔力所震慑的西格玛说道:

        “……你采取的判断不错,小鬼。”

        “……?”

        西格玛对这句话感到疑惑。

        “那人”一边慢慢地拍手,一边继续说下去。

        “要是刚才……你做出搁下令人怜爱的她一个人撤退离开的那类行为,我就会挖出你的心脏,弄碎磨成烂泥后和沙子混合在一块儿,然后撒到养猪场的饲料箱里喔。”

        男人一边宣言着不知为何只有养猪场单方面会受损的话语,一边满脸笑容地降落到地面上。

        礼仪端正地行礼过后,他一边怒瞪着西格玛,一边露出忘我的笑,做出这种怪异的表情说道:“但是,你现在做出的判断也很糟糕,小鬼。”

        与刚才说过的话完全颠倒,男人说出极其不讲理的发言。

        “区区的人类,居然做出与我亲爱的人儿共步前进这般行为,这种事我绝对饶恕不得。说起来,光是我亲爱的潜行者自然地与你这种家伙对话,我就已经『忍无可忍』了。”

        男人喀喀地弄响脖子后双臂大开,伴随着凶狠的笑声与自身的激愤,放声主张道:

        “我要让你的身体死不了,再将你的魔力回路一条一条地『吸下来』。还要戳烂眼球粉碎骨头剥下血肉侵犯脑髓冒渎心脏搅拌肺脏,将五脏六腑蹂躏至径寸大小。啊啊!啊啊!对了!就活生生地将身体剁成成万上亿条细丝,撒到养鸡场的饲料箱里吧!”

        男人随着语调渐渐紊乱,拱下背仰望过反射着金色英灵的宝具光辉的夜空后——又切换成忘我的微笑,转头看向潜行者。

        “当内心能接纳的仅有对象变成那样子的时候,你会产生什么样的感情呢?啊啊……哦……太棒了!美人儿,你果然棒极了!光是想像你被自己的泪水弄脏身体的样子,我就要飙泪了!”

        看到一边说话,一边当真流出欢喜之泪的男人——捷斯塔,潜行者早已展开行动。

        她抹除自己的感情,将累积到刚才为止的激愤附加到魔力上,朝身为自己御主的魔物一跃而去。

        同时,从剑士借给自己,用来代替魔物之魔力的临时魔力中——将大半的魔力量,注入进自己的宝具。

        “黑剡缠绕——”

