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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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鹤隐他们烧玻璃还是用先前做的高炉。

这个高炉烧了小山一样的铁粉,现在依然耐用,连裂缝也未曾有一条,任鹤隐相信,这高炉还能再帮他们将玻璃练出来。

烧玻璃得用砂,最好是纯净的河沙。

他们部落前的这条大河淤泥很多,沙还真没什么,要找纯净的沙,得去任鹤隐以前住过的后山找。

那边小溪里有许多透明的沙,任鹤隐很久没去过那边了,也不知道情况究竟怎么样。

这天一大早,两人吃完饭,喂好牲畜,背上背筐前往后山。

他们要烧的玻璃不算多,背个五六担沙回来就行,云鸣一次就能背完。

“老大,这边。”任鹤隐熟门熟路带云鸣到他经常活动的地方,蹲下来抓了一爪沙放到眼前看,“这沙的质量好像还行”

溪流里面的沙半透明,一小粒一小粒,看起来不比芝麻大多少,十分可爱。

“应该还行。”云鸣看了一眼,“先捞点回去试试。”

哪怕不行,他们也没有太多的选择。

两人脱掉鞋子直接下水,这天气,水面已经不算凉了,踩到进水里,倒是感觉不少鱼儿来回撞两人的脚趾。

任鹤隐眼睛瞪大了,努力看水面下的情况。

这条溪流很少人过来捞鱼捞螺蛳,水里面的鱼不怎么怕人,任鹤隐捞一半箩筐沙,里面带着几十条小鱼。

溪里的小鱼长不大,就那么手指粗长,小小的身体甚至透明。

任鹤隐看着水里这些鱼,有些嘴馋,“要么我们顺便捞点鱼,好久没吃小鱼干了。”

溪里的鱼跟河里的鱼并不一样,河里的鱼十分大一条,鱼肉鲜美,尤其某些肉食性鱼类,肉质跟蒜瓣一样,雪白细嫩。

溪流里的鱼很小,兽人们要是变成兽形,还不够他们塞牙缝。

溪鱼很干净,捞起来也不用怎么处理,只需要捏去肚子,清洗干净,直接放入锅中烘烤或者油煎。

油煎好的小鱼仔比河鱼多了几分柔韧甘香,要是放点辣椒蒜苗干炒,鱼肉放进嘴里,越嚼越香,十分下饭。

以前任鹤隐就很喜欢拿这个当零嘴吃,今年大家都没空,任鹤隐也就没顾上这个。

云鸣看他专门放到一个箩筐里养起来的小鱼,说道“你要想吃,等会再捞点,先捞沙。”

“好嘞。”任鹤隐快速捞起一捧捧沙,“待会我们捞点回去油炸。”

云鸣看他,“不怕上火”

任鹤隐眨眨眼睛,“就那么一顿,不怕。”

溪里的沙品质不错,不过里面有很多大小石头跟枯枝落叶。

两人干脆在溪边做一个简单初筛,免得将杂物背回部落,白白浪费精力。

两人动作很快,太阳还没到头顶,他们就收获了六筐沙跟半筐小鱼。

小鱼都是溪流里面的特有品种,里面还混有一些小虾米。

回到部落,云鸣继续筛选他们背回来的沙粒,任鹤隐则忙着将小鱼去掉肚子洗干净,用米酒跟盐以及香料粉略微腌制一下,而后放到油锅里炸。

他们炸小鱼干不用生粉,就这么直接倒下去。

荤油将小鱼的鲜味最大程度地激发出来,里面的水分咕噜咕噜,让油锅开出一朵朵小花。

鲜美的味道很快传到四周,部落里的小孩们忍不住,迈着小短腿,人形的人形,兽形的兽形,挤挤挨挨跑上来。

“隐哥哥,你做什么吃呀”

“做小鱼干呢。”任鹤隐看他们一眼,几只小白虎只用后脚站立,前爪勾在身前,冰蓝色的眼睛又大又圆,要将人萌得肝颤。

任鹤隐悄悄深吸一口气,指挥他们帮忙,“帮我去把干净的木盆拿过来。”

他刚刚已经将木盆清洗干净里,现在可以直接用来装小鱼干。

小孩们二话不说,一窝蜂跑过去,将已经晾干的木盆抬过来。

任鹤隐用手挡了一下,不让小孩们靠近油锅,他用爪篱将锅里的小鱼干捞出控油。

小鱼干被煎得金黄,每一分水分都蒸干了,鱼干硬邦邦定好了形状。

旁边小孩们咽咽口水。

任鹤隐道“再晾一会就可以吃了,你们谁帮我下去将云鸣哥哥叫上来吃午饭”

“我去我去。”小孩们纷纷开口。

“好,帮忙的等会一人奖励两条小鱼干。”任鹤隐笑,“要把人叫上来才算啊。”

