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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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的秋天,收获的季节,对于农村来说没有比这个更好的季节了春播、夏培,终于还是要迎来秋收了华夏自古以来就是一个对农耕很有感情的民族,所以即使是从来不事农桑的城里人,也能体会到类似的感情。

他们在教育中学到了相关的东西,可能是一篇科普文章,可能是一首说农耕的古诗,也可能是家长的言传身教,说起那曾经的故事。

这一次的学农选在秋天,比夏天那一批要相对轻松一点,所以大家来的时候心情放松,充满的是秋收的喜悦。

其实说秋收的喜悦也很勉强,北方不比南方,南方栽种的作物有两季,甚至三季,北方则不然至少首都附近的农村,到了阳历十月份,田里的农活已经不剩多少了,大家来学农,做的大多是零散活儿。

就是杂活,只要是生产队的事,他们什么都做。

第一天的时候就做了半天事,毛思嘉一群女生,给生产队铡干草、捡柴火,男生去了山上锯木头。锯的不是大树,都是一些碗口粗的经济林木,真的大木头也不敢让这批新手来做。

毛思嘉是不知道锯木头的难度的,她只能说半天铡干草是超出想象的累

铡干草就是用一把铡刀站着铡草,这些草是用来喂生产队的牲口的,生产队有牛和猪,还有两头驴这是公有财产。

这件事看起来简单,生产队的人示范了一次,讲了其中的发力小技巧,就让女生们轮流上只有三把铡刀,肯定是轮流上的。

最后毛思嘉和另外两个女生留下来铡干草,一开始觉得还好,这个活儿不算难,就是得一直重复动作。但做着做着就知道难度了,发力的技巧生产队的人说的简单,实际上都是长期做这件事积攒下来的经验,毛思嘉他们这些学生学着做,也就是学了个样子,似是而非罢了。

再加上本身就没怎么经过锻炼,不过一会儿就觉得肩膀、脊背、小手臂酸痛的不行了这里的铡刀可不会快到哪里去,直接铡下来,没有一点技巧的话,更多是撇了,而不是一刀两断。

而且铡刀本身也有些不灵活,不知道本身就是这样,还是好久没有保养了导致的总之这样一来,每往下铡一次,就得用劲一次。一开始还好,重复之下却是整个上半身都在疼了。

再加上站了一个下午,中间只有上厕所的时候休息,这也不是轻松的具体可以参考餐厅服务员或者老师这样的职业,站立过久的职业大多也有相关的职业病,这可一点儿也不轻松

很多学生站两节课参加开学典礼都觉得辛苦,想法设法的休息,站一个下午的强度可想而知。

反正结束了半天的劳作,毛思嘉整个人都垮掉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都吃不下当然,这和伙食不太好也有关系。第一天的伙食果然不是日常,只是第一天的欢迎餐。这才是正式干活的第一天,他们的派饭就只有窝窝头,苞米糊这些了。

窝窝头闻起来还蛮香的,但是毛思嘉吃了一口就不动了,打算回头给房东家养的猪和鸡鸭。猪是帮生产队养的,鸡鸭是房东自己的,只要数量不超过限制,就不算资本主义尾巴。

不是毛思嘉矫情,只能说她虽然生活在这个年代,却没有真的过过苦日子即使是时期,靠着黄金,她家里的供应也是充足的,毛爸毛妈有什么好东西也是优先她。这种条件下,她不说穿金戴银,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富贵日子,至少在吃穿上从来没有体会过这个年代的艰难。

这个时候城市居民按户口和工种分配粮票的,毛思嘉现在每个月有305斤粮食,而这305斤粮食只是笼统称之为粮票而已,实际上还要细分为面、米、粗粮三类,比例是05502025不同地区种类不同,分配比例或许也有不同,但首都就是这样了。

其中面和米都属于细粮,粗粮则是另一回事。

几十年后,粗粮往往和健康、天然之类的词汇联系在一起,但在这个年代,大家想到的就是没有细粮好吃,没有细粮营养。

几十年后的人吃的丰富,吃的好了,吃一点儿粗粮调节口味觉得很好,但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粗粮就是粗糙、梗脖子、消化不好、烧心之类,如果可以,谁都想每天白面馒头大米饭吃细粮

毛思嘉家里的细粮一般有两个用处,一个是和别人换细粮粮票,一个是吃饭馆的时候用。

换粮票不用去黑市,普普通通就可以换。这个时候首都居民的家庭条件大部分是比较好的,但总有一些家庭生活困难,这些家庭没钱买细粮,就干脆把细粮粮票换成粗粮,粗粮可要便宜不少呢