        【非想巡灵(Zabaniyah)】——

        ············

        身穿金色盔甲的英雄王—“裁定者”吉尔伽美什仍然站在一开始伫立的教会屋顶上。

        已有数处插着宝具的教会屋顶,虽然到处都正在逐渐崩毁,或许是因为有铺设牢固的结界之故,屋顶才勉强能维持住形体。

        在第三者的眼中,那仿佛是美丽的舞蹈。

        在生死夹缝间以不寻常的速度飞奔舞动的剑士,其模样不禁吸引了正在实际观测那副光景的缇妮,以及使用远见术式的众人的目光。

        王与王的斗争。

        但是,那绝非公平之战。

        那副景色,看起来是一名王者,在伺机要对坐镇高处的金色王者以下克上的构图。

        反过来说,也能视为是居于高位的王者,正在制裁下位王者的画面。

        但是,剑士也因此才要进击。

        既然同为王者,优劣就会随着时势改变。

        这场以争夺那优势为理由掀起的战斗,让两人此刻的攻防可谓是在打一场仗——一场仅在王者的灵基之间进行的,世界规模最小的“战争”。

        不过,其中一名王者拥有子民打造完成,再由王搜集到的无数财宝。

        相对的,另一名王者却只有七个“支援者”。

        裁定者一方,黄金色的王绝无一丝大意,认真地朝剑士倾注攻击。

        但是,对于缠绕黄金的王之攻击,过去人称“拥有狮心”的王仍然没有停止进击,而且又让身体更加速,穿过死亡的夹缝。

        神速。

        通常,英灵间的战斗看在人的眼里,多的是脱离了人类范畴的表现。

        但是,即使将这点考虑进去,剑士的速度还是显得有些异常。

        身为英灵的基盘性能,本身具有的速度。

        施加魔术性的增幅处置,得以达到的速度。以及只能说是得自英灵之座赋予的,与他逸事相关的某种“加护”造就的速度。

        将其一切都交错组合后,具备了以英灵而言也是特异速度的剑士,在化为战场的林立大楼间四面八方地跳来跳去,同时以圆形的轨迹一点一滴地缩短距离。

        —度行动过的狮心王的进军,其威力的确相当于横扫大地与海洋的暴风。

        ——“只有具备避风加护的将军,才总算能阻止他。”

        令人如此传颂,无与伦比的进军速度。

        有“总是以平时行军速度的三倍速奔赴战场”这种逸事的狮心王,与对方的距离终于缩短到剑能触及金色英灵的地步。

        “哦,即使不敬也要站到我面前来吗?”

        总算能开始了——金色的王说出仿佛带有此意的话语,施放“国王的财宝【Gate  of  Babylon】”,同时往身后飞去,打算再次拉开一大段距离。

        但是,那成为给予剑士大好机会的状况。

        “——『恒久遥远的……胜利之剑【Excalibur】』!”

        剑士奋力跃向飞舞于空的金色弓兵,以手中绽放光辉的剑,劈出化为巨大光带的斩击。

        “天真!”

        接着,吉尔伽美什在自己面前显现出无数面盾牌,光带在其抵御下随即雾散。

        “没想到你会用那种模仿星之遗物的赝品来对待我。要不是我正在进行裁定,这已是足够你死上万次的愚行了,杂种!……唔。”

        当扩散开的光点消失,吉尔伽美什一让浮着的无数面盾消散时,才发现一直处于前方的剑士竟然已经失去踪影。

        而且还感觉到,在着地的自己身后,教会倾斜的屋顶下方传出庞大的魔力。

        金色的弓兵双眼一眯、转头看去,便见到架着剑的剑士身影。“——『恒久遥远的【Ex】…胜利之剑【calibur】』!”

        由斜下往上的捞斩,击出第二次的光带。

        但是,那一击也如刚才一样,受到无数的盾牌抵御住。不过——

        威力与先前的第一击是不同等级。承受那波攻击的盾牌被往上推起,使金色王者的身体浮上数公尺。

        “你……”

        金色的王从盾的隙缝间,确认到剑士的手中正握着自己射出的宝具。

        “我说过会跟你借用了吧?”

