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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之澄猝不及防被陆寒拉入怀里,坐在他的腿上,一下子惊得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你你做什么?!”顾之澄眼尾微挑,急得有些泛红。

眼前陆寒的反应可同上一世大不相同。

她昨晚设想了无数种陆寒听后的反应,却没有想到会是这一种

“该臣问陛下,想要做什么才是。”陆寒弯着唇,瞳眸深处闪过一丝戾色。

顾之澄被迫伸出小手揪着陆寒的衣襟,推着他的胸膛。

总觉得靠得太近了一些,陆寒说话间灼热的吐息全喷到了她的脸上,里头还有股子清冽的香味,却闻不出来是什么。

可陆寒的力气大,她根本抵挡不了,只能用尽所有的力气,离他尽量远一些。

陆寒圈着顾之澄的细腰,越发觉得掌心之中盈盈一握,眸色也渐渐暗了下来。

顾之澄瞧着陆寒眸底渐渐泛起细碎又危险的光芒,吓得浑身发软,只能瘫在陆寒的怀里颤着声音道:“小叔叔你不不要误会。”

陆寒眸光微凛,掌心灼热滚烫,呼吸也急促了分毫,“哦?误会什么?”

“朕你”顾之澄急得眼尾有些微湿,陆寒这样胆大,竟这样禁锢着她,意思是就这样破罐子破摔,就此暴露他的狼子野心了么?

既然他愿意暴露,那她也不与他虚与委蛇了。

顾之澄咽了咽口水,带着颤音道:“朕朕早就知道你想要什么了。”

虽然尾音还颤着,但她却故作凶狠,语气硬邦邦的,以此来划清和陆寒的界限。

可这样倒在陆寒的怀里,清冽的尾音颤着又似带着勾人的小钩子一般,除了色厉内荏,似一只明明心里害怕得要命又故意扑腾着翅膀的小鸡崽。

陆寒觉得,甚是有趣。

他抬起指尖,捻了捻顾之澄额边一缕小小的碎发,薄唇轻启道:“哦?陛下怎知,臣想要什么?”

顾之澄咬了咬唇,淡粉色的唇瓣被她咬出了月牙似的白印子,才狠声道:“朕知道,你不过是想要朕的江山而已,朕给你便是了。”

陆寒漆黑的瞳眸微微一缩,好似在细细端倪着顾之澄的脸。

顾之澄一咬牙,又说道:“你若想要,父皇离开时给朕留下的一道兵符,也给你便是。”

上一世,这兵符也被陆寒用计谋弄走了,还不如现在她主动乖乖奉上。

陆寒舔了舔唇角,却没说话,只是眸光灼然地望着顾之澄。

那双清凌凌的眸子深处,映着的是顾之澄比月色还要美的杏眸。

见陆寒毫无反应,顾之澄转了转黑碌碌的眼珠子,又试探性地说道:“不如朕的后宫也给你?”

陆寒的掌心顿时一紧,狠狠掐着顾之澄的腰。

顾之澄吃痛惊呼,忙不迭地用小手拍着陆寒坚阔冷硬的胸膛,“你你你你说话归说话,不要对朕动手动脚!”

陆寒仍旧没说话,那双眸子愈发深得不可见底,泛着危险的光芒。

“君君子动口不动手!”顾之澄颤颤巍巍又小心翼翼的使劲扒拉着陆寒按在她腰间的手。

可是他的手硬得像石雕似的,她根本掰不开他的一只小手指qaq

陆寒感觉到手指尖仿佛被小猫挠似的,又轻又痒,却没有半点力气,喉咙也跟着发痒了,眸光也愈发幽深。

这小东西软软的一团坐在他身上,又十分不安的扭动。

一番气血上涌,他好像快要按捺不住。

终于,顾之澄感觉到在她的不懈努力之下,陆寒钳在她腰间的大掌松开了。

她还没来得及松口气,陆寒又突然扣住了她的后脑勺。

她的脑袋小,他的手掌大,只消轻轻一托,就让她难以挣扎。

顾之澄瞳眸放大,惊得眸底的星光摇摇欲坠,小嘴微张,“你你要做什么?”

“似乎是陛下说,动口不动手的。”陆寒开口,沉冽的嗓音显然已经哑了大半。

他一只手按住顾之澄不安扭动的身子,另一只手扣着顾之澄的后脑勺,慢慢一寸寸靠近。

顾之澄漆黑的瞳仁中映着陆寒愈发放大的俊脸,慌得小手在半空中徒劳的挣扎。

陆寒疯了。

一定是疯了。

顾之澄咬咬牙,看到陆寒已经近在咫尺的脸,好看到他长睫之上每一根细密的睫毛都清晰可辩,他黑眸之中每一寸细碎的暗光都真实可见。

顾之澄浑身抖了抖,大声喊道:“来人!!!!!”

陆寒动作一滞,双眸幽深地看向顾之澄。

这小东西竟敢喊人?

呵,他倒要瞧瞧,躲得了一时,能不能躲得了一世。

陆寒暂且将顾之澄全部松开,恢复了往日清清淡淡的神色,正襟危坐,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顾之澄站起身,立刻跑回自己的龙椅上,委委屈屈地理起龙袍上被陆寒弄出来的一些小褶子。

都怪她自己蠢,为何要靠近与陆寒说话。

坐在这龙椅上说话,他不也能听清楚?