“好”小孩们清脆的声音响起,很快又迈着小短腿各自跑了。

任鹤隐将灶下的芋头跟带壳闷着的笋刨出来,今天中午就吃两样菜,一样油炸小鱼干,一样凉拌鲜笋。

笋捞出来剥掉壳,切掉沾到灰或者烧焦了的部分,改刀切成片,然后放上辣椒油跟酸酸果果汁,再来点盐,顶上放点蒜末姜末跟葱碎,油都不用现烧,直接从炸小鱼干的油锅里舀一点泼上来,就完成了泼油的动作。

随着滋啦一声,一股浓郁的鲜美味道激发出来。

云鸣正带着小孩们上来,见他动作,问“饭做好了”

“做好了。”任鹤隐将第二锅小鱼干倒入盆中,往里面撒了一勺辣椒粉,用筷子略拌一拌,“还有最后一锅小鱼干,很快就能吃了。”

小孩们眼巴巴地看着装小鱼干的木盆,任鹤隐回过头对上他们的眼神,笑,“你们的小鱼干也准备好了,去洗干净手,过来分。”

小孩们欢呼一声,忙跑去旁边洗手。

任鹤隐在后面追了一句,“记得用洗洗果。”

小孩们于是又回来拿洗洗果。

云鸣拿筷子给他们分小鱼干,尽量给他们挑大一些的鱼干,亚兽人小孩和人形小孩直接用手接,兽形的小孩则张嘴啊呜一声将小鱼干叼住。

每个人两条,三十多人,一下七十多条小鱼干分完了,剩下一小盆刚好够任鹤隐跟云鸣中午吃。

两人在凉风中吃午饭,一口小鱼干一口鲜笋,吃完菜,再来一口芋头中和中和口味。

奶茶就放在旁边,今天任鹤隐没有煮汤,中午喝奶茶,奶茶还能缓解缓解辣意,十分惬意。

下午两人继续去筛选沙子。

沙子下午就筛选完了。

任鹤隐干脆道“不等了,直接烧玻璃”

“放入锅里面烧。”

“行。”

烧玻璃需要坩埚,不然玻璃熔融物容易被污染。

刚好两人打制了汤锅,汤锅用来烧玻璃绝不会有问题,玻璃成分也安全,后期应该能完全剥离,实在不能剥离就只能凑合着用了。

烧玻璃也需要高温,鼓风用的皮囊还在,两人不必其他人帮忙,就轮流踩着皮囊给高炉鼓风。

沙子加上烧碱,放入高炉之中,底下放木炭,点起火来就可以烧。

任鹤隐往高炉底下点好火,木炭很快燃烧起来,在皮囊鼓出来的风下燃烧得极旺。

烧玻璃比炼铁简单许多,所需温度也不必那么高。

下午三点多,两人就烧出了第一锅玻璃。

烧好的玻璃溶液有点像岩浆,看起来很粘稠。

“这就好了”任鹤隐探头探脑,来回看了好几次,还是不确定。

云鸣捏捏他后脖子,笃定道“好了。”

“那行,”任鹤隐有些紧张,咽咽口水,“老大,玻璃你来吹还是我来吹”

吹玻璃是个技术活,他们提前制作好了空心铁棍,铁棍外面又套着竹竿,总长一米五六,用来吹玻璃应该没什么风险,就是不知道吹出来的玻璃质量怎么样。

云鸣道“我来。”

任鹤隐停下鼓风的动作,看他将空心铁棍伸进玻璃溶液中,一边吹一边转动。

云鸣将空心铁棍顶端的玻璃吹得跟灯泡一样,看得出来,那个灯泡很厚。

旁边是两人早已准备好的干净平滑的石板,云鸣将玻璃转移到石板上面,继续吹。

玻璃球被吹得很大。

任鹤隐拿着刀,将这个玻璃球放到石板上,用刀子直接将这个玻璃球切成两半,然后用平整的石板压下去。

他们看教程,平板玻璃就这么做出来。

压下去之后,过几秒钟,等待玻璃自然冷却,变色。

过了好一会,任鹤隐有些紧张地将石板拿起来,给云鸣看石板下的成果,“好像也还行。”

任鹤隐观察了一下,“透明度好像可以。”

他们做出来的玻璃偏黄色,看起来有点像黄色的硬糖,透明度倒还行,将底下的石板看得一清二楚。

任鹤隐心咚咚跳得很快,“这样就算成功了”

云鸣过来仔细看了看,说道“勉强算,这块玻璃气泡挺多,厚薄也不均匀,我们再来试试。”

