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树民梦游天宫地府,石大夫偶遇心仪之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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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树民梦游天宫地府,

石大夫偶遇心仪情人。

郑树民一行六人在北京学了一年多,他同几位战友经过考试拿到国家评定的三级厨师证回到部队。军需处的领导让他先在机关食堂协助工作,已经把他们转志愿兵的名额报了上去,只等批复下来,就在这当口上,他家里来了一封加急电报,说他父亲病危,让他马上回家探望。

郑树民拿着电报心急火燎的跑到军需处处长办公室,把电报递给何万年。

何万年接过电报看了看,略微想了想问:“你今年的探亲假还没休吧,你是想休探亲假还是请几天的假呢?”

郑树民心想:如果转成志愿兵了,穿上四个兜的干部服装,再带上代遮的大檐帽,回到家乡还可以在亲朋好友面前显摆显摆,可现在还是一个兵!于是他说:“处长,我想请几天的假,回家看看,如果我父亲的病情没有什么大碍的话,我就马上回来,您看可以吗?”

何万年说:“可以!”顺手递过去一本便签说:“你写一张请假条,这一次就给你七天的假期,你抓紧时间回去,抓紧时间回来。”

郑树民穿着一身工作服,背后背着一个印着“为人民服务”的军用背包,包里装着军装和几张旧报纸挤上了火车。这趟火车的旅客特别多,火车又到一个大站后,车箱里就像是状豆包一样,挤得满满登登全是人,他把坐位让给一个刚上车、气喘吁吁的老头后,便把准备好了的报纸铺到坐席下面,一个匍匐前进的姿势便钻进了坐席下面。“二等卧铺”也不错嘛!他躺下后便开始回想当兵前的一些往事。

郑树民刚到十二岁就跟着大人们到农田地里去干活,因为他还是一个小孩子,所以就只干大人们干的一半的农活,拿大人们一半的工分,俗称“半拉子”。十五岁那年他就开始和大人们干一样多的活,拿大人们一样多的工分,甩掉了“半拉子”的帽子。这农田地里的活实在是太累人了,并且有时候所挣的工分还不值钱,如果赶上北大河涨大水,他们所种的庄稼将棵粒无收,所挣的工分也就一文不值。如果赶上这样的年头,老百姓就得靠吃国家的反销粮过活,由于工分不值钱,老百姓吃的反销粮就得欠生产队的,生产队欠国家的,这些债务就得等到年头好了再还。他不甘心一辈子都这样爬垄沟找豆包过活,但是他没上过几天的学,没有文化,又没有什么手艺,最大的希望就是长大后能当兵去,争取在部里好好干,干出点名堂来好被留在部队里。一九七三年年末机会来了,大队组织全大队的适龄青年开参军动员大会,大会上公社武装部的郝部长动员大家说:“同志们,一年一度的征兵工作开始了!参军是我们每一个青年人的义务,扛枪保卫国家的安全是我们每一个青年人的责任,咱们大家要勇跃报名参军。看有谁要报名的请举手。”

郝部长的话音刚落,郑树民就站起身举手大声喊道:“我要报名参军。”

郝部长问他:“你叫什么名字?是几队的?你为什么要报名参军?”

“我叫郑树民,是二队的,当兵扛枪保卫国家光荣,我一个人当兵光荣,全家都光荣。”

郝部长听他说完,让他坐下,然后对大家说:“郑树民同志说的好,咱们一个人当兵光荣,全家都光荣。孙连长,你把他的名字记上,他是咱们大队今年第一个报名参军的。看一看下面还有谁举手报名的。”

到最后,全大队这一次来开会的三十几个适龄青年当中有十个报名的。二队生产队长的儿子这次也来参加会议,但是他没有报名,后来他听说这一次所征的兵是炮兵,天天鼓捣大炮玩,于是他就磨起他当队长的父亲,也非要这一次当兵去。队长只好去找大队民兵连孙连长,对他说:“郑树民那小子的家庭历史有问题,他太爷是大地主,到他爷爷这一辈出了一个败家子,这个败家子又抽大烟又耍钱,一顿把势把他祖上留下的一百多亩地的家业全都败光了。到一九四五年东北解放时他们家才成的穷光蛋,四七年土地改革划分阶级成份时他们家才成的贫农。你一定要想办法把他拿下来,然后把你甥换上去。”

孙连长和二队长是连襟关系,于是说:“我外甥要当兵,我不帮忙谁帮忙!今天已经通过政审了,明天就要通知他们上来体检身体。一会儿我就去公社找郝部长,把这情况和他汇报一下。你回去后先别告诉郑树民明天体检身体,让你儿子来,等体检完身体,发了军装后,不就过去了吗。”