        剑士紧握住长剑宝具,同时钻进浮起敌人的正下方,并且直接又让剑缠绕光辉。

        剑士最初手握的装饰剑,在他第一次解放真名时,就伴随着那一击粉碎了。

        但是,缠着神话时代气息的宝具,即使在第二次解放真名后仍然健在,继续拥有身为宝具的性质。

        剑士就这么以仿佛喷出魔力般的形式,击出了第三次的光带。

        金色的王向正下方展开盾牌抵御,虽然有防住这一击,但是身体又被推上更高空。

        然后,剑士又往那里击出第四次的光带。

        剑士从教会的屋顶接连地朝天击出第五次、第六次的光之斩击,完全不给对手重整态势的时间。

        更恐怖的是,就在挥击间的间隔缓缓缩短,斩击次数超过二十次的时候,光的绽放已经毫无间断,呈现一条从地面击出、贯穿夜空的巨大光带。

        简直就是在宣言,这不仅是无限的连击,也是永无止尽的强烈一击。

        ············

        数分钟前医院前,停车场。

        时间回溯到稍早之前。

        在医院与大马路之间,设有一座停车场。

        那个具备适度宽敞空间的地方,因为驱人结界的影响,几乎没有车在这里停放。从这里到约翰被打飞到的医院入口之间,完全没有障碍物。

        由于约翰受到攻击,导致还留有余力的所有警察一起展开行动。

        他们手上都各自握有不同的“宝具”。

        这些本来已经失去神秘或魔力,早就是单纯遗物的武器,经由术士之手写上传承后,成为了“仿造品宝具”。

        他们的攻击,可以说已经将所有想得到的作战—举凡佯攻、从死角偷袭等花招都加进去了。

        实际上,他们之间的合作,比起在警察局与潜行者交战时的表现,可以说甚至有更高的水准。

        但是——夺走狂战士的宝具,得手恶魔之力的弓兵,不但毫不回避,甚至也不用手里的武器击败他们。

        他的身体虽然承受了一切击向自己的刀、箭,以及枪弹,但是丝毫看不出有发挥效用。

        “可恶……这家伙,也和那个叫捷斯塔的死徒一样吗……!”

        其中一名警察咬牙切齿地说道。

        他们的脑海里,浮现了在警察局遭到蹂躏瞬间的记忆。

        虽然面临到逐渐成为当时状况的重演,但是每个“二十八人的怪物”的心里都不存在逃走的选项。

        要是在这里撤退,获得“正义”称呼的我们——自己的存在意义将会荡然无存。

        他们与约翰一样,体内都栖宿着那句出自局长之口,接近暗示的话语。话虽如此,他们也不期望牺牲生命,不断地思考究竟该怎么做才能阻止眼前的怪物。

        在他们思考的期间,化身成异形的弓兵迈步走来。但是,刚才瞄准要害的攻击全部被他身上的布料挡住,伺机攻击裸露的手臂或侧腹时,虽然与击中布料不同,的确有“攻击命中了”的手感,但是仍然不及“成功给予有效打击”的领域。

        不仅有那块让攻击完全无效化的布料防身,裸露的肉体也有不寻常的强度吗?

        而且,虽然警察队还没正确理解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考虑到他得到了恶魔之力这件事,其耐力与魔力抗性最好视为也有得到相应的提升吧。

        既然这样,眼前的敌人不就已经没有任何弱点可言了吗?

        就在警察队的脑中浮现出“放弃”这个词的时候,异形弓兵正一步一步地确实迈步逼近。

        “……?这家伙,为什么不一口气攻过来呢?”

        一名警察提出疑问,其他警察则答道:

        “对耶,他明明可以瞬间就击垮我们这些人啊……”

        这时候,在保持着距离的地方冷静观察状况的女性——身为局长的副官,也是“二十八人的怪物”实质上的核心人物之一的贝菈·列维特说道:

        “我想,大概是在警戒状况吧?”

        她身为警察的同时,也是纯正的魔术师。

        虽然贝菈生为魔术师家系中的妹妹,但是由于姐姐的魔术回路贫弱,身为妹妹的她便继承了魔术刻印,在母亲的养育中长大。

        身为姐姐的艾美莉亚,就在毫不知情魔术世界之事的情况下,在史诺菲尔德从事医生一职。

        由于贝菈的家系属于肩负责任、必须协助这场圣杯战争进行的一方,所以继承当家之位的她,便在继承母亲部分的魔术回路的状态下,参与了这场圣杯战争。

        虽然尚未完成移植所有的刻印,还是个半吊子的继承人,但是在“二十八人的怪物”中具备不可缺乏之实力的贝菈,确实可称为是局长的心腹。

        那样的她接着采取的动作,是从腰间的装备腰带,取出一支与现代装备不搭调的小支玻璃试管。

        她将玻璃试管扔向为敌的弓兵面前,并且用手里握紧的装饰特殊的转轮手枪狙击试管。

        子弹准确地击穿试管——下一瞬间,扩散出了广范围的烟幕。

        那不只是普通的烟幕。那阵烟充满会随机变化性质的魔力,可说是用于干扰魔力感知的烟幕。

        想当然耳,看到那阵连视线都会遮蔽住的浓密烟幕扩散开来后,弓兵低沉地喃道:

