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更合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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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时间一晃而过。

星期五下午,放学铃响了以后,教室里便是一片欢呼声。

阮玥低头收拾好书包,起身后拿过手机看了眼,发现阮承颐在几分钟之前发了条微信爸爸过来接你,车停在奶茶店对面。

果然来了

心里这念头闪过,她便停下脚步给回了句我马上出来了。

“站这儿等谁呢”

熟悉的男声,从身畔传来。

她偏过头,陆沉一手将书包甩在肩上,倒退着走在她身侧,挑着眉问“准备回哪呀”

十二月以后,宁城天气一日比一日冷,他倒潇洒,里面一件黑色毛衫,外面一件灰色短外套,不晓得是不是真的抗冻,拉链也没拉,走动间毛衫下摆上缩,还能看见一抹窄腰。

阮玥装了手机往前走,随口发问“你能不能把衣服穿好”

她实在是看不得他吊儿郎当的样子。

瞥见她脸上那一丝嫌弃,陆沉倒也没恼,头一低,干脆利落地将拉链一直拉到顶,下巴抵着领口看向她,“这样”

“”

阮玥看了眼,继续往前走。

陆沉转个身跟上,一脸殷勤,“我送你啊。”

这段时间每到周五放学,他就跟块口香糖似的甩不掉,前些日子阮玥一直坐公交,也就由了他去。今天阮承颐来接,她自然不用他送,脸色淡淡地回了句“不必了,我爸接我。”

听她说起她爸,陆沉就想起那辆迈巴赫了。

人家老子三百来万的座驾,自然比公交车舒服了n倍不止。

不过

想到她之前提起“父母要离婚”的事儿,他多少还有些忧心,试探着问了句“你爸妈和好了吧”

阮玥眸光一暗,“不关你的事。”

陆沉只得耸耸肩,“好好好不问了,那行,我送你到学校门口。”

对此,阮玥任由他去。

他们身后,远远近近地跟了不少隔壁班的学生,丁楚楚和关系好的那两个就在其中,一路看着陆沉耐着性子哄人,其中一个女生便压低声音告诉丁楚楚“我听后排两个男生说了,这段时间陆沉一直追阮玥呢,不过阮玥不怎么搭理他,高冷得很。”

“还有还有”

另一个女生语气酸溜溜的,“陆沉都好好学习了你信吗不但背课文还交作业,变了个人似的。”

“好像还真的挺喜欢她。”

“喜欢什么呀,不就看上她家有钱,要是将人给追上了,以后少奋斗几十年。阮玥可是独生女。”

“好了别说了。”

丁楚楚一脸郁闷地将两人打断,“干嘛一直说她,她怎么样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诶,那是阮玥她爸吗”

两个女生正预备换话题,抬眸又看到阮玥朝一个男人走过去。

那男人四十来岁,身形高大气质儒雅,大冷的天,身上只穿了一套深色西装,站在路边,指间夹着一支冒火星的烟,转头看见阮玥的时候,抬手将烟头丢进了一步开外的垃圾桶里。

“阮伯伯”

丁楚楚呢喃一声,脚步顿住。

不远处,阮承颐也看见她了,却没搭理,抬手接过阮玥手上的书包,拍了下她肩膀说“上车吧。”

阮玥点点头,拉开后排车门坐了进去。

郑云开发动车子,从倒车镜里看见丁楚楚的身影,心里暗叹了一声,也没吭声,将车子驶出停车位。

轿车在路上行驶了一会儿,阮承颐笑着问“什么时候期末考”

“下个月中旬,考完了放假。”

“那还好。”

阮承颐点点头道,“月底的二十周年庆,你也能过来参加一下,明天周六也正好没事,我和你妈领你去量一下尺寸,我们定一下到时候要穿的礼服。”

“嗯。”

阮玥又应了一声。

再望向窗外,脑海里却浮现出曾经的那一幅幅画面。

上一世这时候,她爷爷因为摔伤还在宁城休养,没有她和她妈回老家闹得那一出,村上所有人,几乎是一边倒地偏向她爸和丁美娟,有人斥责她妈毫无孝心连邻居都不如,也有人赞颂丁美娟贤良淑德知恩图报。

就连她外公外婆,也屡次帮她爸说话,认为她妈当年自己选了阮承颐,这么多年却和公婆离心离德,实在不该。

这种状况下,她妈已经对丁美娟成见极深,却也没办法,强颜欢笑,出席了公司的二十周年庆。

这一天是她爸的大日子。

在这个二十周年暨年终庆典上,他外公外婆盛装出席,给女婿撑足了场面,她爷爷奶奶由丁美娟和丁楚楚搀着,一边享受众人恭维,一边将这不相干的两人夸上天,给晚宴造足了话题。

她去洗手间,都听到有人议论她妈苛待公婆多年,而她外公外婆心中有愧,膝下又无子,临退休了还要扶持女婿一把。

在这以后,她爸生意越做越大,说是如日中天也不为过。

可以说,她外公临退休前还发挥了余热,不遗余力地,将她爸推进了宁城商政名流圈。

他们应该没料到,这人会这么无耻。

利用完了他们,又肆无忌惮地践踏了他们的女儿。

可又能怎么办

一辈子都爱惜脸面的人,最怕的大抵就是颜面扫地,所以在最后她妈离婚收场,他们也只能在人前叹息一声“儿孙自有儿孙福,老了,年轻人这些事,看不懂,管不了。”