当郑树民看到队长的儿子穿上了军装,他一下傻了眼,他赶紧跑到公社找到郝部长,这才知道有人说他们家历史有问题,被人给替换了下来。他大声的问郝部长:“他凭什么说我们家的历史有问题?政审不是都通过了吗,我们家可是正儿八经的贫农!他说我太爷是大地主,我还说他爷爷是国民党的特务呢,好使吗!郝部长,您可要为我做主呵!当上当不上兵就是您说了算,求你了,您就让我去当兵吧!您不让我去,我就硬去,等军车一走,我就跟着他们走。”

郝部长拍了拍郑树民的肩膀说:“孩子:我知道你迫切的要去参军,但是你这一次连身体都没有参加体检,怎么去呀!今年当兵的名额都已经定下来了,军装也都发下去啦,已经没有办法更改了。这样吧,你回去,等明年咱们公社就是有一个当兵的名额我也让你去。”

没有别的办法,郑树民只有听郝部长的话,委屈的抽抽嗒嗒的回了家。

第二年开始征兵时,郑爸爸问郑树民:“三儿,你还想去当兵吗?你要是还想去当兵,那你就让你妈给你抓两只大母鸡给郝部长家送去。”

这两只大母鸡可真是好用,让郑树民顺利的当上了兵。

郑树民躺在“二等卧铺”上回忆着往事,想着想着便昏沉沉的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呼呼悠悠的上了南天门,他刚要往里进,这时守门天将增长天王出来了,大声的喊道:“你是从哪里来的野小子?竟敢私自闯入天宫。”郑树民抬头一看一天将手握青云宝剑横在面前,赶紧停下脚步,解释说:“天王,请息怒,我是一介平民,哪敢私自闯入天宫?我也不知道是一股什么风把我吹到这里来的。”增长天王把手中的宝剑往腰间一插,说道:“你一个平头野小子既没有什么本事,又没有什么来路,你没听说过高处不胜寒吗?”郑树民顿时感觉到浑身榨骨似凉,心想:这天上咋这么冷啊!还是赶紧回去的好。于是说:“我不知道是怎么来的,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去呀,请天王赐教。”只听那天王说道:“好吧,你把脸转过去,把眼睛闭上。”说完,他用力一推。郑树民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他抬头一看,前面竟然是地狱大门,这时从里面出来一个牛头、一个马面。马面刚要把他往里拖,就听牛头说,“马兄先别急,没有黑白无常带他来,我看这小子不是来下地狱的,待我问问他再说。”于是他问道:“你犯什么错误了,要来下地狱?”,“我也不想下地狱呀,只因为我捡到300元钱没有交公,所以有人就要把我推下地狱。”,“你捡到钱没有交公,你是因为给你母亲治病用了,只因为你有这份孝心,所以你还不够下地狱的条件。我看你还是赶紧回去的好。”说完,他也用力一推。郑树民感觉天崩地裂一般,大地在颤抖,蓝天在旋转,他猛的惊醒过来。原来是火车即将进站,进入道岔发出的轰隆隆的响声和一阵阵滋滋滋刺耳的刹车声和一阵阵哞哞哞火车鸣笛声。他揉了揉眼睛,从坐席下面爬了出来。这时火车上的乘客少多了,他找到一个空座坐下,用手的温度焐去车窗上的霜雪,朝车外望去,火车已经进入哈尔滨车站,站台上等车的人的帽子上和毛围脖都挂满了白花花的霜雪,有几个爱美的姑娘穿的比较单薄一些,在地上不停的跺跺脚。已经过了立春,黑龙江的天气还是这么的寒冷。

又过了几个小时,郑树民下了火车乘上公共汽车回到了家。他家现在住的这个屯子是全大队最大的自然村,它由四、五、六、七4个生产小队组成,大队部就设在这个屯子里,供销社、卫生所也都设在这个屯子里。

郑树民参军前,家住在大国坝外、河套里的一个非常偏僻的小自然屯。这个小屯儿一共有二十几户人家,一百多口人。如果北大河不涨大水,那这个小屯是比较富裕的。地多,粮食也充足,河套里的兔子和野鸡、野鸭有都是,河里的鱼儿也多的很。真可谓是棒打兔子瓢舀鱼,野鸡飞到饭锅里。可是一旦北大河一涨大水,那可就惨了,所有种的庄稼都将都将被大水冲走,屯子里的人就得靠吃国家返销粮过活。在他当兵走后不久,公社就把这个小屯子在全公社8个大队中靠抓阄给分散了,他们家被分到了本大队的第4生产小队。虽然没出本大队,但是他每次探亲回家总是有一种人生地不熟的感觉。

郑树民的家住在村子的最西头的一座两间小土坯茅草房。一进房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大锅台,再进入一个过道门,进入里屋。靠南窗户下是一铺从东到西的通长大火炕,炕上靠西墙上钉着两根木棒,木棒上樘着两块木板,木板上摆放着睡觉时用的被、褥和一些过季不穿的衣服等,俗称“被叠板”。屋地靠西墙支着一个木架子,木架子上摆放着一对浅黄色的非常陈旧的小对柜,小对柜上面的墙上用纸条糊着半块镜片,这就是郑树民的妹妹和全家人用的梳妆台。靠里屋东北角有一个小屋,小屋里有一铺小炕,这是郑树民妹妹的卧榻。

郑树民走进屋看见父亲头朝北躺在炕头上,头上的墙上挂着一只吊瓶,妈妈靠在父亲身边,守着一个用黄泥烧制成的火盆坐着,靠炕梢还坐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姑娘。郑妈妈看见他走进屋,赶紧把火盆往炕里推了推,说道:“三儿回来了!你快做妈妈跟前儿。”然后她对着郑爸爸说:“他爹,这回你有救了,咱们的老儿子回来了!”

