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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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母走进来的时候,方饮正在喝水,在水杯上插了根吸管,一边嗦一边笑。搞不懂他是遇到了什么喜事,方母先问:“人感觉怎么样?”

方饮忍着不让自己在妈妈面前傻笑,抿着嘴角,道:“非常不错。”

方母听他这么讲,感觉有些古怪。虽然母子俩不常接触,但方饮没有因此对她产生叛逆心理,平常很爱黏人,或者说,渴望被她关心。

一场小感冒都要夸大了说成“难受到起不了床”,这会却电话里来了句“挺好的”,见面了讲“非常不错”。

这倒不像是身体好,像是心情好,有什么事情完全吸引住了他的注意力,让他一心扑在那上面。

方母多瞧了他几眼,坐在他对面。她把包搁在桌上,靠在椅背上看着他。

方饮被她这么盯着,没继续喝水,把杯子放下,指尖推着杯壁把东西挪到一边,不再沉浸在刚才自己的小世界里,表情变得认真了些。

“怎么啦?这位美女怎么面无表情的?”方饮问。

虽然方饮喊他妈妈美女,但事实上,方母长相普通,因为长期的操劳,外加她自己并不在乎这些,所以皮肤暗沉长了不少皱纹,看着苍老又严厉。

方母道:“去了趟银行,看了给你的那张副卡的流水记录,觉得问题不少。”

方饮支着头,不假思索地敷衍:“哪里有问题?我最近勤俭节约,没怎么出门玩。”

说完他的后背迅速起了薄薄一层冷汗——前段时间,他拿卡刷了奶奶的治疗费用,往里面存了半年的住院钱。

被妈妈发现端倪了?

“就是朋友出了点事,问我借了一笔,年底会还的。”方饮淡淡地补充,把自己和爸爸那边撇清关系。

方母问:“哪个朋友?什么事?”

方饮不敢停顿太久,心思活络,马上给好朋友扣了一口黑锅,道:“纪映,和人互殴,把对方打进医院了。”

遇到这种事情,妈妈不可能向纪映家里求证,毕竟纪映八成是会瞒住父母,而且这等于去打听别人家的家丑,她去问的话,真是白做那么多年生意了。方饮觉得自己找的理由天衣无缝。

方母道:“我还以为方徽恒又来骗你钱了。”

方饮一边观察着方母的表情,一边让自己尽量说得坦然:“怎么可能给他钱,他是我爸,还是我是他爸?”

以前方徽恒来问方饮要过钱,把情况说得紧急,讲还不上钱就要被人砍手,然后方饮真给人转了十万块。

拿了钱的方徽恒并没还债,而是把那笔钱再拿去赌,企图翻倍,最后把还债钱挥霍没了。在债主找到方饮时,方饮才知道自己被耍了。当时他在读初中,心理承受能力不够好,把事情告诉了方母,方母二话不说,把他狠狠批评了一顿,让他发誓不再和方父那边有任何来往。

方母较真,一直在这方面保持警惕,倒不是她看重金钱,而是这点钱她扔掉也不愿意给前夫。

“那就好,他没联系过你?”她问。

方饮摇摇头,尴尬:“妈,你为什么突然问起他来了?”

方母道:“没什么,突然兴起查一下你的卡,想看看你最近在做什么,看了又感觉不太对劲,难免往他那边想。”

方饮解释:“真的不是,不信你可以问问纪映。”

见方母放下心来般“嗯”了声,他暗自松了一口气,用指甲掐着略微潮湿的手心,让自己放松下来。

本来自我反省了半天,检讨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把妈妈惹怒了,从性取向被发现猜到上课不认真听讲,没想到是自己的卡被查了。

在此之前,方母几乎没管过这方面的事情,让他不禁松懈。幸好,现在这事被自己成功蒙混过关,下回就长记性了,绝对不会再被抓住把柄。

方母恹恹地说:“不是最好。还有一件事,你能不能提早出院?”

“嗯?”方饮一愣,喃喃,“老师来探病的时候说了,觉得我多注意身体比较好,不用那么急着回去上课。”

“我这里有件事比较急,今天早上你表舅死了,我抽不开身,打算让你去参加。”方母道,“你也是个成年人了,慢慢开始帮我做点事情,以后也好适应。”

方饮诧异:“我怎么不知道我还有个表舅?唔,什么时候去?”

方母道:“你不知道是正常的,我上次和他有交集,只有十六岁,还没认识你爸呢。但既然他们邀请了,那看在人情面上,还是要去的。那边情况有些复杂,要做尸检,你在葬礼上露个面就行了,其他的别问也别参与。”

“在哪儿啊?”

方母说:“洛杉矶,我刚才和你医生谈过,正好那天你中午出院,下午走。”

所以下周三就要开始异地恋,方饮无语了,这时候让他去国外参加葬礼,等同于高考后还要去参加自主招生考试,心里一百万个不情愿,然而不得不去。

他道:“那是不是当天来回?”

方母疑惑:“之前你不是最喜欢家里出点事情,能让你请假不用上课吗?现在怎么那么积极?”

“我长大了,懂事了。”方饮说。

方母闻言,耸耸肩膀:“你长大了,还能说出这种自夸的话?”

“这和年龄没关系,和脸皮挂钩。”方饮道,“不对,和自信挂钩!”

气氛轻松了点,就在方饮想催着妈妈早点回家休息时,方母又说:“我喊了个护工来照顾你,这几天你就安安心心地歇着。”

方饮闻言,感觉胃要开始疼了:“那什么,不用护工的!”

“有总比没有好,你要是不需要,当他是空气就行。我怕你过几天不用输液了,身体还没好透,就往外面钻,他能看着你点。”

方饮抗议:“我不会的!”

“去年你不就是这样吗?我听保姆说,你在医院花园里腿一软,给前面的护士行了个大礼,膝盖青了半个月。”

“我和保姆说着玩的,她怎么什么都汇报给你听?”

“因为我给她开工资。”方母说,“干什么,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吗?那么反对护工来照顾你。”

方饮一秒怂:“没有,我是受宠若惊,觉得自己没那么金贵,还需要配个护工。”

“你读了大学,外套都懒得自己洗,要带回家孝敬给保姆,我觉得你金贵得很啊,手指都不沾洗衣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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