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林(十四)(1 / 2)
两分钟的拥抱以后,莘野先去浴室洗澡。
谢兰生的两腿发软,一点儿都不想动,但也知道需要洗澡。他琢磨着,不管自己走去浴室,还是被莘野抱去浴室,他总归要立起来的,于是拿过事先准备好的卫生纸擦了擦,因为感觉自己兜不住。太多了。
此时感觉又挺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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莘野洗完,干干净净清清爽爽地回来时,谢兰生看对方来气,半撑起身,把纸团儿都丢过去,说“破玩意儿。”
莘野一愣,旋即笑了,弯下腰,一手撑着同侧膝盖,另一手把落地上的六个纸团都捡起来,扔进一旁的垃圾筒。
他走回到大床前面,问“去洗澡”
“嗯。”谢兰生说,“不想走路你背我吧。”
莘野嘴角还是撩着“行。”他说完便背过身后,谢兰生在白床单上伏上对方宽厚的背,莘野捞着他两条腿,稳稳当当往浴室走。只不过,在这过程中莘野的手也不老实,一会儿掐掐腿肉,一会儿随手拍拍双臀。
谢兰生垂眸看着莘野的头发缝儿湿漉漉的,带着水汽,再次感觉真的喜欢,于是低头,轻轻一吻,说;“莘野我可真喜欢你。”
莘野步子明显一滞,但他很快又往前走,轻轻应道“嗯。”
走进浴室,兰生发现莘野已经把浴缸水放好了,于是跨进去,让莘野帮他清洗后,又被背着回卧室了。
他还是累,只想睡觉,连事后烟都不想抽了。
被玩疯了。
莘野拧掉房间的灯,把同人搂在怀里。
谢兰生蹭了蹭,想起刚才莘野听见自己说“喜欢你”时的反应,问,“是不是,你喜欢听我讲情话”
莘野摸摸兰生的头“当然。”
“作为正经的东亚人平时可能说不出来”谢兰生想想,突然道,“我把以前录的用一盘磁带送给你呀”
“磁带”
“嗯,”谢兰生笑,“你听说过三转一响吗就建国后,结婚需要三转一响,手表、自行车、缝纫机还有收音机,到后来,80年代末90年代初,收音机变录音机了,穿喇叭裤、拎录音机在路上的叫新青年,听邓丽君和梅艳芳。我们家的录音机是1987年买的,我在发现它能录音时还觉得挺好玩的,就洗掉了一盘磁带,自己说话自己录。”
“录了什么”
“哈哈哈哈,是念诗”谢兰生说,“我当时在书架上面翻了一翻找了一找,随手抽出一本诗集,叫最美的一百首诗,结果基本全是情诗,中英对照”
“”
“因为头回录磁带啊,态度特别真诚,而且感情特别充沛电影学院的导演系也是需要学台词的,我呢,字正腔圆读那些诗,一首一首读过去,似乎足足念了俩点儿。”
而后听听,还挺有趣,当然,也挺好笑。他抑扬顿挫地读诗,用最深情的语气去念那些极肉麻的话,“yet,dothyorstodti:desitethyrong,yoveshayverseeveriveyoung”“尽管,老时光,你冷酷无情,我的爱在我的诗里也将依然万古长青。”“yvetabeoveshoudgrovasterthaneires,andoreso”“我植物般的爱情在缓慢滋长,终会超过所有帝国的辽阔疆土。”
但,不得不说,那本书的那些句子是全人类最美的话,他自己可说不出来。
那,谢兰生想,就把自己在年轻时认认真真读的情诗全部送给莘野吧,还是中英文对照的呢。
莘野听了,又用下巴蹭蹭对方,说“我一句句好好儿听。”
“嗯。”
谢兰生是真的困了,抬头吻吻莘野下巴,而后窝进对方颈窝,嗅着那温暖的气息,阖上眼睛。
翌日,因为太累谢兰生他一直睡到中午才起。
谢兰生饿,没去外边,跟莘野在宾馆一楼填了肚子吃了午餐。
而后,谢兰生和莘野两人就开着车出了酒店,“去租碟社问问老板观众们的反馈意见”,这个也是谢兰生早打算好的一项活动。
他们先到北京站的天桥上跟小贩打听。
谢兰生问“那个,这两张碟,谢兰生的生根还有美丽的海,买的人多吗”
vcd小商贩“多老多了嗷嗷多”
“说实话。”谢兰生道,“我淘点碟。我看完了觉得好看下回肯定还过来买,要看完了觉得难看那就肯定去别人家了。”
那个商贩皱眉想想,说“还行吧。一天都能出十来张,不算多的,也不算少的。禁片这是,有人爱看。”
谢兰生“噢噢噢噢”
他刚想再问一问,便突然瞥到一大老爷们带着怒意冲了过来,一脚踢翻小贩摊位,并且指着对方鼻子骂“你卖的是什么玩意儿啊”
小商贩“”
谢兰生“”
大老爷们又继续骂“不是说是黄片儿吗啊打开都是什么玩意儿里头全是猫和老鼠我可真是去你的吧”
谢兰生“”
vcd小商贩则嘴硬道“封皮就是猫和老师啊我哪说是黄片儿了”
“你那时候明明说了这是饭岛老师的新作的”
“”谢兰生明白了。这小商贩既想赚钱却又不敢真卖黄片,因为贩秽物品一旦被抓会很凄惨,而现在呢,基本上是打打嘴炮就可以了。买黄片儿的这些人也不可能闹的太大,甚至说,只要小贩提高嗓门这个男人就会跑了。
谢兰生见那两个人一时半会结束不了,拉拉莘野,示意走了。莘大影帝双手插兜,正看的津津有味,被谢兰生强拉走时还露出了一脸遗憾,一步三回头。兰生知道莘大影帝一向喜欢看热闹,也挺无奈。
接着他们去了目前北京最大的租碟社。
谢兰生掀帘子进去,把架上的生根还有美丽的海拿下来看。他先看看vcd塑料盘,发现有点旧,放心了些,他又看看碟片封皮,最后看了看碟片本身,根据划痕大略判断这些碟的放映次数。
几分钟后,谢兰生把vcd放回去,转过身问碟社老板“生根还有美丽的海这两张碟有人租吗”
“有啊。”碟社大娘掀掀眼皮,“这两张盘是刚来的,每天都有三四个租,周末翻倍。”
“嗯嗯”顿顿,谢兰生问,“全北京有多少碟社呀”
“那不知道。”碟社大娘不太高兴。
“好的。”
谢兰生让两个哥哥跟盗版商打听过,盗版商的正规顾客还挺多的,三四百呢。谢兰生算了算,乘了乘,这样的话,两周下来,生根还有美丽的海已走进了两万家庭
两万啊他又有些眼窝发热。
过了会儿,兰生又问碟社大娘“那大家对这两部片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呢评价如何”
能开一家大租碟社,碟社大娘自然很会与客户们打交道,她虽觉得谢兰生烦,却也还是回答他道“还行吧。评价还挺两极分化的。有人觉得非常好看,有人觉得还挺难看,一半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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