郑爸爸睁开眼睛看了看郑树民,就像看到了救星一般,然后露出一丝笑容。

郑妈妈对着穿白大褂的姑娘介绍说:“这姑娘是咱们大队卫生所里的小石大夫,你不认识吧?她是来给你爹打吊瓶的。三儿!你陪小石大夫坐一会儿,妈去给你拾掇饭去。”郑妈妈说完就要下炕。

“不用了,我在市里等汽车的时候已经吃过了。”郑树民一边说一边把妈妈又推回炕里。然后他站起身向前走了一步,很有礼貌的冲着小石大夫敬了一个军礼,说道:“谢谢您石大夫!给您添麻烦了。”说完,伸过去一只手。

小石大夫一看郑树民走过来给她敬礼,赶紧站起身,很大方的也伸出右手,握了握他的手说道:“您不用这么客气,这是我的工作。”

郑妈妈对着儿子夸奖小石大夫说:“这姑娘可真好,打针的技术熟练,人还勤快、还热情,她给你爹打完吊瓶后就陪我唠嗑,看屋地脏了就帮我扫一扫,看我咳嗽的厉害了就帮我捶捶后背,还给我出主意,让我吃什么药打什么针能好的快。”说到这儿她又上气不接下气的咳嗽起来。

郑树民赶紧为妈妈捶后背,看她咳嗽的缓和了一些,便问道:“妈,我上次给你邮回来的药你吃了吗?”

郑妈妈喘息一会儿说:“都吃完了,不怎么好用,后来你哥又在医院给我抓了一些药,也没有什么效果。”

郑树民说:“吗,我看你咳嗽的这么厉害,要不要也到医院看一看?要不然也打几针吊瓶。”

郑妈妈说道:“不用!妈我这病是老病,我心里有数,等过几天,天气暖和了我这病自然就好了,不用乱花钱。现在最主要的是先把你爹的病治好。”

郑树民问:“早先也没听说过我爹有什么病啊,怎么突然一下子病得这么重?”

“他呀,有个头疼脑热的从来不去瞧病,也舍不得吃药,就知道硬挺着。上几天,他突然摔了一个跟头,然后就起不来了。我和你妹妹赶紧把他送到公社卫生院,院长检查完说你爹的心、肝、脾、肺、胃、肾五脏六腑都有毛病,他说了一大堆我也没记住,但是最主要的说是什么心梗,他让你爹住院治疗,咱们家哪有钱啊!上一次你邮回来的那200元钱,本来是想给我上县医院去看病用的,我没舍得花,结果,你大侄子得了急性肺炎上县医院去抢救都给你哥哥拿去了。院长看咱们实在住不起医院就给你爹开了几天打针的药和口服的药,让回家治疗。咱们家后来把那头小克郎(半大小猪)卖了,才把药抓回来。你爹起不来炕,去不了卫生所,这不是还得天天麻烦人家小石大夫上家来给你爹打吊瓶。”郑妈妈一边咳嗽一边喘一边说。

郑树民再一次走到小石大夫跟前儿,这一次他给她深深的鞠了一躬,说:“真心的谢谢您!给您添麻烦了!”

石大夫正在观察吊瓶里的药液,看见郑树民走过来给她鞠躬,赶紧下地给他也鞠了一躬,说:“您真的不用这么客气,这是我们所长安排我过来的。另外我要告诉您今天这是最后一针了,看大叔现在的状态比刚开始好多了。我建议你还是把大叔送到公社卫生院去复查复查,听听院长怎么说。”说完她上前拔下针头,然后用棉球按在针眼上,又嘱咐了两句,便走了。

郑妈妈让郑树民送走了小石大夫后对他说:“你爹病倒那天,是我从东院邻居家借来一个手推车和你妹妹把他推到公社卫生院的。你妹妹不在家,一会儿你就自己去东院借手推车,然后送你爹去公社卫生院吧。”

郑树民说:“妈,一会儿你也跟着一起去,让院长给你也看一看。”

郑妈妈说:“真的不用。我不是对你说了吗,我这是老病,等过几天天气暖和了我这病自然也就好了。再者说,我这病最怕冷风,遇上冷风后咳嗽的就更厉害,所以我不愿意出门,你就自己去吧。”

第4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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