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前往关外的路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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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雨突然下得很急,疾风裹挟着骤雨,不停歇地拍打在客栈的窗户上,听得人异常烦躁。

沈清盛独自一人占了角落里的一张桌子,正安静地等着菜上桌。

大堂之中几乎客满,只一两张小桌子还空着,但没过多久,就被赶来避雨的行人所占。

大家彼此之间并无过多交流,皆是自顾自地静坐、喝酒、吃菜,只偶尔有几道视线落在居于正中的两张桌子上。

那两张桌上坐着的人,明眼人一瞧,就知道他们绝不会是一伙儿的。

左边这桌只坐了一个秀气斯文的年轻人,身着白衣,华丽却不张扬,天生带有一股矜贵之气。另有四人侍立在他身后,观其行止,似受过良好的训练,这一行人,一看就知道是从世家里出来的。

另一桌人则是八人围坐,统一穿了墨绿色衣服,腰间各围着一条特制的腰带,腰带样式各有不同,但有一点,每个人的腰带都是用七根不同颜色的丝条编成的。有见多识广的江湖人已经认出,这正是“凤尾帮”独一无二的标志。

“凤尾帮”总舵位于“十二连环坞”,是江淮间第一大帮,历史之悠久,几乎已经和丐帮差不多了。

众人还在惊奇“凤尾帮”的人为何会突然出现在关中一带,就听见他们边喝酒边聊起了天:

“无争山庄早就不是当年那个‘武林第一世家’了,也不知道为什么,老大非要上赶着给人家送礼。”

“不过是因为原老庄主生性淡泊,不好名利罢了。”

“说到原老庄主,嘿嘿嘿!”说话那人特意压低了声音,一脸坏笑道:“真是老当益壮,年逾五十竟还能生出个儿子来!”

“生出的原少庄主听说还是个神童,如今长成后更是才高八斗、文武双全,无争山庄也算是后继有人。”

说到这里,他们互相看了几眼,搁下手中酒碗,却是齐齐发出了一声叹息:“只可惜他是个瞎子!”

周围有不少人听见他们的对话,听到这一句后,不知出于何种原因,也是纷纷感叹:天妒英才!

左边那桌白衣公子身后,四名随从脸上却现出几分薄怒之色,个个怒目瞪向旁边的绿衣大汉。

但见那白衣公子挥挥衣袖,他们脸上怒色又霎时消失,复作低眉垂目之态。

右边那桌有几人的手已按在各自的兵器上,此时见对方又怂了回去,顿时觉得索然无味,只能大口喝酒,以泄胸中闷气。

旁边有人察觉到这两方之间的暗潮涌动,眼见这一场终究没打起来,舒了一口气的同时面上又不禁带出几分遗憾之色。

沈清盛听过一耳朵八卦,就再也无心去关注其他人了。因为他点的菜刚刚已经上桌,赶了一天的路,他饿得是前胸贴后背。此时此刻,天大地大,都比不过他吃饭最大。

这家店虽然不大,菜却做得很地道,沈清盛嗅过一阵饭菜特有的香味,不由得食指大动,他正欲下筷,门口却突然有异动传来。

一个白衣女子,带着一股清愁的风、一阵蒙蒙的水雾,袅袅婷婷间飘了进来。

在座的众人都不由自主地放轻了呼吸,眼睛紧紧跟着那名女子的身影。她虽然低着头,令人看不全她的相貌,但凭她如玉的肌肤、轻柔的身段,他们已认定这必定是个大美人!

在场的只有两人不曾在意那名刚闯进来的女子,一个是那白衣公子,另一个则是沈清盛。沈清盛本该快快乐乐地饱餐一顿,但忽然之间他就失去了胃口。

因为那阵风,突然旋到了他面前。

没办法,他只好搁下筷子,抬头问道:“姑娘认得我?”

不然这里坐着这么多人,为何偏偏就找上了他?

那女子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向他盈盈一拜,眨眼间已是泪流不止。

女人的眼泪实在是这天地间最厉害的武器。她不过哭了一哭,周围就有几道或潇洒或豪迈的声音接连响起:

“姑娘有什么难事,不妨说出来!只要我孙伍德力所能及,但凭吩咐!”

“是啊姑娘,一人智短,两人计长,在下也愿为姑娘排忧解难。”

这时,沈清盛的声音也慢悠悠地响起,却是从那女子身后传来的:“在场的有这么多英雄好汉愿意相帮,姑娘何不坐下来慢慢诉说。”

原来就在那女子下拜的前一瞬,沈清盛就踏出了座位,而等那女子起身之时,他的人已出现在她身后五步之外。

在场的人皆是一震,好高明的身法!

说完这句话,沈清盛掏出一锭银子直接抛给店小二,看样子竟是要甩手不管、直接走人了。

那名女子看到这一幕,更是泪如泉涌,口中悲泣道:“公子请留步!”

同一时间,门外又冲进来十几名大汉,将客栈大堂团团围住,为首之人扫视一圈,目光只在白衣公子那桌多停留了一会儿,就很快锁在了那名女子身上。

众人看到这阵势,纷纷叫骂不止。暴雨天被强行拘在这小小的客栈中,他们已是憋了一肚子气,如今这一伙人行事又是如此嚣张,他们岂能不气?!

只见为首之人脸上带笑,朝四面各揖了一礼,起身后又道:“在下山西陈家陈太平,奉命来寻家中逃奴,兹事体大,如有得罪之处,还望各位英雄海涵。”

原来是山西陈家的管事。山西陈家乃当地世家,家主陈飞龙早年间官至吏部侍郎,其膝下九子,个个皆是人中俊杰,陈家家族根基之厚,威望之高,在山西省内,只有一个无争山庄可稳稳压过他家一头。

在他自报家门时,众人火气已散尽,当他说完这番话后,那些嚷着要为那名女子出头的侠士也都偃旗息鼓。

陈太平步步逼近,口中斥道:“小蕊,九公子怜你年少,早已下令不追究你偷盗一事,如今特地派我们出来接你回府,你竟还敢逃跑,真是不明是非、不知好歹!”

“不!不是!你撒谎!”

她的声音很抖,却很有力量。这种力量自然不是普通的力量,它就像小蕊的眼泪一样,有一种轻易就能突破人心防的、惹人怜惜的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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