顾之澄埋起头来,像是能找个地缝钻进去的小鹌鹑,将自己好生责怪了一番,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离陆寒离得远远的。

毕竟他有病,又容易发病,发起病来还丧心病狂。

她若不离远一些,就是自讨苦吃了。

待田总管听了顾之澄的吩咐,替她叫了一碟桂花栗子糕和一盏茉莉清茶后,顾之澄才渐渐平息了慌乱的心绪。

强自镇静的将茶点全部用完,顾之澄那颗砰砰乱跳的心才算安定了一些。

但这个在顾之澄眼里已然疯了的陆寒,似乎暴露了自己的狼子野心后,也毫不避讳起来。

就这样目光灼灼的一直盯着顾之澄瞧。

瞧得她脸颊发烫,他还犹自微勾着殷红的薄唇,笑得意味莫测。

顾之澄在陆寒的目光之下,愈发头皮发麻。

用完点心后,她总算压了压惊,能好好与陆寒说话了。

她知道,陆寒发疯,定是以为她想这些利国利民的法子是为了保住自己的皇位,削减他的势力。

所以上一世,他才没有同意,反而觉得她深藏不露,能想出那样的法子,对她也高看一眼,更忌惮了一些。

确实,她当时那样提议,确实是存了自己的私心。

若是考校制度一旦执行,她第一步就是要将陆寒的亲信和党羽全考校一遍,成绩劣等的全撤了官,再换一批身家清正刚直不阿的寒门子弟上去。

可惜陆寒是不会给她这个机会的。

或许上一世她身死之后,陆寒倒是用了她这个好法子,但她也无从知晓。

可眼下,她的这个提议,她相信陆寒是会同意的,因为她已经自愿让出皇位了。

顾之澄咬了咬唇,清润明朗的少年音色再次在御书房内低低的扩开,“小叔叔,朕方才所说,句句出自真心实意,并不是与你说着玩的。”

“你既看中了顾朝的江山,朕自给你便是。本就是你比朕更适合当这一国之君,天下之主。自古就有退位让贤的说法,朕自知做不了一代明君,但能在史书上留下一段佳话,也自然是不错的。”

顾之澄的语气轻淡,仿佛这万里江山的拱手,也不过是随手递一碟子点心给陆寒罢了。

陆寒不动声色,眉眼微抬,似乎在细细打量着顾之澄,猜度她心中到底在想什么。

顾之澄也不和他兜圈子,指尖轻轻敲着桌案轻声道:“朕也不求其他,只求小叔叔能放朕和母后出宫,给两份身份玉牒,能安然无恙度过余生便够了。”

陆寒瞳眸深处闪过一丝深色,不动声色地问道:“陛下想出宫?可是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顾之澄弯弯唇,亮而大的杏眸中闪过一丝向往,“顾朝万里江山如画,天高海阔自然是何处都去得的。朕不在意王权富贵,只愿寄情山水,潇洒度日。以后小叔叔便只当天底下再无朕就是了。”

陆寒蓦然笑起来,眼尾微挑,颇有冰川消融之感。

只是一瞬,便又收敛了笑容,方才只不过是昙花一现,让人越发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顾之澄咽了咽口水,小心试探着问道:“小叔叔以为如何?”

“陛下是在说笑了。这是顾朝的江山,陛下是唯一的真龙天子,臣又怎敢肖想陛下的皇位呢?”陆寒牵唇笑了笑,淡声道,“臣只愿在陛下左右,能辅佐陛下君临天下,就是臣的荣幸了。”

“”顾之澄暗戳戳扯了扯自个儿的袖口。

方才陆寒强行揽着她的时候,暴露的狼子野心可完全不如他现在说得这般好听。

呵,他说的话,她一个字眼都不会信。

真当她傻呢。

不过陆寒既然打马虎眼装傻,顾之澄再说也无益处。

只好干巴巴地说了句,“那朕就只等小叔叔的好消息了。”

她知道,陆寒肯定需要筹谋和思考的时间。

她提出这样好的条件,将江山拱手于他,不需要他费吹灰之力,而他只需要放她和母后出宫的一条生路而已。

这已经是天底下最划算的买卖了。

顾之澄不担心她出宫后,陆寒会遣人杀她。

顾朝最讲究的就是言而有信,而陆寒这人也是向来洁身自好,恪守礼仪的。

所以他答应的事,应当就不会反悔。

且她如今的武功已经日益精进,只要出了宫,想必即便有人想要杀她,她也可以自保。

除非陆寒遣几十个人来围攻她。

但若是那样,就太过兴师动众,容易被人发现,所以并不太可能。

顾之澄心里已经替陆寒将每一条路都打算了一遍,她相信陆寒是个聪明人,心中自然也会想到这些。

她需要的,就只是慢慢等。

等陆寒的答复,等他答应这划算的买卖便是。

因昨日一夜未眠,方才又被陆寒吓得不轻。

现下又脑子里百转千回,想了许多事情。

这样一惊一乍,用脑过度之后,顾之澄很快就趴在桌案上睡着了。

一小阵一小阵的呼噜声在御书房里扩出低低的回音,似是小猫翻着肚皮在打着盹儿,一下就让陆寒放下了手中的折子,忍不住将目光投向睡得正酣的顾之澄。

陆寒站起身,缓步走到顾之澄的身前。

见顾之澄卷翘的睫毛如蝶翼般轻轻扑簌着,仿佛一把浓密的小刷子,随着清甜的呼吸一下又一下地扇动着。

也仿佛在他心里挠了一下又一下。

时不时还有拐了弯上扬着的小小呼噜声,又让人忍俊不禁,瞧起来倒是睡得极香,惯是往日里没心没肺的样子。

陆寒忍不住抬起指尖,轻轻伸到离顾之澄脸颊处,悬着咫尺的距离。

他知道,这张脸瞧起来黝黑粗砺,可是摸起来,却是比绸缎还要滑的。

这些日子,重新与这小东西朝夕相处,他一直强迫着自己忘记这小东西是男子的事实。

仿佛这样,就可以自欺欺人,心里能过得去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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