“对对对,继续尝试”任鹤隐忙回来鼓风,坩埚里的玻璃溶液还有很多,玻璃比他们想象中的要更省原料。

接下来时间,两人轮流尝试。

任鹤隐手不太稳,吹出来的玻璃有些地方厚有些地方薄,形状也各式各样,不太好看。

云鸣则越吹越成功,到傍晚的时候,他们居然真把长接近一米,宽五六十厘米的玻璃片弄出来了。

云鸣不仅弄出了这一块,还弄出了七八块。

他弄出来的平板玻璃总算达到五六十块。

任鹤隐也弄出来大大小小,形状各异的玻璃。

他吹出了玻璃碗,弄出了玻璃球,还弄出了个灯罩,要是运用得当,他们可以直接用这些玻璃弄几盏灯笼出来。

两人越玩越高兴,天上星星已经出来了。

部落里许多人打猎跟采集回来之后,也过来围观,并且对他们这工作感到大为惊奇,“这东西一烧就弄出来了”

“也没有那么容易。”任鹤隐不知道是不是吹玻璃吹得太多了,喉咙有些肿痛,他轻咳一声,沙哑着声音说道“我们弄出来的玻璃挺多,弄坏了的玻璃同样挺多,都在旁边放着呢。”

玻璃太脆了,有些玻璃弄得太薄,一不留神就全打烂了。

他们手已经算比较稳,弄出来的玻璃也很成功,尽管如此,旁边还装着一大筐各种各样的玻璃碎片,实心玻璃滴等等。

“就算弄坏了,这也很好看了,你们弄出这些玻璃要干什么”

“就做房子啊。”任鹤隐示意玻璃,“玻璃镶在窗户上,能挡风挡雨,但是不挡光。”

“这么一片东西,要怎么镶嵌在窗户上”

“要先放在木筐里,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任鹤隐他们的玻璃已经做够了,部落里其他人想玩,任鹤隐跟云鸣干脆将摊子交给其他人完。

其他人玩了老半天,弄出来的玻璃大多奇形怪状,并不成功,有好些人还弄出玻璃滴。

不知道什么原因,后面弄出来的玻璃比较奇怪,像是胶水,滴在地上,没有任鹤隐他们的玻璃晶莹剔透。

任鹤隐留着玻璃圆球,晚上小心翼翼做了盏油灯出来。

油灯的灯芯就是树皮绳,底下的灯体是陶碗,玻璃球一罩上去,被风吹得晃动的灯火立即停驻,亮出一团暖融融的光。

这盏油灯就放在他们小平台吃饭的桌子上,油灯的照耀范围不大,不过比起之前他们黑灯瞎火地吃饭要好得多。

“老大,你看。”任鹤隐蹲在地上,与油灯视线平齐,示意云鸣看。

云鸣揉揉他脑袋,“嗓子都哑了,快来吃饭。”

晚饭吃得比较清淡,芋头羹,蒸蛋,炒青菜还有菌菇鸟汤。

云鸣将芋头羹递给他,“别说话了。”

“没事,明天就好了。”任鹤隐兴奋,沙哑着嗓子道“明天我们拉泥过来做瓦片,而后就可以着手建房。”

“明天再说。”

两人吃完饭去洗澡,洗澡的时候任鹤隐才发现手上被烫了好几个小泡泡,云鸣给他上草药。

任鹤隐手里的烫伤泡泡已经泛红,他却一点都没感觉到疼。

劳累了一天,两人睡得很沉,第二天任鹤隐又起晚了,他从石床上看外面的天色,只觉得外面一片阴沉,他还以为天没亮,没想到外面却是一个阴雨天。

任鹤隐赶忙穿好衣服去找云鸣,云鸣已经喂过牲畜挤完羊奶回来了,见到任鹤隐,云鸣道“快吃早饭,等会要下雨。”

“这天气怎么说下雨就下雨,昨天晚上还月明星稀,看起来像个大晴天。”

“就是下雨。”云鸣抬眼看了眼天色,“今天应该会下冰雹,吃完早饭回去再睡会,下完冰雹再出来。”

“哈”任鹤隐吓一跳,眼睛瞪圆了,“今天就下,跟部落里人说了没有”

“已经说过了,别操心,今天打猎采集暂停。”

天色十分阴沉,任鹤隐往山脚下看,大家将炊具挪到山洞里,免得下冰雹的时候炊具被砸坏或人被砸伤。

任鹤隐去洗漱回来,一边夹着煎肉吃,一边看时间,“已经上午九点多了,冰雹大概什么时候下”

“我也说不准,算不清具体的时间,下午四点前应该能下下来。”

任鹤隐看看天色,忧心忡忡。

“牲畜棚那边已经加固了,没什么事。”

“牲畜我倒不担心,它们都长了脚,应该知道躲,我就是怕地里的水稻跟小麦,要是被冰雹砸了,说不定会减产。”

“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

两人说归说,庄稼无法挪动,无论冰雹下得多大,他们也拿庄稼没办法,总不能去将庄稼挖回来。

任鹤隐盯着外面的天色,又想起来,“我们稻草人上绑着的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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