从始至终,被指摘的那一方,都是她妈。

可惜她死要面子人情冷漠,受再多的委屈,别人看不到听不见,也根本不会帮她讲话。

重来一次,就让一切终结在这场庆典上好了。

丁楚楚满腹心事地回了家。

阮承颐亲自来接阮玥放学这件事,就像一根刺,让她极不舒服。

敲开门以后,她一边换鞋一边问丁美娟“妈,那些照片你到底有没有给阮玥她妈送去为什么阮伯伯又去接阮玥回家了”

丁美娟不想理她,径直往屋里走。

丁楚楚自己瞎捉摸了一通,忍不住又往好处想,“啊”一声笑道“阮伯伯不会是来接她回去同她妈谈离婚的吧”

她冥思苦想,越想越觉得阮承颐在校门口抽烟那个动作带着一股子深沉意味,自顾自点头又笑,“一定是这样对不对”

“怎么不蠢死你”

丁美娟一个耳光甩过去,将她扇懵了。

相依为命多年,丁楚楚第一次被她打。丁美娟怨气累积了好几天,下手极重,一巴掌过去,便将她扇得趴在了餐桌上。

丁楚楚捂着脸,都忘了哭,不敢置信地盯着她看。

“离婚”

丁美娟看见她一脸无辜样,顿时又想起自己在阮承颐那儿受的屈辱,抬起一只手没好气地戳着她脸,气急败坏道,“离什么婚天大的好事都能被你搅黄了我问你,你在学校一天不好好学习瞎琢磨什么呢你看你成绩退步成什么样了不把心思放在正事上,成天净想着跟人攀比。这下好了,别说结婚,你以后的学费有没有着落都不知道”

她噼里啪啦数落一堆,丁楚楚只听着都觉得天旋地转,也不敢吭声,等她终于骂够了,才怔忪地直起身,吧嗒吧嗒地掉眼泪。

“别哭了”

丁美娟厉喝一声,“看见你就头疼讨债鬼,回房写作业去”

挨了一通骂,丁楚楚咬着唇回房了。

丁美娟气得不行,看着她进去,抬手在太阳穴按了按,又觉得小腹抽疼,她一手扶着桌沿,坐到了沙发上。

这天下午,阮承颐接了阮玥,便一起去了政府大院。

他这几天一直给赵苪知说好话,赵苪知见他又接了阮玥一起来,也不好当着孩子的面说什么狠话。

见时机还好,阮承颐又和老丈人聊了一会儿,说起年终庆典要和二十周年庆一起举行等林林总总一些事。

老太太先前怀疑他对女儿家暴,可后来问了好几次,赵苪知就是不承认,这件事也一时成了谜团,再看到外孙女都和爸爸讲和,又觉得孩子肯定还是渴望父爱的,也就松了口,让阮承颐将这母女俩接了过去。

回去后,赵苪知仍然睡了客房。

阮承颐晓得她心性,吃软不吃硬,也没有乱来,只一门心思扮演着好父亲好丈夫的角色,亲自开车带两人去定制礼服,不由分说地给两人添置了成套的珠宝首饰,给赵苪知置办了新车。

对这一切,赵苪知听之任之,阮玥全盘接收。

圣诞节前夕,宁城迎来这一年第一场雪,大雪一连下了好几天,直到三十号,才有了一点要停的迹象。

阮承颐公司的庆典晚宴,就在这一天傍晚,于市中心一家五星级酒店的宴会厅举行。六点左右,郑云开将车子驶入地下车库停稳,抬眸看了眼后视镜,笑着说道“夫人小姐,到了。”

今天是周末,赵苪知没上班,阮玥也没上学,中午吃饭后,两人一起去美容会所里做了保养和造型,郑云开去的早,等了两小时才将人接上,因为第一次见这母女俩打扮得这么隆重,眼睛都有些移不开。

听他说话,赵苪知“嗯”了一声,叮咛阮玥,“外套先穿上,等会儿上去了再脱,别感冒了。”

“知道了。”

阮玥应了一声,跟着她下车。

“小心减速带。”

注意到母女俩都穿了高跟鞋,郑云开一路上提醒了好几次,终于到了电梯口,他按下上行键,又笑着对赵苪知说“阮总已经到宴会厅了,不过庆典还没开始,我先带您过去房间就在四楼。”

“行。”

赵苪知点了下头。

一路笑着将母女俩送到房间,郑云开便退了出去。

走出房门以后,他脚步顿了一下,舒口气,抬手擦了擦额上并不存在的汗水,莫名地,觉得不安。

自家这位老板娘,看得出生活讲究,却不是那种酷爱打扮的人。日常生活中风格极其冷淡,衣服是永远的黑白灰米色系,就连妆容,也一贯能省则省。

可今天,她穿着高级定制的墨绿色丝绒晚礼服裙,戴着镶嵌祖母绿宝石的项链和戒指,高冷而寡淡的风格,硬是将极其挑肤色、挑身材的衣服完美诠释,有一种极其压人的冷冽的气场。

至于她的宝贝女儿

气质长相都随了母亲,今天却是一袭红裙,正当好年纪,肤白胜雪、长腿细腰,看见的那一瞬,让他脑海里浮现出某次看杂志时记在心里的两句评语不可方物的美,恰到好处的艳。

家里这样一对神仙似的宝贝,阮总也也不知怎么想的,竟能一时糊涂,被丁美娟那种档次的女人乱了心智。

还有那难登大雅之堂的老太太,净跟着添乱。

一会儿两帮人要是碰上

郑云开简直想都不敢想,叹着气摇摇头,快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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