        “……竟然做这种可恨的事。

        接着,那副巨大的身躯仿佛像要避开烟幕一样,大大地往横一跳,移动位置。

        贝菈的预测是对的。

        异形的弓兵——阿尔喀德斯警戒着的是其他要素,并非警察队。

        是突然出现的剑士,以及与他开始交战的英雄王吉尔伽美什。

        那两人现在虽然正在互打,但难以预测何时会将矛头指向自己。

        而且,阿尔喀德斯不只感觉得到剑士那边还存在别的英灵的灵基,一开始以“水盾”抵挡住自己试图摧毁医院的攻击的神秘魔物,其气息也还没有消失。

        这并非一场信守礼仪的决斗,而是一场攻其无备,出其不意,连身后一点破绽都不能被看到的无尽混战。

        清楚这个道理的阿尔喀德斯,虽能瞬间屠杀四散于周围并攻向自己的警察队,但既然不能露出任何破绽,也只能谨慎行事。

        这般状况,正是因为警察队具备一定以上的实力才得以造就。他们累积至今的事物,以及赌上性命的觉悟,绝非白费。

        在场的警察有二十五人。

        剩下的是局长的护卫以及搜集情报的人,他们都留在警局里。虽然要让先遣队前往目标病房,但是由于出现了弓兵操纵的地狱魔犬——地狱三头犬之故,目前仍然没有任何人抵达病房。

        “要不要派几个人绕去缲丘椿的病房?”

        手握弓之宝具的女警小声说道,贝菈对此静静地述说自己的见解。

        “少少几人过去的话,万一附身操丘椿的英灵是敌对的,将会白白牺牲掉。要去的话,我希望由能靠一己之力应付状况的狂战士前往,不过他……”

        那个狂战士的灵基身负重大损伤,也许已经在费拉特的令咒下脱离战线了。

        “……如果那名英灵明白缲丘椿已经成为目标,应该会为了保护主人采取某些行动才对。她目前还没有离开医院,就表示可能还没察觉到这个状况,又或者是根本不想保护她.又说不定是拥有绝对的自信,不用移动燥丘椿也能彻底保护好她。就是这几种可能性之一吧。”

        可以的话,希望是最后那个可能性。贝菈一边这么想着,又拿出几支试管向周围投出。

        才以为那些用魔术投出,飞上天空的试管是要广范围地包围现场,却立刻全部遭到子弹击碎,同样的烟幕又随即遍布周边范围。

        贝菈原本打算用这阵烟幕阻碍敌人,并趁着这短暂的时间下指示,派谁当斥侯前往病房,但是——

        “白费功夫。”

        异形的弓兵将长在背上的恶魔翅膀一振,便在周围刮起充满浓烈魔力的风。

        带有不祥魔力的风化作几道小型的龙卷风,像要吃掉烟幕一样开始捕捉烟幕。

        “这样的怪物……到底要怎么对付啊……”

        一名警察脸颊痉挛地说。就在警察们的脸上就要泛出绝望的色彩时—

        一道身影冲过了烟幕的空隙。

        “住手!没用的!”

        虽然看不清楚在暴风与残烟中的人的长相,但是察觉到那个人穿着与我方一样制服的警察们,纷纷喊出制止的话语。

        实际上,连阿尔喀德斯也认定那是无谋的突击。

        逼近自己的警察无论采取什么攻击,都不可能对自己管用。

        要是对方采取无视涅墨亚狮皮的加护,以拳头实行殴打攻击可能会管用。但是要那样做,若没有蕴含相当的魔力,就连造成擦伤都办不到吧。

        阿尔喀德斯很明白,自己唯有在拉弓的瞬间会阻碍到双手,而那将成为曝露给其他英灵机会的破绽。

        尤其是那个英雄王。即使他正在与剑士交锋,还是有可能顺势朝自己击出必杀的一击。或者若“流弹”直击到涅墨亚狮皮缝隙处的情况,甚至会直接成为致命伤吧。又或者,要是自己拥有留在变质前的,具备十二条命的宝具在身,或许就会不太介意地全力拉满弓——但是,现在并非值得露出那个破绽的状况。

        既然如此,就像最初打碎脖子的那名勇敢警察一样,用挥舞手臂的一击除掉吧,就这么决定。

        阿尔喀德斯手臂举高,等待躲藏于黑暗及烟雾中的警察向自己逼近的那一刻。

        接着——在那瞬间,阿尔喀德斯感觉到自己身后膨胀起庞大的魔力。

        “!”