饭馆就是另一回事了,饭馆吃饭都是要收粮票的,上的主食不是饭就是面,都属于细粮,但收的粮票并不讲究,粗粮、面、米都可以。

毛思嘉生活在这个年代没错,但是吃喝上她和几十年后普通家庭的孩子其实没有太大的差别,最多就是食物种类没有那么丰富。这个时候突然吃正宗窝窝头特别饿的时候应该可以,但现在她已经累到没胃口了。

这个时候的窝窝头也和毛思嘉在景区吃的窝窝头不太一样,粗糙是真的粗糙,而景区的窝窝头,原料还是那些原料,但磨的很细了。如果只是吃一点点的话,不仅不会难吃,反而会觉得挺香的。

相比起窝窝头,苞米糊还是不错的,喝完了一碗也差不多了反正是晚饭,吃那么多干什么。

再说了,她还有一堆点心可以在饿了的时候吃。来的时候觉得那些太重了,现在却是非常感谢妈妈周到。

没时间考虑睡得惯睡不惯,半天的劳作之后,毛思嘉几乎是匆匆洗了个澡就躺下不能动了

第二天,以为会习惯一些,事实却是根本不能习惯

这一天毛思嘉和班上所有女生一起搓苞米棒子,其实就是抱玉米粒脱离下来。这个活儿也讲究技巧,熟练的可以做的又快又好,但班上显然没有谁是精于此道的,大部分只能笨拙地模仿生产队的社员。

一开始,大家觉得这个活儿轻巧,至少比男生的工作轻松。他们的工作得卖力气,一看就知道是女生做不来的。但真的做了之后才觉得,所谓的轻巧都是假的

大家平常在家里也不是不事生产,这个年纪了,大多会照管一些家务。但洗衣做饭,还不是天天做展开一双手,手心基本还是柔嫩的,就算有茧子,也是一层薄薄的存在,根本不能给双手带来太多的保护。

特别是毛思嘉,她的一双手很好看,白白嫩嫩的,就算没有什么好的保养办法,她也会注意每天搽一点儿脸霜当护手霜。至于做家务,反正以她做家务的强度,是不太可能留下什么痕迹的。

这样一双手,平常是软软和和的,摸起来很舒服,现在做农活就辛苦了。

给玉米棒子脱粒着实难倒了她中午吃饭的时候她几乎拿不住筷子。男生觉得女生就是坐在那里脱粒,一点儿也不辛苦,女生就把一双手给他们看,都是红通通的,有的人半天就起了血泡。

晚上的时候老师找生产队的社员给女生挑血泡,血泡挑破的时候疼,但如果不挑开的话,只会更疼。

“挑破了血泡就会长茧子,长了茧子就不会疼了”老师鼓励学生“这就是你们学习的开始你们过去从来没有来过农村,从来没有农活,手上茧子都不长的。再看看农民兄弟的手,谁不是厚厚的茧子这就是劳动的勋章”

不少人是真有这方面的觉悟,信仰超过了的疼痛,不仅不觉得辛苦,反而很期待经过一个月的学农,可以收获一双满是勋章的手。

毛思嘉属于大多数,相比起信仰和伟大情操,她更加在意现实的痛感。

女社员摸了摸毛思嘉泡过热水的手,笑了起来“闺女这双手好,有好多小窝窝,有福气的呢要是我家闺女有这双手,我是不舍得她下地做事的。”

话说着说着就说开了,女社员絮絮叨叨“你们这些学生娃儿来学农,这是好事,但说句实诚的,实在没必要一个月完了,早些回去是正道理。说句不进步的话,你们都是城里娃儿,特别闺女们,做家里的家务就可以了,没必要吃这个苦你们看是不是这个道理”

有女生听了这话脸涨的通红,很严肃地站了起来“不能这样说,这是领导人的指示知识青年向农民兄弟学习本来就是应该的,怎么可以畏难呢”

毛思嘉也觉得这个大嫂话说的不对,但和同学的观点有点不太一样。她觉得这个大嫂应该算这个时候比较少见的,还有自己想法的人。她是真的觉得毛思嘉他们在农村学农是没有必要的,他们的前途不在这里。再者说了,有城里的好日子,何必来农村呢。

这话当然不进步,过于利己主义了,但从人性来说也没有什么问题,反正对于毛思嘉来说接受良好。

但是后面就不对了大嫂对于女孩子该做什么,有一套自己的逻辑其实就是旧社会的老一套,觉得女孩子最好就是相夫教子,不用做外面的事,就在家打理家里的上上下下。这是她们应该做的,同时也是她们的幸运这当然是从劳动强度上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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