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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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有同学在吵吵闹闹,斗嘴打趣声和脚步声混在一起。方饮因为紧张,所以听觉不自觉变得灵敏,汽水开瓶的那一下脆响都听得清清楚楚。

其实喝着的汽水的人正站在寝室门口,与他不过几步之遥,只是临着墙角拐了个弯,看不到他们俩的举动。

他们这边是一块绿化带,树林中开辟了过道,被草丛遮掩了一部分。夏天蚊虫多,没人往这里走,算是他们的二人世界。

方饮的后背贴在墙壁上,手抓着陆青折的衣摆。他左顾右盼,确定这里僻静到只有他们两人,再微微踮起脚尖,亲了亲陆青折的侧脸。

他亲完,开始发愁似的嘀咕:“光天化日,黏人精就出门作怪了。”

陆青折道:“谁让作怪对象在我面前晃悠。”

下午两人都有课,大二期间,专业课安排得多,学习并不轻松。再讲了几句话,陆青折让方饮回寝室午休。

新学期总是做白日梦的时候,方饮念叨陆青折的奖学金申请,自己说着说着热血沸腾了,随即作势要发愤图强。

放话归放话,做是不会做到底的。他回到寝室里,看到苏未在预习功课,跟着看了一会书。不到十分钟,他就开始玩手机。

他把那所谓“帖主对陆青折下了降头”的帖子重新翻了一遍,这帖似乎有魔力,他越看越精神,三番二次笑出声来。

感受到了秀恩爱的乐趣,或者说是被认可的开心,他觉得自己也得回些什么。

其实陆青折说得模棱两可,是为了他留有余地。要是他不愿意出柜,这是陆青折独自作出了引人遐想的回应,随时可以改口为开了个玩笑,以及轻而易举地把他撇清。

他知道,但他不需要有余地。尽管不是直截了当地打开柜门,可也不能让陆青折一个人吱声,像是他躲在陆青折身后似的,还容易被有心人发散为陆青折在单恋。

于是方饮不假思索地登陆账号,回复陆青折的留言,把余地给堵死了。

他回::p

虽然都没把话说得明明白白,但两位话题中心人物都有了回应,这下大家算是能心知肚明了。

只要理解能力正常,都感受得到他俩彼此的双箭头。

这么一来,朋友们知道方饮的状态已经恢复过来,一个接一个过来调侃他。他们不敢去和陆青折搭讪,男神往日的高冷形象使他们望而忘却,现在跟方饮聊得起劲。

有个女生道:“上午我见你脸色不错,就想打听的来着,怕你没这些心思。散场的时候好多人看到你笑了,也还是不敢多问。”

顾忌着方饮之前发的动态,与他加了微信的同学们之前确实安静得仿佛不看论坛。

方饮淡淡地说:“已经过去了。”

“好不真实啊。”女生感叹,“没想到你追人有一招,抽空给我们分享下宝贵经验!话说回来,你追了多久?”

方饮好奇道:“你怎么就默认是我先动的手呢?”

感觉到女生陷入沉默,方饮顿了下,和人实话实说:“确实是我先动的手。”

女生在电话那端哈哈大笑:“记起来军训的时候,大家在管院面前走正步,你忐忑到同手同脚那样子,就觉得你不对劲。现在回想起来,能找出一堆线索,就是大家那时候联想不到。”

“我也忘了追了多久。”方饮若有所思道,“高中毕业开始喜欢的,军训开始追,追到了我住院那会。”

“哦,一年多了呀。”女生以为是前段时间住院。

方饮纠正道:“大一开学那会的住院。”

……似乎连两个月都没有。

女生差不多怒摔手机,对这快到不可思议的下手速度表示咬牙切齿:“拜拜。”

·

兴奋了写了日记,再在桌上趴睡了一会,方饮一时忘记设定闹铃了,梦到自己要去上课时,忽地惊醒过来。他把同样在休息的苏未给叫醒,手忙脚乱地出了门。

教学楼离得远,而很快就要打铃。他们没及时赶上校内摆渡车,时间也容不得他们走过去,只好匆匆忙忙骑了公共自行车。

方饮在楼下的自助售货机买了瓶矿泉水,风一样地跑去教室。在老师走进来前,他把口袋里的胃药给吃了。

看到那老师和后面跟着的学生时,方饮差点把药给吐出来。

赵禾颐也很惊讶,没想到自己的导师正好会教方饮的本科课程。他撇开脸,眉心的那颗美人痣本该把脸衬得柔和,此刻却显得有些凶。

他和方饮算是积怨已久,不过最开始的时候,他的主要矛盾并不在方饮身上,而是方母。

赵禾颐的妈妈曾有意向复婚,他满怀期待过,没想到他等来了爸爸领他见方母,并且挽回失败的妈妈远走他乡,同样重组了家庭。

因为被爸爸叮嘱过不可以翻脸,他不能把对方母的厌恶表现得太明显,往日见了面只能忍着。

某次他的家长会正好和方饮的撞上了,叔叔和方母都去了方饮那边。加上之前同学得知了他家的情况,说他爸爸是小白脸,再婚不过是为了抱方母的大腿。这在学校里传了许久,让他承受了不少恶劣猜测。

如此,他忍无可忍,背后和朋友说着自己的嫌弃,不料被方饮听了个正着。两人的脾气都不好,当场撩起袖子打了一架。

然后让赵禾颐没想到的是,那时候方母把方饮狠狠教训了一顿,却全程没有指责他。

从此往后,赵禾颐对方母的态度稍缓,和方饮算是结下了梁子。偶尔会当着家长的面逢场作戏,实则关系就没好过,谁也不给谁好脸色看。

几乎在赵禾颐撇开头的同一瞬间,方饮也侧着脸,不愿意多瞧赵禾颐。

尽管对这位老师领的学生有极大的抵触心理,方饮并没由此去讨厌老师,听课倒是比以往更认真了。

中途下课期间,苏未问:“你是不是和那个学长有过节?”

方饮摸了下脸:“有那么明显?”

苏未轻声道:“就差站起来和人呛了,老师好几次想点你名,看了你的表情,又找了别人回答问题。”

方饮说:“他是我继兄,一个傻逼来着。寒假里互殴过,他被我打破相了。”

现在赵禾颐嘴角的伤早好了,几个学妹正围着他,他在解答有关课程以及实验室里的一些问题。

他总是摆着一副轻蔑神色,看上去是个自傲的人。长相因那颗美人痣而显得艳,有几分古典感。

可惜方饮和他的矛盾不可调和,永远也不可能放下以往成见。不管方饮什么时候见到他,心里对他的评价只有欠揍二字。

同处在一个教室都感到难受,方饮坐立难安。

有同学对赵禾颐有些亲近:“学长,那接下来你会来带课吗?”

赵禾颐没好气道:“怎么可能,我不会再来了。”

对方听出了他语气不善,当他搞科研搞久了,压力太大,脾气随之变得古怪,也没多计较,笑笑便过。

一旁的方饮心里松了一口气,巴不得以后和赵禾颐再也碰不上面。

下了课,赵禾颐和方饮前后离开教室,顺着人流走,一时没关注对方。好巧不巧,大家下楼后陆续分散开,各自去往不同方向,而他们两人都要去东门,是同路。

这时候能憋着不阴阳怪气几句,赵禾颐就跟方饮姓了。他抱着胳膊正想给人添堵,余光中却看到陆青折站在东门前面。

陆青折手上拿了瓶喝过的矿泉水,手上还握着一杯没开封的牛奶,正看向方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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