        ——这股魔力是……剑士吗?

        是正在与吉尔伽美什交手的那个剑士,击出了什么宝具吧?

        虽然感觉到那股魔力并非击向此处,而是朝天击去,但是阿尔喀德斯并没有将目光从这个逼近眼前的小小威胁身上移开。

        这样的行为,是否真的出自连对矮小的敌人,都有做好不容大意的心理准备之故?

        否。

        阿尔喀德斯并不是不移开目光。

        而是“无法移开”。

        那是他具备的“心眼”发挥作用的结果。

        并不是出自本能。

        是至今累积起来的技能、经验、最后锻炼出来的五感,以及构成他的血肉一切都支配了灵魂,拒绝移开目光。

        现在,在场真正应该警戒的,不是其他的英灵。

        而是迫近眼前的一名警察。

        他累积起来的一切都这么告诉自己。

        而其理由,马上就会明示。

        在阿尔喀德斯的身后,一道光柱贯穿天空,照亮了迫近眼前的警察的脸。

        此时,对方的脸正好从被龙卷风刮开的烟幕缝隙间露出,见到那张脸,阿尔喀德斯呻吟道:

        “什么……?”那张脸无庸置疑,正是先前被他打断颈骨,击飞到医院入口的男人的脸。

        “喔喔喔喔喔喔喔——啊啊啊啊!”

        男人发出不成言语的吼叫,用力往大地一踏。

        那瞬间的加速度已经超过自己的预测。

        比展开防御的手臂到达定位的速度更快,男人矮小的身体以如同炮弹般的气势朝阿尔喀德斯一跃,来到布料上方——

        使出飞身膝击,对着被布包裹着的异形弓兵的鼻梁全力撞下去。

        “约……约翰!”

        警察们发出惊呼。

        依他先前被打飞的方式,许多警察都想像到了“当场死亡”这四个字。

        即使约翰具备魔术回路,却没有一子单传的魔术刻印。

        如果拥有能在濒死状态时行使魔术、修复自己的魔术刻印就是另一回事,但是并未拥有刻印的约翰竟然能够得救,何况还是以具备了和先前判若两人的力量的方式现身,根本没有人想像到会有这种事。

        但是,约翰就是出现了。

        而且是缠绕着凌驾寻常魔术师的魔力,并且用那股魔力将肉体与神经强化了数倍的状态。

        ——约翰。

        ——原来如此,这个男人叫做约翰吗?

        承受了飞身膝击的阿尔喀德斯,即使就这么被往身后撞飞——仍然一边冷静地将对手的情报记在脑中,一边在空中翻转身体,双脚朝下着地。

        但是,那双脚却被不知何时又绕到他身后的约翰扫开。

        “哦……”

        说出钦佩似的话语后,阿尔喀德斯单手撑住地面,用空着的手臂接下约翰迫近而来的追击。

        肉与骨头咯吱作响,冲击窜过阿尔喀德斯全身。

        约翰就那么直接赤手空拳地反覆连击,完全不让阿尔喀德斯有拿弓的空档,持续加以打击。—发生了什么事?

        ——他与刚才简直判若两人……不对,应该说成长了?

        即使身为魔术师,也已经超越常人的领域。

        生前累积的经验正告诉自己,眼前的警察体内充满的力量,已经足以匹敌曾在古希腊之地战斗过的敌将膂力水准。

        ——是宝具的力量?还是术士做了什么事?

        虽然阿尔喀德斯确认这波攻击对自己的身体有造成损伤,但是还不到觉得有危机感。

        和遭到亚马逊人女王用宝具殴打时相比,只觉得这股疼痛就像是被幼童捶打一样。

        但是——他对眼前的男人采取了最大限度的警戒。

        ——为什么?

        阿尔喀德斯一边卸开连击,一边思考。

        ——“我为何要警戒这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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