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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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死了这么开心吗?”

司空断一行人,在黄昏时分便来到了当阳山庄门前。三人侧目而视,眸中流露出鄙夷的情绪,很是不解的看向喜上眉梢,一脸喜悦的孟佳期。

真是逆子啊。

当阳山庄的宅门前高挂这红白两色的灯笼,红的发着黄棕色的光,白的亮着惨青色的灯。来来往往的小厮们也是穿着红白两色衣裳各半,面上有喜有忧。

实在奇怪。

按道理说,谁家里死了人还能乐呵出来呢?凡人还有个喜丧之说,老者年岁过百了,活够本儿了,儿女子孙是不该哭泣的。

但那又有几个儿女能忍住呢?

喜丧只是凡人之说,修行之人要只活百年,可就是夭折了。

孟佳期忽的回头,察觉到了同行三人的神色变化。他倒是不介意那两个男人怎么想,不过仙子怎么看,他可在意极了。

“不满仙子,我爹不是什么好货色。”

孟佳期抬手摸了摸头,有些尴尬羞涩,难以启齿。

“凡间帝王也不过三宫六院……”

他伸出右手,只将拇指和食指展开,比了个八的手势,用极为厌恶的语气道。

“我爹光别院就有八个!”

远近的女子,但凡有些美貌,都要被他给娶了来。

就因为这个,当阳山有多少男人到死都娶上老婆。

孟佳期连连摇头,用眼神示意守门的小厮让开,引着逐一一他们跨过高高的门槛,往当阳山庄里头走。

自古就说门槛是祖宗的肩膀,踩不得踏不得,得抬高了脚迈过。

但孟佳期用力的踩过,还用别人听不太到的声音嘟囔了一句。

“我这爹,早该死了。”

刚一进宅院,就瞧见了院中停放着一口金丝楠木的棺材,棺材上头雕着精致的花。

棺材前头放着不少的蒲团,可跪在上头的人却稀稀拉拉没有几个,各个还都假惺惺的哼哼唧唧,半点泪光见不着。

尤其是跪在蒲团上的女人们,年岁各有不同,可神色却几乎差不了多少。

口中念道着老庄主您走好,但眼神儿却都往不远处,正跪在棺材前方的一位青年修士宽阔的脊背上瞧。

这些女人一个个穿红戴绿,脸上的胭脂浓得像是要滴出血来,心中雀跃,不管多大年纪,全像个怀春的少女一样羞涩。

司空断自己个儿在洞府里头扎着,其实别说女人了,他连男人也没见过几个,是故瞧见这场景也没发现什么不妥。

但逐一一和千运尊者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

都不穿白衣戴白花服丧吗?

“前辈,我家的陋习。”

孟佳期也露出和逐一一同样的厌弃神色,冷哼一声道。

“下葬与收继婚一同办,这些我爹的女人,打今日开始,就是我哥的老婆了。”

他连连摇头,伸出右手往前一指。

司空断一行人顺着孟佳期指的方向看去,是个长相刻薄,吊着三白眼的老夫人。满脸的褶子,瞅着都能给人当奶奶了。

“就那个老女人,可没少打我。”

说着孟佳期卷起了袖子,露出了数条触目惊心的伤疤。

“洗筋伐髓都没能祛除。”

孟佳期打了个冷颤,颇为怜悯的将目光投向那跪在棺前的青年修士,用幸灾乐祸的调子,极为轻快的道。

“苦了我的兄长,那老女人也没少打他哈哈。”

逐一一闻言回头去看师尊,有些不耐烦的传音过去。

“师尊,何时动手啊?”

千运尊者环顾四周,摇摇头。

“此间应当是孟佳期的回忆幻化,贸然打碎他的梦境的话,恐怕他就醒不来了。”

如若孟佳期醒不来,逐一一体内的奇怪烟气上哪儿去找因果,又如何镇压,就毫无头绪了。

“罢了,且再看看。”

黄粱一梦,总有醒来的时候。

司空断修为不浅,听得到他师徒二人讲话,回头冷冷斜了千运尊者一眼,对他没有在前头加上大嫂的称呼很是不满。

在心中暗道,沈千运真是没大没小啊。

这边三人各有琢磨,将心思深藏着。而另一边,孟佳期却把情绪都写在脸上了。

“两位前辈,一一仙子稍后,我去给老家伙磕头。”

说着他拱了拱手,脚步轻快的跑向了亲爹的棺前。

膝盖一软,啪的一下跪在了蒲团之上。双手手掌交叠置于地上,腰杆一弯便往下磕去。但和寻常孝子磕头不同,孟佳期的脑门儿还没沾到他放在地上的手,就腾地一下子站起来了。

孟佳期拍了拍手掌,将沾染的灰尘拍掉。

回头朝着逐一一嘿嘿的傻笑,几乎是欢天喜地的跑了回来。

此时的孟佳期,仿佛是晌午的日光,刺眼又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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