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赌场（1 / 1）

多筒把野狼谷定为练兵处，金子百思不得其解。因为野狼谷只有两条大路，布五行竹林阵需要五个出口。多筒把布阵的任务交给四子，木子、水子、火子都认为主子给自己出了一个无法写成的任务，甚至动过要带着部落人逃走的念头。金子想稳住动乱的人心，说部落周边全是中原人，一个个如狼似虎，回去也改变不了被吃掉的命运，我们认多筒为主子，就不能再有二心，说不准主子出难题，是考验我们的忠心呢。

金子带着木子、水子、火子潜心研讨五行竹林阵，发现五行变化规律都是以阴阳变数呈现，就把五行相生相克的五个出口转化为阴阳对立的两个出口。结果竹林阵按阴阳数一布好，隐在竹林中的出口只有四个。他去找多筒王子，说野狼谷按国名改名为夜郎谷，五行竹林阵只有金、木、水、火四个出口，恐怕也得按我们四子的人名改成四行竹林阵。多筒王子拍了拍金子的肩头说，你们四子只有四张口，加上我，不就是五张口了吗？你们布阵不能光看五行实数，还要看阴阳虚数，你们布的金、木、水、火口离开我的土，还能立足吗？

金子被多筒王子一点拔，才明白第五个出口是前四个出口的总出口。

马夫微笑时，咧嘴露出的虎牙，尖如枪头横写的一字刀，更加加剧了金子内心的不安。金子带部落人归顺夜郎前，与形形色色的中原人打过交道，总觉得甘泉池的内幕不如马夫嘴里说的那么简单。金子出生在赌场，什么样的赌徒，他都见识过。凡是赌徒都有一个致命弱点，无论输赢都不肯轻易下赌场。因为赌桌闲谈再多，最后都离不开一个钱字。

以钱字形成的怪圈，对金子的影响很大。金子从小就能从赌桌的闲谈中听出赌徒不甘寂寞的话外音。因为赌徒钻进钱眼里，脑子里还潜伏着人性最本能的东西。他们会把这些东西也纳入钱的阵营中。而人性最难克服的毛病，除了钱财，就是酒色气。

在四子中，数火子好酒，木子好气，水子好色。金子好财，但一直坚守取之有道的君子之风。金子在赌桌上鬼混过，从小练就一双捞钱的金手。成年前，他不懂赌术，经常输得被人脱光裤子。成年后，他练就赌术，在赌场从未失过手。四子认多筒为主子，金子身为四子代言人，决定金盆洗手，脚踏实地做个本分人，才断了赌的念头。

这次出行，金子打着去红心颐老院取经的幌子，实则想借出公差的名义去找云儿。而打听云儿下落最好的地方，当然就是鱼龙混杂的风月场。干粮袋里的小钱袋有百块鬼脸，另有五十块好肉，他怕遇上毛贼不好打发，就放在肚兜里。这些钱是他打算进小赌场打听消息的赌资。小赌场级别低，都是一些混得不好的江湖人参赌，赌方要想在赌场混得久，就得掌握好输赢的分寸。这种江湖人为了钱，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不能让对方赢忘本，也不能让对方输红眼。由于这次参赌意在打探云儿的消息，金子想在最短的时间内打探到最可靠的消息，才把开野店所得的盈利全带上了。结果随身携带的好肉还在，深藏干粮袋中的鬼脸却被樵夫吃了。风月圈是风月场最高级别的大赌场。黑马闯进风月圈，金子多年不上赌桌的金手又有点发痒了。他想借马夫的虎口，摸摸大赌场的老底。

白马不像本地马，主人是哪路神仙？

马夫说不认识，听口音好像是燕人，出手蛮大方的，头回给了两块鬼脸，这回给了两块好肉。金子心里一紧，觉得白马主人花钱的手法有点像大手大脚的水子，问白马主人长什么样？马夫说模样长得俊，讲话带娘娘腔，感觉有点怪怪的。

金子想到水子近段时间表现怪异，讲话中气不足，不知是钻红汞洞沾上阴气，还是在风月场鬼混阳气不足，心里认定白马主人有可能就是水子。

马夫见金子陷入沉思，以为金子不喜欢白马主人的娘娘腔，说官爷别误会，我念书念得少，眼里就认得马，讲话有可能言不达意，白马主人有两个，不光脸长得白白净净，衣着也跟白马一样干净，我嘴笨，不知道如何形容他们才好，他们可能是看宫戏看多了。

两个？金子心里的疑心更大了，水子会易容术，难道另一个是女的？

马夫打断了金子的思路，说客官，痒痒树的场地，拐过雨花路口就到了，白马主人可能真是神仙，你进去遇见他们，可不能说他们的底细是我透露的。金子望着路口拐弯处被露水打湿的野草，脑子里浮现出云儿那对水灵灵的画眉眼，想见白马主人的心情变得更迫切了。

他想打消马夫的疑虑，说你放心，江湖再大，大不过道义二字，我不会出卖朋友的。

马夫拍了拍黑马的背心，说我头眼见到客官的黑马，就知道客官非一般人。

金子觉得好笑，问你看我是什么人？

马夫说你有金丹粉，肯定是巫教人。

金子说金丹粉是长寿药，高寨人能送我，也能送给别人，光凭金丹粉，你不能断定我是巫教人。马夫扫了金子的肚子一眼，说客官所言极是，客官送我金丹粉，我只是金丹粉的受益者，不能算巫教人，我被马踢过，脑子笨，差点把巫令忘了，巫教人有巫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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