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出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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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去冬来,天气越来越冷。

云舒自从有了师父,自觉武功一日千里,朝堂上还算平稳。慢慢地摸索下来,他处理朝政的方式也逐渐被朝臣们习惯了。

江图南使人调查北狄女子失踪案。不料刚刚开始,幕后之人就立刻罢手了。不仅再也没有女子失踪,之前牵扯此事的帮派势力也销声匿迹,线索全部断绝。

不得不说通王谢晟还是非常警觉的,要不是江图南事先秘密调查了一阵子,还真要被他瞒过去了。

他没有继续犯案,江图南就只能先命人盯梢,将注意力放在之前云舒提点他的崇善太妃旧事上来。可惜这等二十年前的往事,不是能简单找到线索的。

云舒也不着急,放宽了时限让他慢慢查,当然,最主要的原因,也是他根本没有将通王谢晟放在眼里。宋太宗赵光义能兄终弟及,是因为他一直在军中朝堂任职,结交了大批朝臣,文治武勋都能拿得出手,所以赵匡胤驾崩之后,他继承皇位众人没有异议。

而谢景一路登高完全靠的是自己,是他的“识人之明”。谢晟这个弟弟自始至终没有进入过他的势力范畴,日常结交的也都是一帮臭味相投的纨绔子弟。想要谋逆,简直异想天开。

这一天黄昏时分,云舒处理完政务,继续练了两张字。

跟原主留下的字帖对比,已经颇有章法了。云舒对这个成绩格外得意,其中有几个字,估计连江图南这等心腹也察觉不到笔迹的变化了。

捧着得意之作左看右看,越看越是欣喜。

谢景在旁边替他磨墨,看着字帖,又看到某人美滋滋的表情,立刻知道他在想什么,满心唾弃。

熟悉了之后,他发现这家伙脑筋简单得很,有什么事情多半会露在面上。直白得可笑。可就是这么个笨蛋身边,自己盘桓数月,竟然始终摸不到他幕后之人,也够可悲的了。

并不知道自己被人唾弃为傻白甜,云舒坐直了身姿,将大作搁在桌上,抬眼看她:“朕这张字写得如何?”

私下相处时间久了,云舒也渐渐习惯在谢景面前不戴面具了,日常假扮太过辛苦,他实在需要放松一下。

“尚可,只是气势还有些欠缺。”谢景如实评判。这幅字,拿去蒙混戴元策这种军中汉子还是能成功的,但是想要瞒过江图南这种文臣,是痴心妄想。

云舒头疼,气势这种东西,实在是太虚无缥缈了,他又不是原主,哪里可能百分之百相似呢。

“陛下想要练字,其实还有更好的方法。”看着云舒苦恼的表情,谢景心头一软开了口。

“什么方法?”云舒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她。

“岂不闻前朝书法名家练字,都是悬铁于手腕,负重行文,方有披荆斩棘的气势。”

谢景难得好心地指点道,当初他返回京城已经十岁了,君子六艺一窍不通,一笔字还停留在五岁启蒙的时候,因此被嘲讽为不学无术。他痛下决心,就是用了这个法子,硬生生在短短半年之内,练出了一笔好字,龙章凤姿,气势如虹。

悬铁手腕,负重行文。

云舒想了想,惊恐道:“会练出腱鞘炎吧?”

谢景听不懂腱鞘炎是什么,但本能地理解不是什么好词,立时沉下脸色。

这种表情云舒这段日子早就看习惯了,从一开始的愤愤不平,到现在的心如古井。

呵呵,知道你要求高,可臣妾就是做不到啊!

他冲着谢景翻了个白眼,“朕才不要呢,多累啊。”

谢景扭过头去,不想看他。简直朽木不可雕也。

云舒却没有那么简单放过她,笑嘻嘻凑上去问道,“不知道易姑娘有没有听过一句话,世间最无聊的就是非要雕朽木,琢顽石,烫死猪。”

谢景震惊,对某人的不要脸有了崭新的认识。竟然能承认自己是朽木、顽石,还有……死猪?

这痞赖的姿态谢景也看了好几个月,奈何至今都不能习惯。

从小到大,他都是个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的人,身边聚集的人才,也大都是出身寒门,干劲儿十足的那款。真没接触过云舒这种的。

愤懑油然而生,却只能在意识世界里将不争气的某人殴打第一千零一遍。

气氛正僵硬着,殿门响动,是沈月霜端着茶盘进来。

在东书房干了几个月,沈月霜也渐渐放松下来,尤其皇帝亲切温柔,她越来越喜欢这份差事。

将茶盏端到云舒面前,柔声道:“陛下,是新进的茉莉花茶,奴婢添加了干梅子,增添香气,您尝尝。”

云舒点点头,接过抿了一口。滋味酸甜可口,带着茉莉的清香。之前他提点沈月霜制作果茶,这么快就有了成果。

这些时日,沈月霜服侍极为尽心,不仅摸清楚了他的口味喜好,而且举一反三,聪慧体贴之处,让云舒大为舒坦。

喝了半盏,他将茶杯放下,赞许地点点头。

沈月霜两眼放光,“陛下喜欢就好,奴婢下次再尝试别的口味。”

太好了!云舒恨不得将自己喜欢的几种果茶的口味都说给她,奈何不能太崩人设。

在沈月霜面前,还是尽量端着的。其实从保密来讲,沈月霜是个更好控制的女孩,云舒也想过将她当作自己的放松对象,但……为什么不知不觉就变成了眼前这个人呢?

谢景没有注意到云舒的目光,沈月霜却看到了。大概无论何时何地,易姐姐总是最能吸引人视线的那个人吧。从以前同为京城闺秀,到如今的小宫女。

只是,她悄悄抬头看了一眼云舒俊逸无双的侧脸,陛下是如此的温柔又俊美,武勋盖世,而且学识丰富,从外海奇闻到民间轶事,无所不知,天下间还有这般出众的男子吗?

自己三生有幸,才能服侍在他的身边,这样想来,之前抄家灭族的祸患也不算什么了,反而是因祸得福。若是能有幸分到一分的目光……也不敢奢望,只是易姐姐一二分,她就心满意足了。

一种冲动涌上来,她突然开口道:“陛下写字也累了,奴婢给陛下抚琴听,歇息片刻如何?”

书房的博古架上摆着古琴,云舒是不会弹的,不过听说原主会,偶尔拿来消遣。如今有免费的音乐听,当然不会反对。

沈月霜立刻将琴取了下来,摆正姿态。

叮叮咚咚的琴声响起,云舒入神地听着,弹得怎么样他不好评判,但催眠效果绝对一流。

看着脑袋逐渐变成小鸡啄米的云舒,谢景蹙起眉头,抬头看去,沈月霜正在全神贯注抚琴,并没有注意这边。若是看到这家伙这副模样,一定会很失望吧。

她用力戳了一下这个不识趣的家伙。

云舒只觉得肩膀一疼,猛地清醒过来。抬头看去,沈月霜还在弹琴,正巧抬头凝望自己。一双流光溢彩的大眼睛满是期盼。

他条件反射地冲她笑了笑。

沈月霜心中小鹿乱撞,赶紧低下头,掩去赤红的脸颊。

云舒这才转头瞪着谢景,自己会这么容易犯困为什么?还不是这些天跟着她苦练武功。要求太严格,经常练习到半夜。

沈月霜再悄悄抬头,就看到云舒的目光又落到了易姐姐身上,她心头酸涩,悄悄低下头去。

一曲完毕,云舒含笑鼓掌,“想不到月霜你还擅长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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