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1 / 2）

先前见到顾琏易时,百衍能够确定对只融合了一部分记忆——是有关原身。

这是天道在试图扭转剧情、将界线拨回正轨。

然而最后顾琏易都没有如原剧情设定那般，和百衍站在对立面。

只在这之间，百衍做了许多偏移原剧情举动。

如此,天道打算便落了空，后续发展也可能会尽数改变，所就有了现在要把有关顾琏易所有剧情尽数灌入他记忆中。

这样一来,当融合记忆后顾琏易在看到边泽，且如今同样融合了记忆、已然成为魔修边泽,兴许会按照原剧情走下去。

结局只会遂了天道意。

百衍眸子半眯起来，眼底闪动着兴味光。

现在发展对他来说，正合了他当初选择留在玄清宗、并把顾琏易、温淮、边泽三人聚在一起目。

此时此刻目达成，百衍确实是愉悦，可不知为何,更多情感波动却是没有,这样法在他脑中飞快掠过,一闪即逝。

待他眼帘再度低垂时，目之所及，是正静静凝望他边泽,后者眼神炽热，似能叫人沉浸其中、届时将之淹没、融化。

“师尊在什么？”边泽问。

说话间,百衍看到他略微黯淡下来眸光,心中微动,片刻之后他凭空取一个空白玉简，输入灵力在其中刻画玄妙咒术，旋即百衍又把玉简递向边泽，“你且在此将面东西学会，为师有事先行离开。”

他要去看看,顾琏易那边记忆融合得怎么样了。

只仅凭百衍一缕神识迫于天威威慑力不得寸近顾琏易周身，需得他本尊前往可靠近。

百衍话音一落，身影随之也跟着消散。

边泽来不及回应，被他紧紧扣在手心指尖此刻已是空空如也，玉简落在榻边，只空气中仿佛残留着几丝凛冽清香，干净好闻。

“师尊。”边泽喉头攒动，眼底不受控制地流『露』郁躁、烦闷等负面情绪，离了师尊他便片刻也无法冷静，末了，还是榻边玉简让他找回了些许清明理智，接着他伸手把玉简取过来。

在探入神识刹那，边泽就明白过来了……

师尊留下玉简中，正刻录着有关如何收敛魔气法门，其中精妙之处在于若非修为达到此界至强，便无论如何都窥不见他身上魔气。

他师尊果然还是要他。

·

离开边泽那，百衍身形转瞬现在顾琏易房门外，天道正降下威能融合顾琏易两记忆。

他看着被层层威压笼罩房间，神『色』漠然，也没有贸然上前。

只在百衍到来后，那层威压愈发浓重，像是察觉到他到来般，将他阻隔在外。

百衍静立远处凝视着这一幕，不再动作。

待这层天道威压散去，融合了另一记忆顾琏易，会彻底成为日后那个惩『奸』除恶、正直端正道魁首，抑或是坚守本心，还是那个玄清宗温润如玉谦谦君子，且看他自身是否坚定了。

明白这一点百衍此刻表情略微有些复杂，不知何时眉心已缓缓拢起。

他是有私心，且魔族私心向来都是会被无限放大，更不提是身为魔尊百衍。这点在他成为玄清宗长渊君之后，这样私心少之又少。

直至今日，他接连生许多杂念，同时也是他私心。

这让百衍这颗专修正道道心隐隐发震颤，反应尤为剧.烈。

他从最开始私心只为自己取乐，到现在，他私心要他小徒弟依旧待在他身边，私心不希望大徒弟被另一个记忆中自己同化。

更私心，他两个徒弟切莫要自相残杀才好。

其中最大最大私心——也便是，欲让他三个徒弟今后都喜乐无忧。

明白自己心底法百衍一默。

倘若换作往他，恐怕是会对现在自己嗤之鼻，这并非是他做派不说，竟还生这般心境，当是从深渊魔头化作地藏菩萨了。

不过他也并非是全然改变，只是生了一种前从未有过、名为在意情愫，骨子本『性』未变，从始至终他都是那个冷心冷情、遥『荡』恣睢，目空一切百折渊。

***

随着天道安排被百衍获悉之后，他隔着天道降下威慑、等着顾琏易彻底融合完记忆。

几乎是在天道威压散去刹那，百衍就心有所感地朝屋中掠去。

房间内，顾琏易盘坐在云床之上，他双手死死抓住床沿，像是正在经历什么极大痛苦一般，原本淡『色』薄唇也已经被他咬得泛起血『色』，有浅浅血腥气渐渐飘散开来。

百衍甫一进门就闻到了这一股血腥气息，喉间涌淡淡痒意。

毫无疑问这样气息是他极其喜欢，只是眼下情况似乎有些不妙，百衍旋即凝神看向顾琏易，也同样看了顾琏易忍耐。

平日于他现时总是一双漆黑沉静双眸凝望向自己大弟子，此刻仿若感觉不到外界动静，整个人沉浸在自己思绪中。

很显然，这一次记忆融合带给顾琏易冲击有多么大。

这段记忆，详细记录了顾琏易生成长，还有经历。

原来，除了自己离开顾家前往玄清宗拜师之后一切在他突然接受记忆却是截然不同，而在接受记忆那一刻起，顾琏易脑中同时还有一个认知被灌输了进来。

这段记忆就是他亲身经历。

在他另一段记忆，另一个师尊待他百般恶毒，最开始融合记忆虽相差不大，可记忆最后他却没死，而是狠狠报复了回去。

他……将师尊剥皮抽筋后扔入万丈深渊，永受深渊烈焰灼烧之痛。

饶是知道那个师尊不是他师尊，可在这段记忆仇恨刻骨铭心，顾琏易深深颤了颤。

最终，他还看见了自己在玄清宗举步维艰之下，顾氏家冷待父亲母亲，父亲病逝，母亲忧思成疾跟着离……

还有更多是修仙之途坎坷、道不公。

单单是父母接连离就让顾琏易心底悲痛压都压不住地倾泻来，那是他至亲……

顾琏易沉入回忆泥沼，深陷其中。

·

在他三个弟子，百衍对几人心『性』都有所了解。

其中顾琏易作为师兄弟三人中大师兄，看似沉稳内敛，分轻易便能获得宗门内众弟子喜欢和信赖，可其实他内心是最脆弱。

顾琏易将自己所有情感都寄存在他身边最为亲近人身上，纵然看起来平易近人、温和有礼，可幼时成长环境早就让他定下了牢不可破心理防线，其实在待人面除了亲和之外、更多是不易察觉疏离，这点一直被他掩藏得极好。

骤然得知了另一个自己遭遇，顾琏易感同身受，心中自是疼痛难忍。

那种痛失双亲，连他们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绝望将他侵.袭……

恍然中，带着温热掌心覆上了他发顶，顾琏易浑身一滞，待看清来人面目时，眼眶蓦地就红了。

“师尊……”顾琏易唇瓣微微抖动两下，喉头近乎更咽，眼神从涣散中凝实后很快又被一层氤氲水雾掩盖。

是了，两中，师尊是那唯一变数。

百衍低眸，指尖微松。

然在他准备收手刹那，顾琏易原本撑在床沿双手倏然抬起，他将师尊手拢在两手间，“师尊，弟子才……弟子脑子好『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